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浪翻滚中,秦朝言飘然落地。
消耗一半法力值使出的鵺鸣,威力果然惊人。
无头巨人的一条胳膊自关节处断开,断口处的卡巴内躯体被气浪尽数绞杀,肢体扭曲盘根交错,真正融合在了一起。
见自己胳膊断开一截,无头巨人不再贸然挥拳,胸口的核心如同人类的瞳孔,收缩扩放“看”着秦朝言。它毕竟是以一位真正的卡巴内瑞为心脏融合形成,核心意识仍旧是其中的灭,因此具备了一定神志,懂得审时度势。
局面一下子陷入了僵持,双方都没再出手,或者说是在等待对方先动手。
00:02:15,这是秦朝言意识中倒计时显示的数字。
双方在刚才的交手中花去了一分钟,对于无头巨人“鵺”来说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对于秦朝言而言,就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
他只剩下2分钟了,时间截止之前必须得找花弥要来解药,否则他也会被病毒完全侵蚀,变成眼前的怪物模样。
这是在进行一场豪赌,赌注就是他自己的性命。倘若花弥有心,带着那支白血浆躲藏起来,那秦朝言必死无疑。
“风险越大回报越大。”
这句话经常被人挂在嘴边,是机会主义者当做解释的最佳借口。
秦朝言之前对此是嗤之以鼻,他只会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才会去尝试一些冒险的行为。可自从进入衍生世界,他完全颠覆了这个想法,在生命受到威胁之时,哪怕是1的渺茫几率都是一根救命稻草。
“该是决一胜负的时刻了。”
他不能再浪费时间,膝盖弯曲猛然发力,脚底碎石飞溅,整个人如出膛炮弹一般直直飞起。
全身覆盖化。
皮肤上的黑色组织好似活过来一般,开始蠕动,一点点蚕食着秦朝言身上尚未被覆盖的地方。
首先是双臂,接着是腰肢,最后是下巴。短短几秒时间,在他主动催动之下,病毒飞快分裂复制,直至全身覆盖了一层墨色铠甲。
无头巨人抬起剩余的一条手臂,瞄准秦朝言飞来的方向挥拳击出。不过它的攻击在秦朝言看来实在太慢了,全力催动之下他的速度犹如鬼魅,鵺翼的能力附加于身,直接贴着无头巨人的参天巨臂滑行。
“太天真。”
嘴角扬起,秦朝言觉得胜券在握,只要他能闯进无头巨人的心脏,消灭里面的灭那一切都将宣告结束。
正自顾得意,觉得这融合怪物不过如此之时,现实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教训。无头巨人的肢体表面,无数触手从堆叠的卡巴内体内伸出,触手漆黑如墨,表皮还覆盖了一层金属薄膜。
蜿蜒扭动着,触手末端就要将秦朝言捆绑住。
暗道不妙,他不断变换滑行方向调整方位,避免被触手捕捉到。直觉告诉他这些黑色触手不是善茬,倘若不小心被缠上,那自己很有可能就被拖入鵺的体内。
滑行之余,他的胳膊也没闲着,右臂融合的长刀左劈右砍,将拦路的触手尽数斩断。刀锋切开触手时,传来的触感好比将刀劈进了水中,粘稠、沉重,甚至还有一种吸力。
“这是对方的融合能力吗?”
瞥了一眼右臂,一路挥砍之下刀锋上居然附着了许多黑色胶状物,怎么也甩脱不掉。
胶状物不断附着加厚,最后导致长刀被涂上了厚厚一层黑色物质,完全失去了原本的锋利。
同时,这些黑色胶状物缓慢蠕动,向秦朝言的右臂上蔓延。
心中直叫糟糕,融合能力发动,无奈丢弃了这把唯一的武器。武士刀直直坠落,很快就被数条黑色触手缠绕拖入其中。
“或许每个鵺的擅长能力都有所区别。”
又是一个偏移躲过伸来的触手,他飞快分析着眼前的局势:“这些黑色触手大概就是灭的融合能力具现化,也难怪她刚变成怪物就一直在吞噬卡巴内。”
同为鵺,秦朝言清楚自己所擅长之处,那就是速度。
精准把控着自己的重心,他堪堪躲过着攻击,终于滑行到了对手的核心处-那枚巨大的血红色心脏。
心脏表面覆盖着一层淡淡的薄膜,妖异的血纹呈放射状密布其上,而在纹路中心隐隐可以看到一个人形的阴影。
“就是你了。”
鵺鸣发动!
秦朝言耗光最后的法力值,口中蓝光乍现,空气开始凝聚压缩。感觉到危险,无头巨人的核心周遭一圈,无数黑色触手化作尖刺齐齐刺来,想要在秦朝言发动攻击前拦住他。
“轰!”
磅礴的气浪席卷一切,空气紊乱、乱流丛生,无数黑色触手化成的尖刺被气劲绞杀,化散为点点粉尘弥漫消逝在空气当中。
巨大的血色核心遭受重击,表面如同被一记力道无匹的铁拳打中,凹陷破裂开来。将内部完全暴露在了秦朝言眼前。
不做任何迟疑,他顶着气流冲入其中,往正中那个人形阴影直直飞去。
不止是花弥,甲铁城内的所有人都密切关注着这场战斗。菖蒲以领主之姿,说服众人强行推迟了发车时间。
“我的家臣正在为了大家浴血奋战,身为领主怎么能丢下家臣独自逃离。”
包括九智来栖在内,都惊讶秦朝言这时候加入四方川家的决定,而且在加入之后并没有要求他们伸出援手,仅仅是要求照顾好无名。
“无名,你醒了!”
甲铁城第二车厢内,秦朝言与无名的专属房间内,负责照顾她的是云舒。在饮服了云舒的鲜血之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无名缓缓睁开了眼眸。
“你是云舒?”无名记得这个戴着眼镜的女子,自己的鲜血提供者之一。
“我这是在甲铁城?”她看了看房内,认出这是自己的房间。
“嗯,你受了伤不要起身了。”云舒劝慰着将手搭在了无名的肩上,想要让她继续躺下。
“苍士在哪,他是不是也回来?”
没见到秦朝言的身影,无名感觉到了不安,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