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炽热如携带着岩浆般的沙漠飓风,冰冷得犹如刀锋般的冷冽风刃,以及足以将精神体彻底化为冰雕的冰雪风暴......
自从进入这片地域之后,林尘方才彻底体悟了这“炼狱”的意味,身处这里的他,并没有以往那般强大的肉体以及元力,仅有的,便是那具精神体所化的身体,这种精神体的强度,这“炼狱”之中的任何一种磨难,都能真正的将其抹杀在这片虚虚实实的世界之中。
而这等由大量永恒幻魔花构建而出来的炼狱,一旦进入,便是无法回头,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坚持下去,不然的话,等待自身的将会是一条走向死亡的道路。
历练,相当的残酷,好在林尘对此也算是有所预料,心里早有准备。
天地间从来没有平白无故得来的力量,倘若精神力修为这般容易提升,那在这天玄大陆,精神力达到神宫境层次之人也不会这般稀少…乃至屈指可数。
想要迈出那一步,踏入那至高层次,脱茧化蝶,那自然需要经历诸多磨难,承受那重接一重的无尽痛苦。
当下这般苦痛,仅仅是无数辛酸后的缩影罢了,而这一点,林尘从一开始,便是清清楚楚的明白着…
......
冰雹犹如暴雨一般的从天空上倾盆而下,赤黄大地早已变得白茫茫,一种肉眼可见的寒气弥漫着,甚至是连空气,都是在此时有着化为冰晶的迹象。
而在这片冰雪大地的某处,一道单薄的身影,正在雪花的飘落下索索发抖,他盘坐在地面上,皮肤呈现一种银白的色泽,他体内的血液,肌肉,骨骼,仿佛都是在此时被寒气所侵蚀。
嗤!嗤。
雪花从他周身飘落下来,掠过他身体时,顿时有着一道道血痕浮现出来,而那伤口之后,并没有鲜血流出来,看上去,犹如一具枯槁的干尸。
黑发垂落下,是一对没有丝毫焦距以及波动的漆黑双眸,在他周身,似是有着一种暮气在源源不断散发着,仿若那将死之人。
锋利如刀的雪花,不断的从他周身掠过,一道道血痕不断的出现着,可这道身影,就是始终未曾动弹过。
这种干尸般的静坐,足足持续了整整数日的时间,天空上飘落的雪花以及冰雹方才逐渐的减弱,直至最后的散去。
而随着雪花的散去,弥漫天地的寒气,也是在一丝丝的退去着。
在这些寒气的退去的同时,那道身影毫无聚焦的漆黑眼眸中,竟是有着一抹隐藏在深处的生气浮现了出来,再然后,他的身体便是疯狂的颤抖了起来。
双掌紧紧的握着,指甲掐入了掌心之中,只见得他浑身密布的那些伤口,竟然在此时逐渐的变得猩红,然后鲜血犹如泉水一般,立刻便是渗透了出来。
整个人,瞬间变成血人。
“真是麻烦……”
因为苦痛被死死压抑在喉咙之中的声音,带着一种低沉的沙哑,在这片大地中回荡着。
林尘狼狈的爬在地上,脑袋抵着地面,双拳重重的轰在地面上,之前身体被寒气侵蚀,他几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感应,所以即便是那无数犹如刀锋般的雪花掠过身体,但他却是毫无感觉。
而更为可怕的是,这种剧痛,并没有直接消失,而是累积叠加在他的身体之上,待得寒气褪去,身体再度回归掌控时,那种陡然爆发的剧痛,足以让一个心智坚定之人,被其折磨得发疯。
这等磨练比其以往借助祖石的无间神狱盘碾压精神力可谓痛苦百倍,完全是不能一概而论。
痛苦的低吟,持续了半个时辰,那道身影终于是逐渐的停缓了下来,他身体近乎瘫软的倒在地上,手指连动弹的力量都没有。
“不愧是永恒幻魔花构建出来的东西啊……”
林尘脸庞埋在沙土之中,此刻,那张面庞极为的憔悴,远不复以往那般俊逸、平淡……
这里的时间仿佛与外界有些差异,在那不经意间,林尘已是在这炼狱中的幻境中,结结实实体验了两个月这里那种变态到极致的磨难。
他的每一天,都是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渡过,每一次,他都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死亡的临近,又不知道有多少次,他那紧守的心智差点迷失在那种可怕的痛苦之中。
而一旦真正迷失,他的精神体也将会彻彻底底的消失,从而再没有了再来的机会。
“这一次的冰雪寒气,比起上次,更加厉害了……”
感受着体内逐渐的回复的体力,林尘原本有些混淆的神智也是回归了一些,他能够感觉到,这次的冰雪寒气,比起上次要强烈不少。
显而易见,这里的各番历练,每次都是在变强着,而一旦他本身不能随着这种变强而变强,那么他最终就无法承受,如此一来,自然不会有好结果。
想要在这里生存下来,就必须适应这里那种残酷的节奏。
在这种强烈的危机感下,迫使着林尘这具身体,也必须在经历了那可怕的痛苦后,随之变强起来,而让得林尘唯一感到期待欣慰的是,他也是能够感觉到自己这具身体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变强着。
这具身体,虽是他在这方天地出现是所凝的样子,但实际上却并非他的真身,而是他的精神体,也就是说,他的精神力,正在逐步变强,朝着那神宫之境,一步步的迈进着。
这种进步或许缓慢,但却总算是给人一种希望。
精神力修炼到大符宗境后,在想要有所提升,可谓是千难万难,类似这等由永恒幻魔花构建出来的磨练精神力空间,这等进入其中良机可其不能多见。
“难得…”
林尘吐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望着这片无边无尽的大地,双眸中,有着一抹玩味的不屈,他相信,总归有一天,他会对着这片炼狱,露出不屑的神情。
“等着吧……”
林尘目光不屈的对着天空说起,然后他便是挣扎着爬起身来,身形狼狈的对着远处而去,他知道,不久后,又该会是下一轮磨难姗姗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