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而且我吃饭前才刚找机会吃了药。

这是新症状。

“去睡觉吧。”剧痛影响了我的听力,使得繁华的声音都有些不清晰,“两点钟陪你去看你爸爸,再陪我换个药。”

我摇了摇头,说:“你抱我一下吧。”

我一起来就暴露了。

繁华似乎陷入了沉默,而我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但头太痛了,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昏沉中,忽然感觉身子一轻。动作好大,似乎不是在抱我。

我睁开眼,只看到地板和繁华的后背……嗯?后背?

抱着我怎么会是这个角度呢?难道是扛着?

脑子里不清不楚地想着,忽然感觉他手上一松,我身子一轻,落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这样一晃,头更痛了,眼前亦有些模糊,只在恍惚间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儿,听到繁华的声音:“上个月是哪天来的?”

“什么?”

“经期。”他说着话的同时,我忽然感到小腹上覆来一层温热,“看着像是有了。”

有什么?

头更加痛了,我不能思考,干脆闭紧了眼睛。

笑声传来,我感觉一只手捏了捏我的脸,说了句:“睡吧。”

不一会儿,便彻底没了动静。

直到听到关门声,我才小心翼翼地张开眼。

卧室里已经没别人了,我连忙拉开抽屉,虽然这是新症状,而我饭前才吃过药,但我也没别的办法。

吃了药又躺了一会儿,头痛总算褪去。

我这才发觉,自己的衣服都潮了,后背下的床单也是如此。

虚脱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我忽然感觉不对劲——繁华刚刚问了我什么?

经期?

好端端地干嘛问我这个?

我连忙跳下床跑出卧室,在书房的露台上找到了繁华,他正一边吸烟,一边打电话。

因为角度的关系,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笑呵呵的,甚至有点撒娇的意味:“下午公司有事……谈判啊,你不知道就对了,哪能事事都让你知道?”

“……没有,真的不是跟她在一起……是娶了,但我说过了,没有感情,不喜欢她……”

“晚上可以,几点钟,我去接你……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好再加班?回家,保证回家……”

我转过身,提起步子,轻手轻脚地回了卧室。

看看表,现在已经一点半,再睡没什么意思。

便来到衣帽间,这里的衣服几乎都是我结婚前的,我找了条尺码相对小的连衣裙换上,又打开梳妆台,打算化个妆。

娘家这边的化妆品还是穆安安去年过年送的,都还没开封。

再拿起一本美妆杂志,看到上面的“十分钟新手上班妆”,便对着镜子照着化。

不过,别人可以十分钟,我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抹了半天,底妆不是太浓就是太淡,化了还不如没有。

苦恼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开门声。

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谁,我停下动作,很快,镜子里出现了繁华的身影。

我眼看着他解开衬衫纽扣,将衬衫丢到了一边,不由有些紧张。

他就在门口,强来的话,我肯定跑不掉。

纠结间,繁华已经走过来了。

我赶紧起身,繁华却一把按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按回了椅子上。

我不敢动,望着镜子里他皱着眉头的脸,问:“你想做什么?”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你怎么总是抹成这个德性?”

我问:“什么叫总是?”

化妆太难了,比数学复杂一万倍,若不是因为我的脸色太差,我也不想化。

繁华瞥了我一眼,拿起了化妆棉,蘸了卸妆水,把我的脸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随后便扯过了那本美妆杂志,指着那个叫做“微醺红酒妆”的妆面问:“是要化这个?”

我说:“是上班妆。”

繁华好像根本就没看它,直接说:“太丑,就化这个。”

我说:“这个口红太红了。”

“我喜欢。”他说着,挑了一瓶唇釉,在我的嘴唇上抹了抹,说:“自己看看。”

我转头看向镜子,他挑的这款是浆果色的,把我的皮肤衬得很白。

我说:“你们都喜欢给我用这种红的。”

繁华问:“还有谁?”

“我姐姐,还有各种化妆师……”

正说着,他忽然按住我的肩膀,吻住了我的嘴。

我顿时紧张起来,好怕他直接把我推到这里,下意识地张大眼睛,捏紧了身下的椅子。

但幸好,他贴了一会儿便松口,睁开了眼。

“第一次见你时,你抹的就是这个颜色。”他说着,手指划过我的脸,摩挲着我的下颚,目光有些含糊,“你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忍不住地在想,这么可爱的小嘴儿,吻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我推开他的手,扭头朝桌上看去,拿起了那管唇釉。

初见那天,我的确化了妆。

那天出门前,我也不知为何,突然很想打扮一下,正好穆安安的化妆师在,我便请她帮了忙。

所以说,那个初见真的很完美。

即便是繁华,也别想亵渎它。

想到这儿,我打开垃圾桶,将唇釉丢了进去。

抬头时,见繁华正微微地眯着眼,神色阴沉。

我朝他笑了笑,说:“我不喜欢这么红的。”

繁华定定地看着我,约莫过了十几秒,他弯下腰,捏住了我的脸。

“捡回来。”

我错开他的目光,没说话。

他微微眯起了眼,随后一把将我按到了化妆台上。瓶瓶罐罐跌落在地上,响动中夹杂着他的声音:“捡、回、来。”

我趴在梳妆台上,望着镜子里繁华的脸。镜子里的他正看着我,目光晦暗。

我知道他的目的,也觉得害怕,不由得发抖,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穆容菲。”他按住了我的后颈,就如在按一只待宰的兔子。他的声音不高,但极阴极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索性把脸埋到了手臂上。

先是觉得,他爱怎样便怎样,我无所谓了。

但感觉到他的动作后,又忍不住开口:“你没必要骗我的……你根本就不记得我。”

他似乎停了下来,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