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文眼见着仙黎被他们调笑的面色越发羞赧,随即上前将仙黎护在了身后,一把推开了身前的赵兴文:“胡说什么呢,事关仙黎姑娘的清誉,不可信口雌黄。”
师忠飞见状也在旁起哄:“人仙黎姑娘还没吱声,你着什么急,说这话也不怕伤了人仙黎姑娘的心。”
夏初也怕闹的太过反倒适得其反,便轻咳了两声,嬉笑声逐渐消停了下来。
仙黎倒是大方的走了出来,对着夏初浮了一礼:“我与秉文性情相投,知他这十年来是第一次名正言顺的祭祀,便不请自来,想来大家也是跟我的想法所差无几,就莫要在调侃仙黎了。”
一直默在一旁的解纪明也开了口:“进了院内就不要在嬉闹了,毕竟今日我们是来祭祀的,莫要让任家先祖笑话我等没有礼仪。”
这话说完,众人都收了嬉笑的神色,肃穆了一张脸,纷纷正了正自己的衣衫,互相看了一眼,方才极为端正的齐齐向着秉文施了一礼,秉文也是极为恭敬的朝着众人回了一礼,领着他们进了院内。
这间院子是皇上赏下来的自然不会差,因着也不是太大的原因,改成祠堂也只需要安置些家具即可。
是以,前几日的时候,这间任家祠堂就已经彻底改善好了。
秉文跪拜在诸多灵牌之前,焚香祭祀。
“今日,任家子孙宣哲终于可以恢复门楣,告慰列祖列宗英灵,虽这世间只余我任氏一人,也定然肩负起任家历来祖训。”秉文的声音包含了太多的情感,这十年来的隐忍终于等到了任氏一姓重归天地,任家一案沉冤昭雪。
夏初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抽出香上前祭拜,众人尾随着他陆陆续续的一一祭拜。
直到众人都祭拜完出了屋子,秉文还在里面独自呆了一会方才迈了出来。
夏初见他眼眶微红,随即出声宽慰:“若是任大人知道你如今的状况,想必也甚是欣慰,你莫要伤怀。”
赵兴文也是上前,揽了揽他的肩膀。
“就是,今日我们不如聚在一起吃顿饭吧?”赵兴文说完看向夏初,夏初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思,还想让他做饭?没门!
“那便去饮味斋聚一聚吧。”夏初一锤定音。
一群人簇拥着秉文出门,夏初落在后面和仙黎边走边说着话:“浅乐习舞的资质如何?”
仙黎笑了笑:“浅乐虽然聪慧,可毕竟习舞大都自幼就开始练起,若是想要有什么成就怕是不能,权当个兴趣打发时间,自然是极好的。”
夏初点了点头颇为赞同:“我倒也不指望她能有所成就,只是担心若是她没有资质,时间久了没有进展,难免就失了兴趣。”
“那倒不会,浅乐很是聪慧,一点即透一教便会,我看她兴趣很大,一时半会,不会半途而废。只是……”仙黎说到此处顿了一顿:“恰好赶上了懿柔公主薨逝,皇上已经下令举国禁乐停舞一月。蓉蓉的事,怕是得拖上好些时日了。”
夏初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介怀:“蓉蓉的事我和慕白也只是尝试而为,你不用太过忧心,顺势而行,太过强求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仙黎轻声应了声‘是’,虽然心中对于夏初称呼萧慕白叫的如此亲昵颇为好奇,却也恪守本分并未多言。
夏初反倒是看着前方人群中的秉文时不时露出来的身影道:“原本我还对你多少有些愧疚,觉得因为我一己之私让慕白将你送来了萧国,会不会让你离乡背井有些委屈。如今看来,当初的决定,许是将来还能传出一段佳话。”
仙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之前她并不知道秉文的真实身份,尚还没有压力,可如今的秉文虽无一官半职,但也是名门之后,誉满京城,她眸光微微一暗:“仙黎是风尘女子。”
“我初见你时便惊为天人,你莫要妄自菲薄,也别看轻了他。”夏初驻足,扭头看着她娇美的容颜格外认真的说道:“毕竟,两情相悦惺惺相惜的缘分,可不是谁都有机会遇到的,若是为了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舍弃了,那才当真可惜。”
仙黎看向夏初诚挚的双眸,心中升起一股酸涩,听他称呼萧慕白为慕白,想来两人的关系也非同寻常,她抿了抿唇方才开口问道:“不知墨王殿下可曾跟少爷提过我的事情?”
夏初挑眉,这话听来仙黎的身世还另有隐情,倒是未曾听萧慕白提过,他摇了摇头刚想问上一问,前方传来赵兴文的声音:“表弟,你就别老拉着别人家的姑娘说话了,大家都等着呢,尤其是秉文,看把他急的。”
仙黎见他摇头便是对着他道:“走吧少爷,有些事不该奢求,如今可以这般相处,仙黎已经极为满足。”
夏初见她都已经这么说了,前面还有一大伙人在等着,再加上秉文的面色看着确实有点儿焦急,他也就不好在此时追问她诸多细节,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跟了上去。
饮味斋的掌柜蔡少忠看到解纪明他们来了,亲自迎了出来,对着他贺喜:“恭贺解大人了,乞巧节来的时候还是四品的工部侍郎呢,如今已然位居二品礼部尚书,这高升的速度委实羡煞旁人。”
余下的人顺着蔡掌柜的话又是哄抬了一番,惹得解纪明素来面无表情的脸都带了丝赧色,压低了声音道:“这么多人呢,别那么张扬,赶紧上去。”
孔长辉接着他的话,学着他的严肃口吻跟着道:“都听到了没有,这么多人呢,解尚书让你们别张扬,还不都安静点上去。”
秉文在旁称赞:“若是不看脸,我还以为是解大人原声呢,学的真是十足像。”
孔长辉有点得意:“那是,解大人立府之前,我可是每日都和他一起上朝下朝,同吃同住同品阶,能不熟悉么?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得在他面前自称下官了。”
师忠飞用胳膊肘捣了捣孔长辉:“听你这话说的,可就有点儿酸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