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位黑发萌妹不与自己搭话,秦朝言还不会生出疑心。
刚刚对方提出交换座位时,他开始还真的以为是眼镜男有晕车症,起身也是为了挪开位置。
可就在秦朝言起身、眼神与黑发萌妹交错的瞬间,直觉让他改变了主意。
一闪而过的得逞之意被捕捉,似乎在起身之际就会有不妙的事情发生。
时间在列车的颠簸中缓慢流逝着,秦朝言一直盯着窗外,那对男女也沉默地坐在座位上。
整节车厢除了蒸汽列车的“轰隆”声外,安静地出奇。
“叮铃~”
随着车门被人推开,一阵铃铛摇动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检查车票,请各位乘客将自己的车票拿出来。”
一位女乘务员拿着印章和摇铃走了进来。
车厢内响起一阵悉数声,乘客们纷纷掏出自己的车票,等待乘务员盖章。
秦朝言这时也撇过脑袋,余光扫视了一眼身旁的一男一女。
同其他乘客一样捏着车票,没有任何异常。
女乘务员机械式地检查完一张张车票后,终于来到了他们三人所在的位置。
“车票请拿出来,先生。”
见秦朝言没有反应,女乘务员又拉高音调重复了一遍。
“车票请拿出来,先生。”
“啊?好!”
秦朝言装作刚刚听见的模样,正要起身起身往衣兜里掏取时,蒸汽列车恰好驶进了一条山间隧道。
光线被山体遮挡,黑暗瞬间笼罩了车厢。
待光明重新出现时,一扇车窗已被提拉起,“呼呼”的冷风不断从外吹入。
黑发萌妹、乘务员和眼镜男看着空无一人的座位和压在小桌上的红色车票。
“让他跑了!”
眼镜男的眼角一抽,斯文儒雅的气质不再,露出恼怒的神情。
“你们怎么看的?坐在旁边都能让目标逃走。”
说话之人是女乘务员,语气中尽是责备之意。
“还是找找他去哪了吧?才过去几秒钟,走不远的。”
黑发萌妹打起圆场,提出了一个建议。
“我去车顶,你们一人在这守着,一人去其他车厢寻找。”
女乘务员快速说完后就急急往车门走去。
后面等待检票的乘客见乘务员居然往回走,不禁疑惑不已。
“乘务员,乘务员,你还没检票呢!”
一个中年大叔扬着手里的车票,高呼道。
可是女乘务员根本不予理睬,快步穿梭在走道中间。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不检票就走,也太不负责任了。”
靠近车门位置上,一位身材颇为健壮的男人堵在过道上,不满质问道。
“让开!”
女乘务员说着就伸出手臂,作势要拨开挡路的男人。
这个男人自恃体型健壮,根本不闪不避。
纤细白皙的手掌碰到男人胳膊的一刹那,男人感觉一股巨力从大臂传遍全身。
“嘭!”
突如其来的砸击声将其他乘客吓了一跳,只见车门附近的座椅完全散架,那个男人正趴倒在地,下面还压着两个倒霉的女学生。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女乘务员,她还保持着伸臂拨开的姿势。
只是原本纤细的手臂已经变作一条肌肉臌胀、血管暴突的粗壮怪肢,极其不成比例地连接在女乘务员的肩膀上。
“啊!”
短暂的缄默过后,女人尖叫声响起,车厢内顿时乱做一团,推搡着往另一侧车门涌去。
这哪是人该有的模样?分明就是个怪物。
“梅琳达又冲动了。”
就在众人冲到车门前时,发现早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挡住了去路,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快让开!”
一名身穿学生制服的少年大吼着就要拉开这个挡路的男人。
可他还没触碰到眼镜男时,便感觉咽喉一阵凉意。
伸手一摸,掌心满是殷红的血液
“你的脾气也很差哦,琼。”
相貌可爱的黑发萌妹,倚在座椅旁,一根手指把玩着自己的秀丽卷发。
被称作琼的眼镜男,甩了甩手上的血渍,不可置否地笑了声。
他的手臂已经变成了镰刀状,锋利的刀锋完全由牙釉质构成,刀身则是覆盖了肿胀的肉块组织,肉块表皮密集分布着跳动的红色血管。
刚才琼就是用这把手刃,干净利落地切下了男学生的脖颈。
男学生的头颅滚落在地,失去脑袋的尸体喷涌出一道血泉,将周围的乘客溅地满身都是。
“杀杀人了!”
“有怪物杀人了!”
先是女乘务员的胳膊变成了怪异的粗壮手臂,现在这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居然将手变成了镰刀,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了一个学生。
恐惧霎时笼罩了整节车厢。
尖叫、哭嚎声交织在一起,甚至有人向眼镜男跪地求饶,乞求不要杀死自己。
“人啊,面对比自己强大的生物时,就会露出最原始的丑态呢。”
依旧在把玩着头发的黑发萌妹,笑嘻嘻地看着惊恐的人群。
“既然被看到了,就把他们全杀了。”
梅琳达将已经增殖异化的巨臂一甩,四根如匕首般锋利的手爪直接将一名乘客开膛破腹,半截身子顷刻间被撕成了碎片。
“早就该这样,干嘛要装正常人。”
琼用左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扬起右臂的牙釉质手刃,箭步冲入了人群。
而一直装作人畜无害的黑发萌妹也显露本性。
那根缠绕卷发的手指忽地变长,化作一根锐利无匹的牙釉质尖刺,指向一位老妇。
尖刺收回时在这位老妇的额头留下了拇指粗细的窟窿。
一边倒的屠杀上演,整节车厢都回荡着求饶、哭嚎声。
三人的动作极为迅速,根本不给这些普通人逃离的机会,每次攻击都能带走一条性命。
玻璃制的车窗被红色溅染,从缝隙间飘出浓重的血腥气。
“他们果然不是正常人。”
此时正趴在车厢顶部,缓慢移动的秦朝言听到那一声声惨叫,心头也是微颤。
如果不是够机警,恐怕面对三人夹攻的就是他自己了。
只是有一个疑问萦绕在秦朝言心头,那就是他们三个为什么会盯上自己?
貌似没有过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