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必须死

蘅芜院内,侯爷和萧慕白正在用着晚膳,丛廷惨白着一张脸在屋外叩门。

侯爷‘嗯’了一声后,丛廷推门而入,看着萧慕白正张嘴咬下一块红烧肉,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侯爷看着他一副快要吐出来的模样,皱着眉头关切问道:“怎么了你这是,身子不太舒服?”

丛廷勉力压下心中的不适,摇了摇头回禀:“霜露招了。”

侯爷眉眼荡出笑意,扭头看向萧慕白夸了一句:“你的人,确实有些手段。”

他说完转脸看向丛廷:“不服不行吧,可学到了?”

丛廷身子一僵,嘴角抽了一抽,心中直泛着嘀咕,学废了学废了……

早上的时候,侯爷让他将霜露送去云栖院,交由萧慕白的人去审问之际,他心中还颇为不削一顾。

连他丛廷都审不出来的人,基本也没人能撬开那一张嘴。

更何况,霜露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这种人即便送到了云栖院,在他看来,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

尤其当他送过去的时候,发现还是仙黎接手审问,不由嘟囔了一句:“墨王殿下手底下没人了吗?让个姑娘家家的来做这事。”

仙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唇角弯了抹笑道:“你问不出来,不代表我问不出来。”

丛廷眉间一皱,觉得她那笑,带着挑衅的意味,看的他心中很是不服,便跟侯爷告了假,说要在外观摩观摩,看看她究竟有什么能耐。

起初看着仙黎命人抬着形形色色的罐子进屋,他心中还十分好奇,可出于自尊,丛廷并没有开口相问,那是用来干嘛的。

接着昏死过去的霜露被人抗了进去,仙黎在里面点了支蜡,燃了根香,便走了出来,合上了房门。

丛廷看着仙黎闲情逸致的煮酒赏雪,等着霜露醒来,实在摸不透她要干嘛,忍不住出声问道:“这就是你布置的刑房?”

仙黎笑而不语,面上淡定自若,越发激的丛廷心生好奇。

霜露醒来之后,他便趴在门外一直看着,眼下心中正后悔不已,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他为什么要犯贱前去观摩,丛廷捏了捏眉心,仙黎的话字字句句还在脑海里回荡。

别说霜露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听着,都瘆得慌。

侯爷看着丛廷今日里精神萎靡不济,搁下了碗筷对着萧慕白说道:“咱们过去看看,她都招了啥?”

丛廷赶紧上前拦了拦,有些支吾的开口:“侯爷,霜露正招着呢,等着仙黎稍后来汇报就好。”

萧慕白看着局促不安的丛廷笑了一笑,对着侯爷劝道:“是啊,安心用膳吧侯爷,不急于一时。”

丛廷感激的看了萧慕白一眼,见他正夹了个猪蹄给侯爷,身子又僵了一僵,赶忙行了一礼告退,扶着额,头疼的迈出了屋子候在了门外。

“丛廷今日这是怎么了,总是感觉有些奇怪……”侯爷重新端起了碗筷,接过了萧慕白递过来的猪蹄,兀自呢喃,面带狐疑。

萧慕白唇角弯了一弯,看着丛廷的背影,笑的意味深长。

霜露被仙黎逼供的时候,陈蓉蓉也进了趟宫,告知了丽妃霜露被擒的事情,她面色有些许焦急:“娘娘,我昨夜已经派人去了侯府,可里面严防谨守,不留一丝缝隙,根本无法将她救出来。”

“救不出来便罢了,她身份暴露也已经没用了。”丽妃慵懒的靠在了躺椅上,边上烘着火炉,映衬着她的脸红润光泽,尽显娇媚。

偏生那张诱人的樱唇里吐出的话语,凉薄又冰冷。

“霜露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会不会……”陈蓉蓉语气很是担忧。

“不会。”丽妃面上很是自信,斜眼瞥了她道:“她们这种人跟你不同,为了防止泄密,那都是自幼便受着酷刑长起来的,但凡你知道的或不知道的刑法,她们早就受过了,用不着担心。”

陈蓉蓉心中吁出一口气,立刻恭维的说了句:“是,奴婢自然比不得她们,娘娘办事这么稳妥的人,自然万无一失。”

丽妃面上无波,显然已经听多了这种拍马,纤纤玉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他们要的是苏浅乐,只是眼下不方便明抢,怕给小侯爷冠上一个灭口的罪名,要不是竣儿急着表功,在皇上面前说了苏浅乐在司府,我们一早就可以灭了口,哪里还需等上一些时日。”

陈蓉蓉接过茶盏,又替她添了些茶水:“煜王殿下做的已经极好了,带苏浅乐回府的时候虽然已经很是隐秘,可当时皇上在清心殿那么一问,煜王殿下也不知皇上到底知不知情,贸然掩盖苏浅乐的下落,怕是反而引起皇上的疑心。”

丽妃神色不以为意:“这些都是小事,无伤大雅。竣儿也跟本宫提了提你家司南的品阶,待竣儿完婚之后,也是时候该给司南升一升了。”

陈蓉蓉面色一喜,跪地谢恩:“奴婢替夫君谢过娘娘,谢过煜王殿下。”

丽妃优雅的挥了挥手:“退下吧。”

陈蓉蓉应了声‘是’起身退了下去,连妍见她身影走的远了才迈步进了殿中,在丽妃面前浮了一礼汇报:“娘娘,连枝还是音讯全无,怕是出了意外,小侯爷那边……要不要稳一稳?”

丽妃兀然抬头,眸中阴戾之色骤现:“不行,他必须死。”

连妍抿了抿唇,试探着开口:“可摄政王那边,说了小侯爷要留给他动手……”

丽妃冷哼一声:“他死在了流放的路上,关本宫什么事,这一路天寒地冻大雪纷飞,车轮打个滑翻下了悬崖也是常事,怪的着本宫吗?”

连妍走上前去扯了扯丽妃的衣袖,指了指殿外站着的紫萝,见她面色不虞,附在她耳边低声应道:“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在摄政王接应之前,出了保宁便先行动手。”

连妍的身形退出去之后,丽妃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她伸手打翻了案几,掀了一地的糕点果盘茶具。

她看着满地的狼藉,牙关紧咬。

那一夜天雁寺的羞辱让她铭记于心,月风挽!

在给她一点时间,她还会畏惧一个区区摄政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