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但今天的文会,就得有个第一,因为这三层的楼只能有一个名字。
张天志心头有些火热起来,要是能得到这个第一,那自己不知道会获得多少粉丝。
而且这楼将来继续修缮,旁边配套风景弄起来,说不定就是个名胜之地,毕竟这是曹操修的。
其他人此时也都在苦思,张天志看了一下,连杨修都陷入了沉默,透过凭栏望向湖面。
“黄鹤楼?鹳雀楼?岳阳楼,我呸,岳阳楼带地名,这里是许都。”
“鹳雀楼?滕王阁?”
“对,滕王阁!但这明显跟曹操有关,总不能叫司空楼吧,不仅倒数第一,还被人看成是拍马屁。”
“但滕王阁序的文章是可以借用一下的,王勃啊王勃,不好意思,本人粗鄙,写不出好句子,借用两句话,就两句!嘿嘿!”
张天志放眼望去,湖面上果然有着几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鸟在飞,夕阳也下来了,湖面连天。
便是这时,有人已经出声了,这成文的时间,也是文思才气的一个重要指标,比如曹植七步成诗。
出声的人竟然是杨修!
“诸位,在下刚才灵光一闪,偶得一首,请诸位指教!”
说着,杨修一拱手,站起来走到凭栏前道:“我这诗名叫青峰楼:看尽西倾日,手拨鱼鳞天。青峰沉万籁,渔夫淡孤烟。”
杨修念一句,便做个手势,第一句指斜阳,第二句表达鱼鳞一样波光闪闪的湖面与天相接,然后再看上远处山峰,果然青色,至于渔夫和孤烟,众人探头寻找,啥也没有。
杨修见众人疑惑的看着他,拱手解释道:“在下猜想,如今此湖独有此楼,但陛下定都,日后定是人烟鼎盛,有了渔夫与孤烟,方能体现人气!”
“好诗文好诗文,德祖才气,我等望尘莫及!有这诗文出来,当可传颂,陆某都不敢献丑了,我弃权!”旁边陆忠拍手大拍马屁。
不过除了他,其他人也有几个附和的,纷纷表示弃权。
刘桢道:“陆兄此诗不错,动静相宜,有景有人,有动有静,当为上品,只不过这青峰楼怕是不能体现出本楼特色,毕竟哪个楼上看不到青峰。”
杨修本自得意洋洋,不想刘桢怼了这一句,他便有些尴尬了。
张天志本来都没信心了,被刘桢这么一说,顿时又有了些底气。
因为杨修也太TM气人了,这题目才刚出来一分钟,他就已经做出一首诗,而且质量还相当高,这让人咋活。
本来许多人都不敢再写,但杨修被刘桢一怼,连军师祭酒郭嘉也在点头表示赞同,那就还有希望。
于是一首首诗文陆续出来,但都不如杨修。
有人劝刘桢来一首,刘桢也站起来,照例走到凭栏处,缓缓唱道:“雁荡楼!乌篷船北雁荡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迟鸦争暖树,谁家新鹅啄湖泥!”
“好!公干兄果然才思敏捷!”张天志叹道。
众人皆叫好,只有陆忠有反对意见,因为他挺杨修,于是便质疑道:“船、雁、云、鸦,我都看到了,那小鹅呢?”
张天志暗想,你傻啊,杨修可以写以后之事,刘桢为何不行。
果然,有人马上怼了回去。
杨修道:“公干兄此诗妙极,雁荡楼倒也勉强能应景。但既然是要给楼定名,勉强可不行,雁荡雁荡,我看那里,也就零星两三只雁,比这里雁数量多的湖怕是数不胜数啊。”
杨修找茬,刘桢也只得叹口气道:“德祖兄说的不错,是有些勉强了。”
这下好,弃权的,不应景的,搞半天,这个楼名而已,几个文豪竟没定下来。
“张先生,您还一直没说话呢!”
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现场,所有人齐刷刷看过来,盯着张天志。
这个随手便是天志对,提笔就是张天志体的文坛新秀,被一百多双眼睛盯着,心里顿时紧张了。
但咱紧张没错,怯场那是不存在的。
张天志站起来道:“在下才疏学浅,没有刻意完成一首诗。不过偶得了两句,算是个不工整的天志对,如果军师祭酒觉得还行,倒是可以刻于此楼门口的门柱之上。在下也有个不太满意的名字,请诸位前辈们指教。”
“不满意也敢拿出来献丑!”杨修旁边的陆忠嘀咕道。
张天志一愣,这人也太不知趣了,你要拍马屁你拍你的,怼我干啥?
不过他也不在意,走至凭栏,单手扶着凭栏指向远方道:“大家请看!落霞与孤雁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此楼应该叫孤!雁!楼!”
装逼完成,张天志设想,大家此处会有掌声,然后自己缓缓放下右手转身,粉丝蹭蹭上涨。
可时间定格在这里,身后一丝声音也无,简直落针可闻。
定了七八秒,张天志叹口气,装叉失败!可能是自己改了一个字,没这么顺畅了,把鹜改成雁,效果差点。
结果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愣住了。
此时所有人都站起身,有的看着他,有的看着天幕。
这TM也太应景了。
雁荡不行,那不就是孤雁吗?
单一个“天”字不足以形容天的广大,不是长天吗?
热烈的掌声响起来,杨修也好,刘桢也罢,甚至郭嘉都面带微笑。
只有陆忠一个人坐在那里,他很尴尬。
站起来是不可能的,坐着又好像显得自己没有品位,最后只希望事情快点结束。
刘桢道:“云兄真是胸有沟壑啊,只此二句,便是传颂千古的佳作。”
杨修也不得不感叹道:“虽只两句,但此时此景,今日文会没有白来。”
这几个大佬如此表现,旁边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子,更是恨不得用眼神把张天志吃了。
张天志很尴尬啊,我TM抄的!
不对,只抄了一部分,有一个字是自己的。
曹植眼睛都直了,直接跑过来抱住张天志的大腿道:“先生!先生!我要拜师!我要学天志对!”
张天志想把这孩子扒开,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的私生子呢。
但他手举在半空又不敢,只能向曹安民投去求助的眼神。
曹安民摇摇头,表示这事我搞不定。
张天志又看向郭嘉,郭嘉只是微笑着捋自己那稀稀拉拉的长胡须。
ML个巴子,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这TM是曹操的儿子,到时候我可能被曹丕干死啊,老胸!兄!
张天志快哭了,他不知道,历史的转折在等着他做决定,他的决定,会定下整个世界的历史走向。
他要是当了曹植的老师,还有曹丕什么事儿么?
而且曹操还没同意呢,如果曹操同意,那这便是迟早的事,如果不同意,自己收了曹植,怕是会淹死在自己家的澡堂子里。死亡原因是因为水太深了。
想到这,张天志低头道:“子建,我写写对联,练练书法,此乃小道。你曹子建将来是要学习治国之道的,这些我却不懂,你得另寻名师。”
“啊!竟然拒绝了!”
“我的天,他看不到吗,那是曹子建,一步成为司空的近臣,他竟然拒绝?”
有人小声嘀咕。
陆忠却恶狠狠的看着张天志。
刚才他还真有些担心,如果张天志答应,那他们之间的地位就天壤之别,这人怕是会报复自己。
见张天志这么说,曹植一脸委屈,旁边的曹安民道:“子建,今日便玩到此时了,咱们回去吧。你若真想拜师,也得遵循规矩,首先得征得父亲同意,然后还要准备束修。”
他这是当众给曹植台阶下,虽说他是个小孩,但毕竟是司空之子,被这样当着这么多人拒绝,他脸上也不好看。束修是拜师礼,拜师礼是孔圣人时就已经定下的拜师规矩,这也不能少,所以拜师哪里这么轻率的。
这时郭嘉也道:“子建,拜师之事且先押后,文会还未结束呢。”
曹植见这么多人看着,也只好放开张天志的大腿,退后三步,行了歉礼。
郭嘉朗声道:“大将军以嘉为此次文会评判,以我之见,张天志先生的天志对最为应景,且孤雁楼三字亦并未犯任何忌讳,嘉在此拟定,此楼定名为孤雁楼,并将张先生之佳句刻于门柱之上。左右!取四宝,请张先生题字!”
郭嘉早见过张天志的对联和书法水平,此刻便让其直接题字,交于石匠便可。
张天志此刻在众人的眼神中如沐春风,提笔便写下了这两句,并用自己的张天志体落了“孤雁楼”三字,旁边写上日期以及名字。
写完落款,他这才喜滋滋的去查探灰色光点,一看不得了,竟然增长了不少。
重生穹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