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代他受罚

江阎心里骂了夏初万万遍,可面上却仍然用着他支的招。

可这招,夏初用起来得心应手,换了他来使,难免就成了昏招……

江阎还没跪到萧慕白的面前,一盏茶杯从天而降,在他膝前摔了个四分五裂,还好苏浅安这屋子久未主人,茶杯里也是空的。

否则,这十二月寒冬的天气,若是里面还有茶水溅出来,不说弄湿了衣袍冻着了,那黏在身上也是极为难受的。

江阎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瓷,不着痕迹的绕了绕道,好不容易跪到了萧慕白的面前,酝酿了一番情感,带着哭腔的喊了一声:“王……”

他这一声还没喊完,一顶茶壶又在他膝前摔了个漫天开花。

江阎有些傻眼的看着面色冷峻的萧慕白,心中琢磨着,王爷怎么好像有些古怪。

萧慕白以前从来不砸这些个东西,要说惩罚,那也是干脆利落,要罚便罚,要恕便恕,如今怎么也开始用起了这些个招数,让人拿捏不准,到底真罚假罚。

“本王还没拿你怎么着呢,腊月黄天的你嚎什么丧。”萧慕白一声厉斥。

江阎面色一怔,回过神来,反省了一下自己,刚刚好像是叫的凄厉了些,压了压情绪,嗓子略带沙哑的开口说道:“属下身子骨还硬朗,想为王爷在效几年命。”

萧慕白唇角勾起一抹讥笑:“你还记得你主子,是谁吗?”

江阎面色一凛,神色肃重:“属下只有一个主子,就是王爷。”

萧慕白扫了他一眼:“知情不报,该受何惩?”

江阎垂下眼睑:“视情报重要而定,轻则八十大板,重则逐……”

‘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

如今敢踹开这道门的,除了夏初也没谁了。

萧慕白低着的头弯了弯唇角,江阎则是一副救兵来援,喜不自胜的表情。

夏初在房中原本都已歇下,养精蓄锐,明日才有体力见招拆招,可他刚刚躺下,便听到隔壁茶杯碎裂的‘啪嗒’之声。

他原想着萧慕白在教训自己的暗卫,过去介入是不是不太好。

正琢磨的时候,又听到隔壁茶壶碎裂的‘咣当’一声。

夏初在床上便是躺不住了,毕竟江阎这事,也是自己将他拉下水的,弃之不顾有些不太厚道,随即起了身,出了房门,没有急着进去,反而躲在一旁偷听。

若是萧慕白罚的不重也就算了,若是罚的过重,他在进去求求情……

夏初自以为是的打着如意算盘,哪里知道,萧慕白原本就是故意摔着瓷器引他过来,对于隔壁的动静,更是一直聚精会神的关注着。

是以,他一出门,萧慕白便知道了,后面的那些话,自然也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夏初哪里知道,听到江阎说要打八十大板,那还算是轻的……

再也忍不了了,踹门迈了进来,万一萧慕白金口玉言说出了惩罚,总不好事后在让他收回成命。

“江阎都是听我的吩咐办差,你要罚就罚我好了。”夏初双手拽着大氅的领口,他在外面站了有一会,这冬日的寒风,吹的那叫一个酸爽。

江阎心头一热,想说怎么能让少爷代我受过,刚张开了嘴,耳边响起萧慕白的一声:“好。”

夏初和江阎同时楞了楞,随即也都反应了过来。

夏初知道自己上了当,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眼下转身再走,也太没担当了……

江阎知道了萧慕白意不在罚他,刚刚到了嘴边的那句话也咽了下去,转而一脸感激的对着夏初道:“那就谢过少爷了……”

说完看了萧慕白一眼,见他示意自己出去,立马起身行了一礼,退的麻溜无比,还顺带体贴的关好了房门。

萧慕白眉目微挑,对着他招了招手。

夏初艮着脖子不愿过去,萧慕白见状‘啧’了一声:“刚刚可是你说要代他受罚,若想出尔反尔,赶紧出门让江阎自己回来。”

夏初抽了抽嘴角,不情不愿的往他身边走去:“你想怎么罚?”

萧慕白将他的双手握在掌中,果然触手冰凉,真该早些激他进屋才是。

“墨王殿下,不会就这么罚我吧?”夏初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一脚将他踹出门时的力道,不知道他眼下得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会怎么报复回来。

萧慕白也不说话,握着她的手走到里间的榻边,才俯首在她耳边低声道:“罚你陪我睡觉……”

夏初身子一僵,杏眼圆睁瞳孔微缩,‘嘶’了口凉气抽出手来,抡拳就揍了过去。

萧慕白摊开手掌,轻松将她的拳头罩住,重新握着她的拳头,一脸嫌弃的解释:“我只是让你陪着我,等我睡着了再走,你以为呢?”

……

夏初面色绯红,怒目而视。

他分明就是故意诱导她往歪了想,现在还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指责她?

萧慕白松开手,刮了刮她秀挺的鼻梁,一边褪去外袍一边道:“好了,我是真的只想你在身边呆会,会睡的安稳些。”

夏初一腔怒意瞬间化为虚无,鼻尖甚至酸了酸,看着他满面疲惫之色,也不知他不眠不休,究竟赶了多少日子的路,忍不住动手帮他褪衣挂袍。

萧慕白进了被窝掀开一角,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一副要不要进来的模样。

夏初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压在了被上靠在了一旁,倒不是怕萧慕白不规矩,而是怕呆会自己走的时候掀开了被褥,反倒吵醒了他。

萧慕白不以为意,伸手圈住了她的腰,挨着她入睡。

夏初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他的发丝,轻声哼着小调,曲风是梁国的特色民谣,萧慕白最初还没有在意,毕竟之前哄她睡觉的时候,也曾哼过给她听。

可曲子哼了一半,萧慕白才发现这一首民谣,连他自己都多年未曾听过,调都记不全了。

他微微眯着眼,双手又紧了紧,迷迷糊糊的问道:“这首应该不是我哼给你听的吧……”

夏初唇角弯着笑意,也没有回他,见他意识朦胧,接着那首歌哼了下去。

直到听他呼吸匀称安然入眠,才在他额上印了一吻,轻声说了一句:“琦贵妃说你小的时候,最爱听的便是这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