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自然瞧见了李家大夫人那乍喜乍忧的神色,拉着她的手笑道,“李伯母,您只知白苏懂医术,实则她在毒术方面才更精通。若是那许公子真的中了毒,白苏兴许有办法能将他治好,到时茜妹妹就不用与许公子有情却分离了。”
这会儿,白芷却撇了嘴,拆着朱珠的台道,“奴婢瞧着那许公子的样儿不像是中毒,也不像是牛鼻子老道说的中了煞气,倒像是被李家大姑娘给下了蛊!”
“嗯?”朱珠、白苏和李家大夫人不解地朝白芷瞧去。
“这般瞧着奴婢做什么?奴婢又没有说错。”顿了顿,白芷双臂交叉,老神在在地道,“两位夫人,还有白苏,你们想想,若是那许公子只是单纯地中了毒,应该是始终陷入在沉睡之中才是。若是中了煞气,那身子骨总会被影响。可如今的情况是,许公子身子骨好好的,而且又是在李家大姑娘在他身边的时候苏醒,李家大姑娘一离开就沉睡,那不是被下了蛊是什么?”
李家大夫人听了白芷的话,握着朱珠的手就是一紧,“轩林不会真的是中了蛊吧?”
“咱们还是先不要下定论。”朱珠轻拍李家大夫人的手背,道,“不管是中毒也好,还是中蛊也罢,白苏今儿个晚上走一趟许家,瞧瞧到底是什么!”
李家大夫人谢道,“那就拜托白苏姑娘了。”
虽然无奈将自家闺女和许轩林的婚事退了,但李家大夫人心里还是抱有希望,若是能有一线生机,她也愿意为自家闺女拼上一拼。
白苏笑道,“李大夫人,您客气了。”
吃过晌午饭,白苏便马不停蹄地去了县城。
待到了晚上,白苏趁着夜色潜入了许家,寻了许轩林的屋子,放倒几个在跟前伺候着的下人,便替他诊断了一番。
结果令她大惊失色!
果然如同白芷所猜测的一般,许轩林是中了蛊!而且还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蛊!
白苏仔细检查了许轩林的手指,见右手中指上头有一个很小的针眼儿,若是不仔细瞧,定是瞧不出来!想必是有人放了许轩林指头上的血来喂给蛊虫吃,再顺理成章地将蛊虫送进了许轩林的体内!
不待多想,白苏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桶,再拿了银针戳了许轩林的左手中指,取了一些他的指尖血。
过完这些,白苏便离开了许家宅子。
回到城西小院儿,白苏写了封信,飞鸽传书回了暗部。
瞧着那信鸽飞远,白苏目光沉沉,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放松。
……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朱珠由白芷伺候着,梳洗了一番,吃了早饭之后,主仆两人就去了前头大殿,听明月庵的师太们做早课。
听完早课,朱珠回了屋子,净手焚香之后,就抄起了经文。
下晌,朱珠带了白芷又去隔壁厢房瞧了一回李茜茹。
没有待太久,见李茜茹喝了药之后,一脸困顿的模样,朱珠便带了白芷,想着往明月庵后头的莲花池去瞧瞧。
白芷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明月庵的莲花池终年莲花盛开不谢,就连隆冬腊月都不见丝毫颓败之相。前来明月庵的香客礼完佛之后,都会慕名前去莲花池瞧一瞧那美景。
李茜茹听了,便笑着让李家夫人给朱珠她们带路,免得自个儿睡着的时候,李家夫人待着无事可做。
李家夫人不放心李茜茹一个人待着,便有些犹豫。
李茜茹便拿了明月庵的莲花池亦是许愿池,自家娘亲若是担忧她的身子,可以去许个愿之类的话来劝说自家娘亲。
李家夫人这才答应了下来。
朱珠当然乐得有人结伴同行,当即扶着李家大夫人的手,就往明月庵的后头走去。
“哎,夫人这是有了李大夫人这个伯母,就不要奴婢了。”跟在朱珠和李家大夫人身后走着,白芷状似无奈又委屈地叹了口气。
朱珠扭头过来瞧她,白了她一眼,道,“竟然敢编排起我来了?!回家之后该让丁嬷嬷给你立规矩才是!”
白芷立时换了副谄媚的模样,朝朱珠笑道,“夫人英明神武,奴婢哪敢编排您啊!”
“哼……”朱珠不再理她,扭过头去,与李家大夫人说话。
“噗嗤……”走在白芷身旁的李家夫人的贴身丫鬟笑出了声。接着,她伸手过来挽住白芷的胳膊,笑道,“白芷妹妹,你家夫人是有了伯母忘了你,我家夫人是有了侄女儿忘了我。我瞧着,咱们俩竟是同病相怜。那就让姐姐陪你一道吧。”
白芷生来就不喜那种扭捏性子的人,这会儿见李家夫人的贴身丫鬟一股爽朗的性子,便心生亲近之意,笑着道,“秋宁姐姐说的是,咱们在一处就是了。”
“这两个丫头,倒是投缘!”李家夫人笑着与朱珠道。
朱珠点头,“就如同我与您,还有茜妹妹一样儿。”
李家夫人拍了拍朱珠的手臂,勾起的唇角更是往上翘了几分,“你这话,我爱听。”
四人笑说着穿过回廊,上了一座桥。
桥边是明月庵的藏经阁,朱珠不免有些诧异,藏经阁怎么在这显眼的位置上?这里是去往莲花池的必经之路,香客来来往往的,这藏经阁里的经文就不曾被人觊觎吗?
见朱珠朝那藏书阁多瞧了几眼,李家大夫人便笑道,“是不是疑惑,这藏书阁为何在这儿?”
朱珠一怔,继而点了点头,“伯母,您可知道?”
李家大夫人笑道,“原来这明月庵的藏书阁并不在这儿,而是在后头。呶,就是那儿。”说着,李家大夫人就指了稍远的另一座楼阁。
“很多年前的某一日夜里,有小尼偷了藏书阁的钥匙,进去翻看经文。许是瞧得累了,失手将放在书架上的蜡烛给碰倒了。待那小尼被火光惊醒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将火扑灭,她整个人也被困在了里头,再也没有出来。整座藏书阁也因此付之一炬。听说,当时的主持当场就吐了血。”说到这儿,李家夫人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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