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没有必要这样偷偷摸摸的……毕竟无论如何,现如今你们所处的境遇显然已经不可能变得更糟糕了,不是吗?”
当玛卡从原来的位置突然消失,而后几乎又在同一时刻蓦地出现在房间一角时,维莉与莎拉就看到他已经蹲下了身子,用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已拿到了手上的魔杖轻轻地敲了敲角落里的那块地板。
随后便是片刻的沉默。
玛卡似乎倒也并不着急,而是非常耐心地依旧蹲在那里,低头看着那方地板,像是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而于此同时,房间另一侧维莉和莎拉的注意力,却是没有半点落在那块看似不起眼、实际上却貌似正隐藏着什么的地板上。
“幻影移形咒。”莎拉下意识地自语了一声。
她那语气中仍带着些许的迟疑,但也混杂了几分惊讶。不过更多的,还是那随同近来的记忆里那些被瞬间翻起的细节、而丝丝缕缕涌上心头的一股子恍然。
没错了!说起来,自从玛卡此次醒来以后至今,他其实已经不止一次地使用过类似刚才那样的瞬间移动魔法了。
举个最早的例子,大概就是之前在格兰杰营地他突然遭遇哈利愤然动手时,那状似惊险实则从容不迫的闪身躲避。
只是那个时候大家的心思近乎全被哈利那不由分说的一剑给夺走了,这才使得大家无意识地便忽略玛卡那对于绝大多数巫师而言,都可谓是再寻常不过的短距离幻影移形之术。
而在那之后,一系列的事项则更是令众人再没工夫去细细回想,以至于一直到刚才玛卡主动展示时,身为当时便是在场一员的莎拉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当时那一画面。
现在想来,这或许是真的有些不应该的了。
毕竟她们这一众伙伴其实都知道,眼前这个早就有着“年轻一代最杰出者”之称、仿佛只要是与魔法有关的东西就永远难不倒他的天才巫师,却唯独在区区一道“幻影移形咒”上被绊住了那么些年,以致于谁都没有见到过他幻影显形出现在人前的景象。
很显然,玛卡的身上似乎确实发生了些什么非常根本性的变化——这不单单是像先前那样很快就补完了罗西家族的传承魔法那么“简单”的变化,而是更深层次的、让他变得与过去所截然不同的某种更彻底的改变!
对此,另一边仍坐在那里的维莉自然也已经明白了这一点。但看她这会儿望向玛卡背影的那双眼睛,就明显正泛起了一丝奇异的光彩。
“玛卡,”维莉忽而悠悠地道,“你,还是那个玛卡吗?”
也恰巧就在维莉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房间角落里,玛卡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斜睨着的那块地板终于像是被什么东西从
然后又是两下、三下……
玛卡见状,到底是带着些微的无奈兀自摇了摇头,而后干脆一伸手代替地板底下“那一位”将那块地板掀到了一边。
谷麘</span>而随着一个小小的脑袋畏畏缩缩地从那方地板了一份微笑。
“这次终于是换你来问我这个问题了吗?维莉!”
他似乎有点儿哭笑不得,因为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个少女其实并不是在像赫敏、哈利等人那样向他质疑什么。
少女的这句疑问,纯粹就是自他身上这份“变化”直线延伸而出的好奇,其中没有丝毫脱离了信任的杂念。
甚至,玛卡隐约还在其中感受到了几分对自己的关心。
“放心!”所以玛卡很快便接着道,“我当然还是那个我,这是不会变的。”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玛卡才重又转过了头去,将视线再度投向了身前的地面上。
可以看到,那只刚才冒出了头来的小小身影,在他同维莉说这几句话的时间里仍始终没敢有任何其他的动作。那探出地板的小脑袋微侧着,似乎正小心翼翼地在那里默默倾听。
这不是因为它仍着意窃知这房间内的信息,而是由于它实际上就“是”一只黑黢黢的鼹鼠,在一双眼睛高度退化、几乎已然形同摆设的情况下,敏锐的嗅觉和听觉就成了“它”感知外界的依赖。
当然,这无疑是一名巫师,一名有着阿尼玛格斯变形能力的巫师。
“好了,女士。”玛卡看着它,缓缓地道,“就如你所听到的,我们三人只是在稍事休息之余,随便地互相聊一些无关外界情况的私事罢了。事实上,之前不让你们靠近,也不过就是想腾出一段相对清净的休憩时间而已,并没有想要瞒着你们什么!与你们失联的那几个分据点也早已经有我们的人去奔走驰援了,而要是这总据点遭受袭击,我们三人眼下姑且还算是代表了联合会的一份精锐力量,也总不至于视而不见——”
说到这里,玛卡才略一摆手,最后道:
“刚才你们不是一再追问我到底是谁吗?嗯,我想你们应该多少已经听过了‘玛卡·麦克莱恩’这个名字……去吧!让他们都安心等待,虽然这次你们这些人无疑是做了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但相信我,一切还是会好起来的。”
玛卡的话音逐渐落定,待得那小小鼹鼠又保持了几秒钟的沉默,跟着房间里总算是响起了那第四个人的声音……
“原来阁下就是那位传闻中的麦克莱恩先生!好的,我明白了。”从鼹鼠口中传出的那个尖声细气的女性嗓音弱弱地道,“这番话既然是阁下说的,那我们自然是信的……或者倒不如说,我们似乎也只能是信了!就是……只希望我这番个人行为,没有让阁下、以及另外两位小姐感到太过不愉快……那我便先依照阁下的吩咐,这就出去了!”
“请吧!”
玛卡点了点头,也没管对方是否能“看见”,在朝着外头一挥手示意了一下之后便双手一撑膝盖站起了身来,不再理会了。
“唔,其实马克西姆夫人她们,也该到了吧?”他在心里这么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