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七章 最恶劣的难题

青铜色的羽翼锈迹斑驳,竭力张开着,却纹丝不动;锐利的脚爪深深地扣进了城堡的石壁,再没有拔出来;颈部的细毛好似正随风摇曳般栩栩如生,却终究还是永远地凝固在了最后的那一瞬间。

毫无疑问,它的体型比原先巨大了不知多少倍,身形姿态也远比过去勇猛健硕了许多,可以说是终于展现出了一只猛禽所应有的模样。

可玛卡却仍旧轻易就能辨认得出,那座在霍格沃兹城堡顶上展翅独立的雄鹰雕像,绝对就是曾经那只引导自己走上了如今这条“不归路”的青铜小鹰。

只是,想当初那只最喜欢叽叽歪歪啰嗦个不停的青铜小鹰,而今却终于变成了一座真正的青铜鹰雕像,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了。

“是它赶走了海尔波?”

玛卡双手垂在身侧,仰着脖子远远眺望着那只振翅欲飞的青铜鹰雕像,眉宇间皱得紧紧的。

说实话,虽然他一直都并不想和那家伙多打交道,是以甚至都有些在刻意地避免与其相见。可事到如今,心下也不禁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尤其是,那青铜鹰的身上,已经明显地出现了数道清晰可见的深邃裂痕。虽然还远称不上是伤痕累累,但在看到时却着实非常令人在意。

“嗯”麦格在一旁略略沉吟道,“也不能说是赶走了吧!它在海尔波试图朝我们冲过来时,发动了一种未知的防护魔法当时我一瞬间就不能动了,而海尔波也被完全挡在了外面瞧!范围大概就到那对海尔波留下的脚印那里。”

“不能动?”

玛卡几乎就没有思考,很快就像是明白了似的点了点头。

“那应该是凝固了一定范围内的空间所造成的结果。”

青铜小鹰曾经说过的话他自然还记得很清楚整个学校范围的空间都是由罗伊纳拉文克劳加固过的,而能够掌控这片空间的,就只有身为钥匙的青铜小鹰。

记得当时小鹰在随口提及这个事实时,玛卡还对规则没什么了解,不过现如今回想起来,这其中无疑是已然涉及到空间规则的应用了。

“罗伊纳将这道空间规则留在了青铜小鹰的身上,应该是想将其作为霍格沃兹城堡的最后一道防线吧?”

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便在玛卡的脑海中瞬间一闪而过。

是的,空间规则正属于真理之卷上所记载的数枚三级规则符文之一。像这等层级的规则,若是如构成无痕伸展咒的残缺符文的话倒是还好,可要是完整的符文,那肯定是需要海量的魔力去启动和维持的。

如此一来,青铜小鹰像现在这般耗尽了全部魔力、乃至于连身体都出现崩裂,似乎也并不那么奇怪了。

“不,等等”

突然间,玛卡像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似的,下意识地再度回头朝整座霍格沃兹城堡看了一眼,一种异样的感觉令他闭目沉思了起来。

“怎么了,玛卡?”

麦格见他突然间摆出了一副冥思苦想状,起初还担心打扰他思考什么,所以没开口。但在等了许久都不见他说话之后,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

“没什么,”玛卡闻言,这才摇摇头,睁开了微微闭起的双眼,“还有什么一块儿说了吧!就比如,海尔波是什么时候走的?青铜小鹰和他又有没有说过什么话?还有”

说到这里,玛卡不由得稍稍顿了顿,跟着才略显犹豫地道:

“还有就是青铜小鹰有没有什么话要你转告给我?”

“这个”

麦格一听,也显而易见地迟疑了一下。

“依我看,它应该是有话要和你说的,不过它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当时它就自言自语着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这样的话,然后飞到了城堡顶上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也抬起头,望着那顶上的青铜鹰雕像道:

“在那之后,我由于完全不能动弹,所以并不知道海尔波也往上飞起、离开了我的视线后,两者到底进行了一番什么样的战斗。等我终于能动了的时候,海尔波已经彻底不见了踪迹。”

“没有什么可说了?”玛卡将这句话略略咀嚼了一番,而后才扭头看向了麦格道,“就这些了吗?”

“啊!还有一句话!”麦格又仔细想了想,这才也蹙着眉头不甚自信地道,“它在飞往城堡顶上之前,好像还比较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好像是和霍格沃兹的创始人罗伊纳拉文克劳有关的”

她颇为费劲地回忆着青铜小鹰当时的轻微音调,片刻之后才缓缓道:

“可能是计算错误之类的话吧?”

哪怕麦格教授说得将信将疑,显见是对自己的记忆和解读并不确信,可玛卡却在听她如此说出口后,脸上的表情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罗伊纳?计算错误?哪里计算错误是指海尔波重现世间这档子事吗?”

“嗯,要说这里计算错误似乎也没错,毕竟她当初是计划着要将海尔波彻底解决掉的,为此还不惜让自己的丈夫活到了现代”

“啊!不对,说到底罗伊纳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没错,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玛卡在这所谓的“备选者”之路上走得越远、了解到的事情越多,他却反而越觉得其中净是矛盾与混乱。

起初他以为罗伊纳拉文克劳身为霍格沃兹的创始人之一,是打算挑选后人为霍格沃兹解决一个遗留的难题,而事实上青铜小鹰也一开始就是这么说的;

可在那之后,等玛卡渐渐发掘出了更多的旧闻秘辛之后,罗伊纳不,“罗伊纳弥拉”给他的印象又仿佛逐步被邪恶与恐惧所填满。

然而,在发生了更多更复杂的事端、并当他从各种其他的角度去追寻罗伊纳所残存于世间的痕迹后,对方身上那条善与恶的界限,反而又再次变得模糊了起来。

罗伊纳拉文克劳到底在谋划些什么似乎已然成了一个线索万千、实际上却根本就没有一条连向答案的“最恶劣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