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民间素来有给人取绰好的习惯,好听的比如什么及时雨,又比如什么九纹龙之类的,不好听的也有像母大虫、母夜叉之类的,至于给朝堂上的一众大佬们取绰号,那就更是乐此不疲了。
像耶律大石,就因为当初一句“我狂犬也”,所以就得了个西狂犬的名号,韩世忠更是因为在交趾和三佛齐等地大筑京观所以得了个“南京观”的称呼。
现在西狂犬和南京观联起手来对付朱罗国以及潘地亚国,那还不跟张飞吃豆芽似的?
所以,当朱罗国和潘地亚国的使节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到达汴京城之后,理藩院那边一个小吏就笑眯眯的告诉他们:“那征南侯原本是奉了皇命去找寻海外一座大岛,却不想枢密院给了他们错误的海图,以至于韩侯爷跑错了路,又跟贵国起了冲突。”
“实在是抱歉的很,二位来晚了,朱罗国和潘地亚国已经成了过眼云烟。不过请二位放心,枢密院已经辞退了那个临时负责海图的小吏,官家也已经狠狠的责罚了征南侯。”
“二位还是回去吧,或者随便愿意去哪里都行。”
“哦,对了,如果非要寻死觅活的,还请往他处,千万别死在理藩院的门口,晦气。”
“我个人是建议你们去枢密院那边的。”
实在是欺人太甚!
什么叫做要死死枢密院门口去?
那枢密院门口站着的都特么是精锐禁军,在他们面前寻死觅活的唯一可能大概是先死到他们手里。
再说了,你就算让建奴手底下的那些包衣们死节那也算是正常人的思维,让三哥这种打不过就加入然后为虎作伥的货色死节?没个十年脑血栓的都不会有这种想法!
然后朱罗国和潘地亚国的使节凑到一起商量了一番后,一致认为自杀是有违教义的大罪过,死了之后很有可能会下十八层地狱,再加上朱罗国和潘地亚国都已经彻底完犊子了,自己就算死了估计也没办法让朱罗国和潘地亚国复活过来,倒还不如拿着自己所带来的这些金银珠宝之类的钱财在大宋安居乐业。
嗯,不死了。
大宋这边当然也没人关心两个蛮子使节死不死的问题——死在大宋的使节多了去了,苟活于世的也有不少,多两个少两个的根本就无所谓。
相比之下,大宋方面更为关心的是耶律大石跟韩世忠那两个蠢货。
没错,就是蠢货。
耶律大石跟韩世忠两个杀才带着手下的一众马仔在朱罗国和潘地亚国那边大肆招聘劳工这事儿不算什么,第三次十字军东征在枢密院和中书省看来也不算什么,有耶律大石跟韩世忠联手,低于百万数量的十字军只有当劳工的命。
让中书省和枢密院大为不满的是这两个混账东西上奏说在朱罗国、潘地亚国那边发现了几座图书馆,然后本着灭亡一个民族首先从文化开始的态度,这两个蠢货决定一把火烧掉那些书籍。
不过万幸的是,这两个蠢货机缘巧合之下发现那些书籍里有关于术算方面的书籍,所以暂时没烧,只是派人往汴京城送信,打算等礼部派大拿过去鉴别之后留下有用的书籍,然后再烧那些没什么用的。
得到消息之后,已经认识到数学知识重要性的户部跟工部联合了礼部上奏,要求枢密院那边以最快的速度通知耶律大石和韩世忠不许焚书,额外还要求两人在那边继续大力搜集书籍,等着礼部和户部、工部派人过去鉴别。
的赵桓也忽然想起来了,阿拉伯数字跟阿拉伯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阿拉伯数字的起源是阿三,阿拉伯人不过是将之传入了中原。
这也就意味着朱罗国和潘地亚国那边说不定还有什么好东西。
同样的,除却三哥那边之外,塞尔柱那边是不是也有什么好东西?推而广之,再往西呢?会不会还有什么更好的东西?
老祖宗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孔子也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虽说三哥那边一亿百姓十三亿牲口的制度很坑,虽然塞尔柱那片地方实在是太能boo,虽然此时刚从树上下来不久的欧罗巴蛮夷们还在啃掺着石子的黑面包,但是他们那里的书籍是无罪的,说不定还能在某些方面给大宋带来好处。
然后赵桓就决定派出以太子赵谌为首的书籍拯救团,去拯救那些即将被毁掉或者已经被毁掉但是还能抢救一下的书籍。
同时再带着大宋最先进的印刷设备,去跟教廷抢生意——
众所周知,大宋之前的印刷术是雕版印刷,而印刷术传入欧罗巴的时间还要在蒙元南侵之后,现在的欧罗巴并没有掌握印刷术或者说就算掌握也不过是掌握了比较初级的技术,跟大宋的技术完全没办法相提并论。
而同样众所周知的是,现在欧罗巴的蛮夷们正好处于疯狂的前夕,他们宁肯饿着肚子也要购买赎罪券。
所以,当教廷印刷粗糙的赎罪券跟大宋印刷精美的赎罪券摆在眼前时,是不是可以说明大宋的赎罪券更能赎罪?那些欧罗巴的蛮子们会怎么选择?
如果再进一步,是不是可以把欧罗巴的水搅得更浑?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赵桓谋划好了这一切之后,忽然发现整个面局里面少了最为关键的一环。
一个有影响力的红衣大主教。
如果是跟教廷合作,那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只要把印刷术和底版交给教廷并且讲好分成条件,剩下的事情自然由教廷来出面解决。
可是赵桓又没打算跟教廷合作,因为一个拿着赎罪券镇压整个欧罗巴的教廷并不符合大宋的利益。
恰恰相反的是,一个无法镇压整个欧罗巴的教廷和一群对教廷不满但是又拿教廷没办法以致于互相离心离德各自心怀鬼胎的欧罗巴才符合大宋的利益。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一个有影响力但是没能力成为教皇的红衣大主教就成了问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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