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是什么?”
埃尔文突然问了一句。
“存续了2000年以上的王室血脉是我们人类繁荣的象征,早在我们被赶入墙内之前就是统治世界的至高存在。对这血统的尊崇已经成为了人类的心灵支柱。”
皮克西斯回答了他的问题。
“您说的一点没错。所以我们要是真的把这繁荣的象征杀掉,在这危机关头作为第一个挑起事端的势力出现的话,至少身为各地区领主的贵族就不会服从号令。届时持有枪支弹药的贵族、民间残存的宪兵和保王派定会而起,从而掀起第二轮内战。到时候别提夺回玛利亚之墙了,恐怕连希娜之墙都将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
说得口干舌燥的埃尔文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这才感觉舒服了点。
“看来你也很清楚武力发动革命的后果,该说说你那个不用流血的办法了吧?”
皮克西斯也很想推翻现在的王政,可是顾虑太多。现在埃尔文居然能发动一场没有硝烟的革命,这怎能不令他期待呢?
只是接下来埃尔文的话让他失望了。
“皮克西斯司令,达成一切的关键性证据我目前还没拿到这个胜负手如果搞错了,贸然发动革命的话恐怕你我的脑袋都要搬家。”
“唉”皮克西斯叹了口气,无奈道:“什么嘛,到头来你是打算押上一切去赌吗”
“呵呵,是的。”埃尔文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我真是个职业赌徒呢。”
“在拿到那个证据之前,司令您愿意听我讲讲童年往事吧”
接着埃尔文便将那件完全改变了他人生走向的事情娓娓道来。
埃尔文的父亲是在老家学校里任职的老师,而埃尔文也就读于这所学校。
某一天的课堂上,父亲正在教历史课,讲得是人类被巨人追逐到墙内的具体经过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
但是人类在逃进墙壁之前的那段历史,课本上只字未提。
“人类损失大半人口并剩下了最后一处落脚地,却也因此告别了自相残杀的时代。我们人类终于在墙内过上了如同乐园一样的理想生活”
手拿课本、粉笔的父亲正将书上的知识完完整整地讲述着,突然埃尔文举起了手。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
埃尔文接下来的问题父亲根本就没有回答,而是匆匆结束了当天的历史课。原本以为自己的疑问就将这样不了了,回到家中的他被父亲单独拉到了书房内。
博学的父亲解答了埃尔文的问题,并指出历史课本上有太多自相矛盾的地方。而且就算没有任何能解释这些疑团的文献流传来下,卷入墙壁后的人类也应该会将他们的经历口口相传给子孙后代才对。
毕竟完全封锁消息,不把真相传给下一代是一件几乎无法完成的事情。
当时年幼的埃尔文懵懵懂懂地听着父亲的讲解,受到了很大的震撼。但是他毕竟年纪还小,还不能理解父亲为何不在课堂上回答他的问题。
于是隔天他就将这些事情讲述给了共同玩耍的小孩们听,恰巧被路过的宪兵听到。
宪兵仔细盘问之后,埃尔文的父亲便再也没有回到家中
最后通知埃尔文的还是墓园的管理,他被带到了父亲的坟墓前。管理告诉他父亲是在离家很远的街道上发生了意外身亡的,可是埃尔文立马明白这是因为他的告密行为所致。
父亲因为他的连累被杀害了
“不知不觉父亲的假设在我心中成了事实,而证明父亲的假设则变成了我的人生使命。”
故事讲完,埃尔文的面色凝重,自责的情绪充斥在眼眸中。
“人类变成巨人,巨人变成墙壁,在这个满是奇迹的世界里,父亲所说的假设也并非那么不可思议。”
“距今107年前,王族为了能够更轻易地统治当时那些逃入墙壁内的人类,彻底篡改了他们的记忆。这,就是父亲的假设。”
埃尔文目光灼灼地盯着皮克西斯,将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
“假如王室不那样做的话,墙内的社会结构便无法维持下去了,不是吗?”皮克西斯思量着听到的假设,推测王室此行为的原因。
“是的,就在我亲眼见到艾伦使用出号令无垢巨人的奇迹之力后,心中的假设就得到验证。再加上拉加哥村查明的事实,可以证实人类与巨人并非是没有生物联系的两个物种,所以很有可能人类也会受到艾伦“吼叫”之力的影响,甚至于被这股力量篡改记忆!”
说到这儿,埃尔文脸上洋溢出兴奋的神色,他感觉自己正一步步接近世界的真相,即将完成心中的夙愿。
“那王政如此急迫地想要夺走艾伦,也是为了这份力量吗或许他们知晓掌控这份力量的方法,这样来说把艾伦交给他们不是更明智的选择吗?”
皮克西斯提出了一个疑问。
“嗯在到达总统府之前我也抱着相同的希望,可在见识了议员、贵族们的嘴脸后,我改变了想法。他们根本没有保护人类的正义感,脑中想得只是如何保住他们的地位、财富,哪怕对立面站着的不是巨人而是人类,也会被毫不留情的清除。”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一名气喘吁吁的女兵推门而入。
“打扰一下。团长,请看这个。”
“辛苦你了。”
接过女兵手中的信件,埃尔文眼中闪出一丝喜悦。
“皮克西斯司令,虽然我说过不会杀人,但血还是多少要流一点的。”
说完他便当着皮克西斯的面拆开了信件,快速览阅起来。
就在他俩的密谈发生的几个小时前,一处隐蔽的地下仓库内。
“啊!”
“啊!”
惨叫声不断从最里面的一间密室中传出,叫声凄厉,像是正在遭受着严刑拷打。
坐在外厅的几名新兵都被这叫喊惊得心头直跳,他们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不止是新兵,就连佩特拉这名老兵也是面色不忍地看了眼房门紧密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