夏初被秉文这么一问也是心焦如焚,他如今在长安鞭长莫及,再加上现下的局势,他分身乏术也无法赶去畨城。
眼见着秉文面色紧张却又眸光期冀的看着自己,夏初只觉额上青筋直跳。
忽然,他眸中一亮,停了敲击桌面的右手,起身对着秉文说道:“你先行回去,这事我来处理,畨城有了新的消息你再来报。”
秉文心中稍安,也不多逗留,行礼告辞后便由着寒弘送出了王府。
夏初急匆匆的回了房中书信了一封,唤了边定加急送去韩阳,交给赵家军营里的总教头顾未易。
边定一听加急二字就知道事情严峻,再抬眼看了他的面色明白刻不容缓,接了信二话不说就遁了下去。
萧慕白处理完了偏院的事,听闻秉文已经走了便来寻夏初,听了他的转述也是头疼不已。
原本想着收网开始解决萧言竣母子,岂料糟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顾家军降了等于西边的一带彻底失守,最糟的是这个消息根本还未曾传到京中,若是顾段飞带着大军堂而皇之的入城在侵占,月风挽大可与顾家军的人马汇合长驱直入长安城。
这母子两疯了不成,这等引狼入室的事也会与他联手合作吗?
虽然墨王军位于韩阳和畨城的中间地带,可眼下赶过去根本来不及。
“这事顾未易一个人怕是压不住,我倒是有个人选,就是……”萧慕白盘旋了一番思绪之后,蹙眉开口,说到此处却顿了一顿。
“哎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磨磨唧唧,除了顾未易,还能有谁是更好的人选?”夏初和萧慕白一致认为,眼下收回顾家军的兵权才是唯一可行之计。
否则若是让他一路侵占回来,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可除了顾未易,还能有谁是更好的人选?
夏初催促着萧慕白快说,却见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却不开口。
夏初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眨巴着眼道:“你也太高估我了吧?顾家军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别说我眼下抽不开身,即便抽开了身,难不成你打算让我用轻功去偷兵符不成?”
萧慕白没想到他居然会往偷兵符上去猜,虽然此刻事态严峻,却还是失声笑道:“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我哪里会舍得让你去……”
他说到这里,突然面色有些尴尬,继而接着道:“当然,我也舍不得他,只是眼下没有办……”
夏初没等他说完,听到前面的那句也舍不得,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面色还很是尴尬,突然反应了过来,惊呼一声:“你想让我爹去啊?”
萧慕白被他突然打断,面色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顾家军里的那些老将,定然都识得侯爷,再加上此时侯爷正好对外称病,长期不出现也不足以让那对母子起疑……”
夏初是千想万想,也没敢把主意打到自己亲爹身上,可萧慕白的一席话却是点醒了他。
眼下,侯爷还真是最好的人选,若是有他助顾未易一臂之力,想来胜券要大上很多。
毕竟,当时的赵定山、顾世清、侯爷和皇上,才是真正一起厮杀上阵的人。
办法是好办法,可夏初就怕侯爷的身子骨吃不消。
“这事我可不敢回去跟他说,我怕他打死我,还是你去说吧……”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塞到萧慕白手中,示意他带过去。
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侯爷不至于因为这事打死他,可他回京后都未曾回府,一回府就让他爹走。
这……
多少有些不合适……
萧慕白一边揣着荷包,一边幽怨的看他一眼:“我也怕被他打死……”
夏初撇了撇嘴:“快拉倒吧,你好歹是王爷又是皇子。”
萧慕白走到他的身边,忽然俯身凑近他的耳旁:“可我也是他的贤婿啊……”
夏初嘶了口凉气,刚要抬手揍他。
萧慕白已经闪身到了门口,对他回眸一笑……
萧慕白出了王府没多久,夏初得了空去萧慕红的房中安慰她爆炸的事情,从睁眼到现在就没闲着,当时也来不及跟萧慕红交代,眼下刚进屋,还没说上两句,又听闻了寒飒回到府中的消息。
夏初歉疚的看了一眼萧慕红,萧慕红反倒对他扬起了笑意:“我不怕,你和哥哥都在京中,我有什么好怕的。”
夏初爱怜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我去问问京中现状,等你哥回来咱们一起吃饭。”
“好。”萧慕红应了一声,又连连对他挥手示意他快走,他这才出了屋子。
寒飒被夏初唤进了书房,也知道他要问什么,行了一礼后直接开口对着他交代了整个过程。
寒飒早上赶到的时候,已经去了好几拨官兵,最后交由了九门提督霍天修全权处理。
那处山脉已经被重重围了起来,霍天修下了死命令,山脉底下的秘密一律不许相传。
那底下是什么夏初早已知晓,除此之外,寒飒试图去追踪那些炸山人的踪迹。
却发现,除了山上因着大雪覆山的原因,还能寻到一些踪迹。
下山之后,那些痕迹瞬间便被扩散开来。
应该是有人接应,四散了马车,朝着不同的方向分别驾车,根本无法判断那行人的具体行踪。
寒飒也不敢再派人胡乱追踪,怕影响了后面霍天修的判断。
只好先行撤回了京中,他沿途回京的一路,还有不少的百姓负伤前往京城,老弱妇孺被落在了最后面,身上还有血迹透过破烂的棉衣渗了出来。
寒飒看着不忍心,随行的人都停了下来,能帮多少就帮了多少。
入了城之后才发现,长安城里已经涌入了很多的伤员,大夫根本不够用,幸而有一批略通医术的人在桑一的带领下,对百姓伤口进行简易包扎处理,让京中的大夫们松了一口气。
夏初听闻是桑一的带领下,自然知道是秉文的授意。
只是没有想到,他当初让项承方闲暇之余,去教一些任家祠堂里的人习医,本想让那些人有个一技之长,却是正好解了此刻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