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鱼显然是被冒犯到了，她等着圆乎乎的眼睛，看了王瞳好几秒。
一言不发的拉起音音酱，将包往身上一背，转身就走。
王瞳都有点傻眼，这姑娘不会是个骗子吧，怎么只谈薪资不谈能力，一言不合居然走了。
不过，走就走了吧。
本来找学生就是为了图便宜，现在这人本身又不便宜，他大可以花同样的钱去外面找造型师，顶多是再麻烦一点。
王瞳叹了口气，起身拿起小推车上的一盘大虾。
只可惜这一车子吃的，要是不吃光，被餐厅罚款就好玩了。
刚这么想着，白舒心又气呼呼的拉着洛雪推了一车盘子过来，王瞳瞬间觉得有点吃不下了。
“那条鲨鱼和音音酱呢？”
“没谈妥，走了。”
王瞳眼尖，瞅见白舒心的小车上有柠檬汁，立刻取下来喝了一大口，开了开胃，然后开始一鼓作气的对付盘子里的食物。
“音音酱也跟她走了？”
洛雪皱了皱眉，这孩子也真是够破费的，花了这么多钱，好歹也吃点东西再走啊。
王瞳嘴里塞满了东西，只顾得上点头。
“嗯。”
“不能吧，我看那鲨鱼贪心得很，不吃东西就走那不是亏了——姐夫，该不是你赶她们走的吧。”
白舒心大惊小怪的咋呼道。
王瞳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熟归熟，再胡说八道我可要告你诽谤！我堂堂一个五好青年，怎么可能赶人家走。况且，钱都付了，干嘛便宜老板呢？”
白舒心显然不服，想要再皮两句。
忽然，她身边帘子被掀开，一只干枯起皱的手伸了进来。
白舒心愣了一秒，顿时尖叫起来，嗖一下就往王瞳身上蹦去：“姐夫，有鬼！”
“姐夫才没鬼呢！”
王瞳没好气的薅住她后领将她摁在皮沙发上，自己站起来挡在两个女孩前面。
那只手的主人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白发苍苍，满脸褶皱，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种孤寡老人五保户的气质。
她递出一个盘子，声音发颤。
“行行好吧，我儿子不要我了，您让我吃点东西……求求您了。”
白舒心和洛雪俱是倒吸一口冷气，忙不迭的站起来要让座。
白舒心本来就是个暴脾气，眼里揉不得沙子。
“老人家，怎么回事，你儿子怎么不要您了，您跟我说说，我去帮你收拾他！”
而洛雪要更加稳重一些，第一反应是酩酒居居然还可以有要饭的老奶奶进来。
她猜测这老奶奶是太饿了，混进来找东西吃，却发现这酒店档次高，怕被发现，才碰巧躲到了他们包厢。
赶紧在小餐车上挑了几样软软的，适合老人吃的东西递过去。
“老奶奶您别急，在这里不会有人找到您的。您想吃什么就先吃，一会儿我们替您付钱就行。”
“啊，谢谢好心人，谢谢好心人……”
老奶奶说着，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眼睛发亮，伸手就要去接蛋挞碟子。
然而，那碟子却呼哧一下，在半道被截了下来。
洛雪愕然望向王瞳。
“瞳瞳，你这是干什么啊！”
白舒心也跟着跺脚。
“姐夫，你看这个老人家多可怜，你就让人家吃点啊，大不了我再给她付一人份饭钱。”
王瞳笑眯眯的将碟子举过头顶。
“老奶奶也喜欢是蛋挞是吗？”
“呃……不，不管什么都行，我实在太饿了。”
老奶奶可怜巴巴的望向王瞳，伸手抹了抹眼睛。
“算了，打扰你们了。”
老奶奶颤颤巍巍的转身要走，洛雪和白舒心自然是看不下去，都跑过去要拉她。
“别啊，奶奶，他不是那个意思。”
“蛋挞不健康，我去给您盛碗粥。”
王瞳好整以暇的坐回沙发上，拿起蛋挞咬了一口。
“行了，陆小鱼呢，让她进来吧。”
此言一出，那老奶奶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立刻不动了。
陆小鱼从门外走了进来，皱着眉头。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王瞳翻了翻眼睛。
“我可不知道那个老奶奶看见蛋挞还能眼睛发光的，就算她是太饿了吧，要饭的盘子还是在前面自助餐台拿的，那边的服务生也不傻啊。”
白舒心和洛雪像是晴空挨了一霹雳，瞪大了眼睛看向那老奶奶。
“你是……”
老奶奶一把摘掉头上的白头发头套，挺直身子，哈哈大笑。
“怎么样，都被骗到了吧！”
“音音酱！”
白舒心和洛雪吓了一跳，伸手去扯音音酱的脸。
“我的天，这也太像了吧。”
白舒心惊呼。
“这真的是化妆画出来的吗？”
“当然！”音音酱比陆小鱼还自豪，胸脯一挺，“我们小鱼儿的手艺还需要说！”
陆小鱼也挑衅的看了看王瞳。
“这只是个最简单的老年妆，我今天带的东西不多，画不了太复杂。怎么样，我的手艺值得我开出来的价格吗？”
王瞳由衷的点点头：“值得。”
虽然在外面找个资深造型师也能做出这个效果来，价钱也差不多，但眼前这个财迷姑娘显然更有才华和可塑性。
反正自己是要挣大钱的人，说不定还能在萌芽阶段就收获一尊造型大神。
将来自己的影视公司建立起来，说不定能把她培养成新的造神手。
他站起身，伸手放在陆小鱼面前。
“你的价格非常合理，我没什么问题，欢迎你加入我们神秘巨星的剧组。”
陆小鱼挑眉瞅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伸手握了一下。
“我每天都有很多的活儿要干，你们要化妆的话要提前一个星期预约，而且要先付一半的订金，如果当天因为你们的情况不能正常开始，订金不退。”
“可以。”
王瞳掏出手机，点开支付软件。
“我现在就预约，下个周的今天，四个人还有些零散的小妆，到时候你看量单独算钱也行——订金六千块，我现在给你。”
陆小鱼的表情终于认真了些，她拿出手机，让王瞳付了钱，眉宇间第一次出现了郑重。
“既然已经付了定金，那就先把大概要呈现的效果给我说一下，我回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