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边!”
就在这些老百姓恶意揣测之时,一个人指着城墙失声高呼。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所有人都看到城墙上方飘起一道直连天际的厚重白烟。
“烟?”
没有人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听到一阵轰鸣的炮声随着白烟的出现响起。
架在城墙上的数百门固定炮随着洛帕夫师团长的一声令下,齐齐喷吐出火舌,黑色的葡萄弹从炮管中劲射而出,在空中以弧线的飞行轨迹落向逼近的罗德巨人。
“砰!砰砰!”
雨点般落下的炮弹尽数打在巨人庞大的身躯上,一时间冒着蒸汽的巨人被打得千疮百孔,如蜂巢般密集的孔洞密布在头部、背部、手臂。
“开炮!”
又是一声高喝,位于城墙脚下的火炮在炮手操控下发出怒吼。
相比于固定炮,地面上的大炮准头更差,超过一半的炮弹都没能命中目标。霎时间泥土碎屑飞溅,扬起了滚滚尘烟。
“不行啊火炮的准星太差了。”
调查兵团众人皆是黑沉着脸,看着驻屯兵团在做无用功。
埃尔文的脸色是最差的。本来在他的预估中,目标体型如此之大,以数百门火炮的密集攻势定能击中后颈。可是现在看来,他高估驻屯兵团了。
这也没办法,所有的大炮、士兵都是紧急调令,东拼西凑起来的,缺乏有效的组织。再加上这里是最北面的内陆,驻屯兵团士兵的作战素质远远比不上罗塞之墙南端最前线的精锐。
“虽然令人失望,不过这也是目前所能调集到的最高战力了。”
利威尔兵长叹息一声,看向脸色阴霾的埃尔文。
“就连我们调查兵团此次的作战策略也是你那灵机一动想出的计策,说白了就是在赌博啊。”
“埃尔文!我拿过来了!”
韩吉在远处大声喊道,身后的韩吉班正费力拖着某些东西。
待她靠近,众人才发现韩吉带来的是几十桶木质火药以及一辆类似于手推车的装置。
手推车的扶手被临时改造,安装上了立体机动装置。
“这个就是秘密武器?”
秦朝言摸着下巴上前,好奇打量着这辆造型古怪的设备。
“啊只要按动扳手,扶手就会将其固定住,然后这辆装着火药桶的推车便能在立体机动装置的推动下向炮弹那样飞出去了。”
韩吉粗略地解释了一遍。
这时韩吉班几人也从矿山车上卸下了几十桶火药,整齐排放在一张宽大的渔网上。
“那个炮击效果怎么样了?”
见驻屯兵团的大炮一刻都没停下过攻势,震耳欲聋的炮声让韩吉耳膜都在隐隐作痛。
“就像知了尿尿一样“有效”呢。”
利威尔生动评价着驻屯兵团的行动,他已经对大炮攻击不抱希望了,全部赌注都押在埃尔文接下来的策略当中。
眼见巨人越来越近,丝毫不受上百门火炮的影响,埃尔文果断下令实施第二套作战方案。
在他的指挥下,就连秦朝言、阿尼都开始帮忙组合火药桶。
至于组合方式用通俗点的方式来讲就跟往袜子里塞石头差不多,制作成临时钝器差不多。
希斯特利亚神情认真地捆扎着绳索,她跟阿尼一左一右蹲在秦朝言身边,两人像是在比赛谁更快一样,手指翻飞,动作神速。
至于秦朝言?从小就掌握着各种技能的他,现世里曾在渔船上当过数月小工,每天都跟渔网打交道,因此做起来更是轻车熟路。
“希斯特利亚。”
听到有人在叫她,正忙着跟阿尼比赛的希斯特利亚扭头回望。就见一脸严肃的埃尔文团长站在了自己身后。
“这是我的自作主张的想法。可是你将成为统治这个墙内世界的女王,有着更重要的责任,而不是像一名普通士兵在这里犯险。所以我希望你能离开前线,等候胜利的消息。”
希斯特利亚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眼秦朝言又看了眼城墙下数万名民众,眼眸一正。
“我有个疑问,埃尔文团长。民众真的纯朴到会对只有区区名号的王俯首称臣吗?”
她双手撑在大腿上,一下站了起来,仰头盯着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埃尔文:“关于这点我已经考虑过了,也找到了让自己完成这一使命的方法。所以我才会选择留在这边。”
埃尔文沉默地看着这个还只有14岁的小姑娘,宝石般璀璨的眼眸中却充满了坚定之色。
秦朝言也拍了拍手,放下了活计站起身。
“埃尔文团长,这可是希斯特利亚获得民意的最佳时机啊,她已经决定引导墙内人类。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劝阻,是不是太打击人的自信心了?”
“还是说你们只是想让希斯特利亚像那位下台的伪王一样?”
后面一句“做一个傀儡君王”秦朝言没说,但是埃尔文已经听明白话中的讥讽之意。
其实埃尔文和皮克西斯、扎克雷早就商讨过,扶持希斯特利亚上台不过是因为她自身的血统。再加上她年幼,方便操控,只要处理得当权利便会牢牢把控在兵团手里。
“这个苏诺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意图吗?”
埃尔文眼珠偏移,看向这个脸带笑意的男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对这人的印象就不是很好,总觉得平平无奇的外表下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惜,埃尔文没能趁着秦朝言弱小之时将其铲除。现在秦朝言不仅博得了希斯特利亚好感,还有阿尼利昂纳德护在左右,貌似皮克西斯司令对其也是赞誉有加。
而他本身在几次作战行动中也是表现活跃,全然一副为了墙内人类安定和平拼死奋斗的模样。
“不好处理了啊”
埃尔文在心中轻叹一口气,有些后悔当初没能坚持己见。
希斯特利亚则是展露笑颜,她现在完全相信舒尔茨先生会护卫在自己身边,就像先前的那句承诺一样,永远。
至于阿尼白皙的手掌上此刻则是青筋突起,好像手中的绳索就是秦朝言本人,正在被她一下又一下扭断,痛苦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