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名古屋市。
风尘仆仆的秦朝言喘着粗气,抹去额头的汗水,踏步进入了这座具有浓烈战国文化的中心都市。
无名早在六天前就因为召唤时间限制,被传送回了甲铁城。
所以这几天来秦朝言都是独自一人,沿着铁轨指向步行至此。
“还好我不需要进食,不然还得饿死在路上。”
由于是一路小跑着到达此地,加之没有进行盥洗,他的身上已经散发出一股呛鼻的汗臭。
“先生,先生!”
一位穿着黑色警员制服的年轻男子拦住了秦朝言。
“可以出示下你的身份证明吗?”
年轻警员挂着笑容,貌似和善,不过眼神里却隐含着怀疑和嫌弃。
毕竟秦朝言现在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个流浪汉。
而且如今都三伏天了,他还披了件宽大坎肩,显得更加可疑。
“你那什么眼神?”
秦朝言因为一路前来没能搭到车,只得步行从奈良县跑到名古屋市,心中早就郁闷不已。
现在遇到一个狗眼看人低的警员,说话语气自然变得不客气起来。
“哟呵?说话这么冲?”
年轻警员也是一愣,心道你一个流浪汉敢这么跟我说话?
当即收起脸上的笑容,板着脸掏出了腰间的警棍。
“先生,请立刻出示你的身份证明!”
周围路人纷纷扭头,虽没有围成圈子凑热闹,不过两人的争执还是让不少人驻足在了原地。
“拿去。”
秦朝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直接甩到年轻警员手上。
这人接过本子的瞬间就感觉一股大力从手掌传遍全身,身体一下没吃住劲,单膝跪在了地上。
“呵呵,警官,不要行此大礼。”
秦朝言皮笑肉不笑地上前,假装搀扶起年轻警员,暗中还在他的胳膊拍了两下。
“呃!”
年轻警员的脸色剧变,表情变得扭曲。
被拍打的手臂就像是被重锤砸击一般,酸麻、疼痛,瞬间失去了知觉。
一些路人见他在一个流浪汉面前龇牙咧嘴地跪着不起,丑态尽出,不禁轻笑起来。
年轻警员听到这些嘲笑声,脸都憋成了猪肝色,使出全力想要站起。
可是搭在胳膊上的手,犹如铁钳般紧紧箍住。
从上传出的力道竟是压得他根本起不了身。
秦朝言弯腰凑到年轻警员耳边,低声说道:“我现在心情不好,别再惹我。”
说着扬了扬那个小本子,上面写着特别调查顾问几个大字,签名处还盖了奈良县西北镇治安厅的钢印。
“你特别调查顾问?”
如果不是那枚钢印无法伪造,年轻警员打死都不相信治安厅会给一个貌似是流浪汉的人颁布这种重要证件。
“如假包换。”
心中的郁闷已泄地差不多,再为难一个普通人实在有些欺负人。
秦朝言撤去力道,顺便收回证件,笑呵呵地转身离去,留下警员在那儿怀疑人生。
驻足围观的行人立刻让开道路,怕惹祸上身。
没看到那位警员吃瘪的样子吗?而且屁都不敢放一声,明显是遇到了个硬茬子。
就这样秦朝言一路走马观花地欣赏着这座战国文化发祥地,一边往名古屋车站走去。
有着这本未被雄太警员收回的证件相助,他从进站、买票至上车都受到了特别对待。
特别调查顾问,不就是处理异常事件的专业人士吗?
乘务人员猜想秦朝言应该是要去调查某件不便道出的神秘事件,生怕耽误了他的时间,特意打开贵宾通道让他通过。
连车票钱都不收,说是之后可以找西北镇的治安厅报销,甚而安排了最好的一等座位,唯恐照顾不周。
这种待遇,就连柱级剑士都不曾有过。
毕竟鬼杀队是未得到政府认可的民间武装组织,光是违背“禁刀令”这项罪名,就足以进牢里喝一壶。
所以队员们往常外出执行任务时,都是遮遮掩掩,生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享受着一等座的舒适软椅以及乘务员的茶水招待,秦朝言坐上了前往犬山市的列车。
“轰隆~轰隆~”
蒸汽火车平稳行驶在铁轨之上,闲坐着无聊的秦朝言要了一张报纸打发时间。
刚展开报纸,板块正中央几个醒目的大字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国哀!奈良线列车发生特大事故,超百人遇难!”
“唔果然。”
秦朝言一看标题就知道报道的是什么事了。
他跟三个生化人的战斗,将两百多个普通人卷入其中,还摧毁了好几节车厢。
一个天大的窟窿,就算日本当局想要隐瞒,也根本盖不下去。
快速浏览一番,报道内除了如实写出伤亡人数和列车受损情况,还对造成这起事故的原因做出了众多假设。
着墨最多的一条就是列车上出现了一批携带大量爆炸物的恐怖/分子,完全不顾忌车上乘客的安全,引爆了炸弹,才致使了这场惨剧的发生。
“明明许多乘客都目击了我与生化人的战斗,报道中却对此只字不提,应该是政/府插手了吧。”
秦朝言看完报纸,扫了眼车厢内的其他乘客。
果然,同在一节车厢的乘客,也因为这张报纸上的内容,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乘警是怎么检查的,居然能让这些暴徒登上火车。”
“是啊,两百人死亡。我的天,这是带了多少炸药。”
“怕是铁路总厅的厅长,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场事故发生在七天前,说不定厅长已经切腹自尽了。”
“他一个人的死能抵消掉几百人的性命吗?警察也是的,都几天了还抓不住犯案的歹徒。”
讨论声渐大,话题始终围绕在这起震惊全日本的特大事故上。
众人各抒己见,有抱怨政府不作为的,有咒骂歹徒凶恶的,有痛惜死者的,唯独秦朝言一直默不作声。
“要是他们知道,这些事都是因为我的缘故,不知会作何感想”
直到乘务员进来,轻声提醒大家要保持安静,讨论声才逐渐平息。
秦朝言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以懒人躺的姿势坐在软椅上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