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鹞子站起来朝前方看去,只见漫天烟尘中,一名身着淡白儒杉的男子与甄英莲相对而立。
二人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浅浅的白光,看上去神异非常。
甄英莲感受到对面这个男子的气息,脸色有些凝重地道:“阁下何人?”
方才二人对掌,内力不相上下,故而甄英莲才如此凝重。
男子阴柔地笑了笑,道:“刘瑾。”
甄英莲看着刘瑾,隐约有一丝熟悉感,突然,她心中一阵恍然,此人应该是和岳不群一样的人
想起岳不群,甄英莲心中对眼前这个人的敌意消除了大半,“前段时间有人发帖子招揽我,落款也是刘瑾,就是你吗?”
刘瑾笑道:“是我。”
甄英莲道:“那你今天来这里,是想强行抓我回去?”
刘瑾呵呵一笑,道:“想抓你可不容易,哪怕是我也没有把握,我是为他而来。”说着,刘瑾伸手指向了史鼎。
甄英莲闻言,道:“我正要放他。”
“放他?”刘瑾脸色微异,道:“你要放了他?”
“不错。”甄英莲点头道。
此时身后的史鼎终于听出了刘瑾的声音,问道:“敢问前面是刘公吗?”
刘瑾轻声道:“忠靖候,是咱家。”
史鼎大喜,连忙说道:“刘公,救我。”
刘瑾悠然道:“咱家正是奉皇上的命令来救你的。”
甄英莲听到这里,连忙问道:“你认得皇帝?”
刘瑾笑道:“当然认得。”
甄英莲道:“那好了,我正愁不知如何带话,既如此,你便带他回去吧。替我跟皇上说,就说我大龙山无意与朝廷作对,我只想报仇雪恨之后,便远离俗世。大龙山从此也不会在做打家劫舍之事,还请阁下代我转达。”
刘瑾笑着道:“你说的报仇,是什么仇?”
甄英莲正要开口,身后的史鼎却大喊大叫起来,“刘公,此女狡诈,不可与之多言。”
“闭嘴。”麻鹞子拿起鞭子就要去打,甄英莲拦住麻鹞子道:“不要为难他。”
甄英莲也不想再解释太多,只是对刘瑾说道:“你带他走吧,记得把我的话带到。”
刘瑾呵呵拱手笑道:“一定带到。”
“麻鹞子,给忠靖候松绑。”甄英莲说道。
麻鹞子一脸不乐意地给史鼎松了绑,史鼎获得自由后,立刻跑到了刘瑾身后。
甄英莲看着刘瑾道:“我就不送了。”
刘瑾也点头道:“大当家的不必远送。”
随后,刘瑾一手抓住史鼎的肩膀,然后纵身腾跃,直接从一侧的悬崖飞落下去,隐约中只听得那史鼎的惊恐尖叫之声。
刘瑾带着史鼎回到皇宫,直接去见了皇帝。
见到皇帝的史鼎第一件事就是请罪,不过皇帝却不在意,只是问起了他关于大龙山的事。
史鼎看了一眼刘瑾,刘瑾微微一笑,说道:“皇上,那甄英莲并不愿与朝廷为敌,她还让我秉奏皇上,说她只想报仇雪恨,然后便远离俗世,而大龙山今后也不会再打家劫舍,故而想请陛下开恩,不再派兵征讨大龙山。”
皇帝闻言,笑着朝史鼎问道:“忠靖候,你怎么看?”
史鼎马上说道:“启禀陛下,甄英莲逆贼也,且与河洛水贼卷云飞等人有交情,此等贼人必须铲除,绝不能留。”
皇帝点了点头,对史鼎道:“忠靖候一路辛苦,此次兵败大龙山,是朕思虑不周,不怪爱卿。眼下爱卿既已归来,就请回府休息去吧,朕特批你三日休沐。”
史鼎闻言,当即泪流满面,叩首谢恩道:“陛下不怪臣损兵折将,还派出刘公公亲自来救臣,大恩大德,臣没齿难忘。今后定当肝脑涂地,报效陛下。”
皇帝对史鼎的态度很满意,道:“爱卿毕竟是国之栋梁,快回去休息吧。”
“是。”史鼎恭声应道,接着又对皇帝三拜,方才退下。
本来因为史鼎被擒,惶恐不得终日,如丧考妣的史家众人,突然听到史鼎回来的消息,一个个都不敢置信。
担当他们得知史鼎是被皇帝派人救出来的时候,全家人都朝着皇宫焚香跪拜,感谢天恩。
而在丹凤门前,薛蟠一拍手掌,激动地道:“我赢了,我赢了。”
张道灵将一百多两银子推到薛蟠面前道:“薛蟠押了忠靖候史鼎平安归来,是本场赢家。”
薛蟠高兴非常,一是为史鼎脱险高兴。二是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朝廷里有能够对付甄英莲的高手,自己只要在长安城中,想必定能安然无恙。
于是他昂首朝周围垂头丧气的众人道:“怎么样?我就说吧,忠靖候洪福齐天,更有陛下体恤臣属,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那忠靖候本就是你薛家的亲戚,你当然要押他无事。”
“不错,你只是运气好而已,下次可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只是薛蟠高兴过后,又看着自己面前的一百两银子道:“咦?是我赢了吗?”
“对啊。”张道灵说道:“的确是你赢了。”
薛蟠道:“那我怎么就一百两,剩下那五百两呢?”
众人目光立刻看向了那剩下的五百两银子,只见张道灵将银子往自己面前一搂,笑道:“我是庄家,通吃,所以这五百两是我的。”
“啊?”薛蟠一呆,“怎么法师您还要银子?”
张道灵笑道:“我为什么就不能要银子?”
薛蟠陪笑道:“我还以为法师这样的高人无欲无求,不食人间烟火”
张道灵要吞下那五百两银子,薛蟠自然不敢有意见,而那些输钱的人也没有意见。
与其输给看不顺眼的薛蟠,把这银子给张道灵拿走,他们心里更好受些。
就在张道灵收了银子那一刻,突然眼睛一亮,随后起身登上云梯,执笔在那榜上又画出一幅画来。
图上是一条狗,一个人,一人一狗正在对峙着。
张道灵画完后,走下云梯对众人道:“来来来,开盘开盘,继续押注,这画上之人名为卫材,也就是红尘曲卫材,卫材即将与画上之狗交手,你们押谁赢?快快下注。”
“什么?一人一狗交手?那当然是押人了!”一些急性子立刻就掏出银子押了卫材。
可是押完之后,有人立刻就反悔了。
“哎呀,不好!”一个穿着锦衣的男子一扶额头,道:“此狗既然能和红尘曲卫材交手,那肯定是有玄机在其中。我竟然忽略了这一点,恐怕又要输钱了。”
其他正要押卫材的人一听,当即觉得非常有道理。
尤其是薛蟠,直接拿出五十两银子,放在了狗的一边,道:“我押狗胜。”
“咦?呆霸王,忠靖候好不容易脱险,你不去探望,反在这里押注,是不是有些失礼。”一个穿着华贵的公子说道。
薛蟠看了这位公子一眼,挥手道:“去去去,少废话,我家的事与与你何干。”
那公子轻笑一声,道:“自是与我无干,不过这把押注,你却是输定了。”
说完,公子也掏出五十两银子,押在了卫材这一边。
接着,周围的人也纷纷开始下注。
就在丹凤门这边人潮涌动地押注,然后静静地听着张道灵实时解说时。
在宁荣街一条小巷子里,刚从城外回来的卫材迎面碰到了一条从贾府里跳墙出来的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