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近期你一定很憋屈,可是只要安分守己,一切都会好的。千万小心,不要做任何草率的事情。”
至少,小天狼星似乎是明白哈利的感受的。
没错,哈利也给小天狼星寄了信。
必须承认,他的信与罗恩和赫敏的信一样,也没有向哈利透露他想知道的消息,但小天狼星的信里写了一些告诫和宽慰的话,而不是半藏半露,搞得他心痒难耐。
可话又说回来了,哈利基本上还是照小天狼星的叮嘱去做的,他至少抵挡住了诱惑,没有索性把箱子绑在飞天扫帚上,直接飞到陋居去。
实际上,哈利认为自己的表现一直是非常好的。
要知道他被困在女贞路这么长时间,为了能听见一点透露伏地魔所作所为的只言片语,不得不藏在花坛里,这让他感到多么沮丧和生气啊。
然而,居然是小天狼星叮嘱他不要鲁莽行事,这真是叫人气闷。
他和伏地魔有着牵扯不清的关联,从一开始的迷惘到现在尝试直面,他也经历过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件。
大概是每一个巫师一见到他,就都会称呼他为“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关系吧!现在他心里边也似乎有了一种责任感不,准确来说,是那种身为一个“主要当事人”的感觉。
他很不能理解,这次为什么就好像所有人都在避开他似的,是发生了事情什么吗?
哈利这么想着,一边穿过木兰花新月街,拐进了木兰花路,习惯性地朝着逐渐变得昏暗的游乐场走去。
可才刚迈出一步,他就又停下了脚步。
“你还要跟着我吗?”
哈利发现,自己对这个看起来缩手缩脚的女人说不出什么狠话,他甚至只能用一种相对委婉的语气拒绝对方跟随自己。
哪怕他从一开始就在怀疑,这个女人其实是一头尚未露出獠牙的野兽。
“可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呀”
那女人像是在确认距离一般稍稍退后了一步,一向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的她,已经隐约察觉到了哈利对她的那种拒绝感。
“而且”她嗫喏着道,“你刚才说过的等到开学”
“我可没说一定是我带你去呀!”哈利气结道。
或许哈利因为最近的心情很郁闷的关系,再加上眼前这个女人很是莫名其妙,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音量不知不觉就提高了一些。
那女人很明显地愣了一下,接着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怯懦感。面对着哈利这个比她小上将近十岁的男孩,她居然率先退缩了。
“啊嗯对、对不起”女人又再次退了好几步,她手足无措地看了看哈利,随后竟是转过身就逃跑了。
哈利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下意识地朝那个背影伸了伸手,可随后又郁闷地将半伸的手甩到了背后。
“什么跟什么呀!她到底是谁?”
哈利不禁觉得,自己的烦躁指数似乎又上升了整整一个等级!
游乐场的门锁着,哈利一跃而过,踏着于枯的草地往前走去,里面和往常一样,与周围的街道同是空荡荡的。
来到秋千所在的地方,找到一架达力和他那些朋友还没来得及毁坏的秋千坐了上去,他一只胳膊挽着铁链,目光忧郁地望着地面。
今天被德思礼夫妇发现了,那他就再也不能藏在花坛里了。明天,他必须想出另外的办法去偷听新闻。
而正是同样的原因,他今天也没有什么可指望的了,摆在他面前的又将是一个混乱不安的夜晚。
顺带一提,这几天他额头上的伤疤又开始刺痛了,这确实令他很不舒服。
虽然他也发现了那个“大脑封闭术”可以让疼痛停止,可那只能止疼、不能预防,他又不可能一直将大脑封闭起来他根本做不到。
但他知道,罗恩、赫敏和小天狼星恐怕是不会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的。玛卡或许可以告诉他什么,可他单方面联系不上他,那又管什么用呢?
“不,随便怪谁也不能怪玛卡”
人家可是一早就将那本关于大脑封闭术的笔记送给他了,要是没有那东西,他现在恐怕只会更痛苦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
可是,他就该这么等着吗?这也太让人憋闷了内心的怨愤不断地堆积,令他忍不住就想大声地吼出来。
他可是三强争霸赛的冠军呀!虽然这个冠军似乎是有水分的,这他也能理解。毕竟,要说他赢过了玛卡,这连他自己都是不信的。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冠军呀!他也是很努力的呀!
为了通过哪些稀奇古怪、又惊险万分的关卡,他不仅花费了十二分的精力去做准备,在那地下塔楼中更是险象环生。
而他得到的回报呢?是被困在小惠金区整整四个星期,几乎完全与魔法世界失去了联系,不得不去蹲在那些快要枯死的秋海棠丛中,就是为了能够听到虎皮鹦鹉滑水橇的消息!
就唯一一次参加视听会,还是一对奇怪的暴力姐妹,在把他给折腾晕了之后直接带去现场的!
这些愤懑不堪的想法在哈利脑海里不停翻腾着,搅得他心绪乱成了一团。
这时,夜幕已经降临了,一个闷热而柔和的夜晚到来了。空气里弥漫着热乎乎的干草昧儿,四下里只能听见游乐场栏杆外的道路上传来的低沉的车辆声。
他不知道自己在秋千上坐了多久,后来别人的说话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抬起头来,周围街道上的路灯投下一片朦胧的光影。
他能看到一伙人影正在穿过游乐场,其中一个大声哼着一首粗俗的歌,其他人哈哈大笑。还有轻微的丁丁声传来,那是他们推着的几辆价格不菲的赛车发出的声音。
哈利知道那些人是谁打头的那个毫无疑问就是他的表哥达力德思礼,正由他那帮狐朋狗友陪着朝家里走去。
达力还像以前一样人高马大,但一年来严格控制伙食,再加上新开发了一项才能,他的体格大有改观。
弗农姨父逢人就高兴地说,达力最近成了东南部少年重量级校际拳击比赛的冠军。这项弗农姨父所说的“高贵的运动”,使达力变得更加令人生畏。
哈利上小学时充当的是达力练习拳击的第一个沙袋,那时他就觉得达力够厉害的。
虽说现在他倒是对他的表哥已经没有丝毫畏惧感了,但他认为,达力出拳越来越狠、越来越准,总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
左邻右舍的孩子都很害怕达力甚至超过害怕那个“波特小子”。大人们曾经警告过他们,那个波特是个屡教不改的小流氓,正在圣布鲁斯安全中心少年犯学校接受管教。
当然,哈利用某个半圆形的部位去猜都知道,那准是他的“好”姨夫和“好”姨妈给传播出去的。
哈利望着那几个黑乎乎的身影走过草地,心想不知他们今晚又把谁痛打了一顿。
“快呀!回过头表哥,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呢!过来比试比试吧!”他百无聊赖地想道。
达力的那群暴力朋友们如果看见他坐在这里,肯定会径直朝他冲过来的,那么达力会怎么做呢?
他肯定不愿在朋友面前丢脸,但又不敢招惹哈利。看着达力左右为难,嘲弄他、欣赏他无力反抗的难受样儿,那一定很好玩儿。
如果别人有谁敢来打哈利,他也有准备他手里有魔杖呢!来试试吧!他正巴不得把失望情绪发泄在这些曾经使他的生活变得像地狱一样的男孩子们身上呢!
可这一切也都只是想想而已,哈利不可能那么做,而他们没有回过头来,没有看见他,他们已经快要走到栏杆那儿了。
哈利克制住把他们叫回来的冲动,找人打架可不是明智的举动,他绝不可以使用魔法,不然又有被学校开除的危险了。
达力那伙入的声音渐渐地听不见了,他们顺着木兰花路越走越远,从视线中消失了。
“你可以放心了,小天狼星,”哈利闷闷不乐地想道,“不做鲁莽的事。安分守己。跟你当年做的事情正好相反。”
他从秋千上下来站到地上,重新挺直了身体。
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似乎觉得达力什么时间露面,这个时间就是应该回家的时间,只要是在这个时间之后,就是太晚了。
弗农姨父曾经威胁说,如果哈利再在达力之后回家,就把他关进棚子里。
于是,哈利忍住哈欠,愁眉苦脸地朝游乐场的大门走去。
木兰花路和女贞路一样,布满了一座座方方正正的大房子,草地修剪得完美无瑕。它们的主人都是一些方方正正的大块头,开着像弗农姨父那样一尘不染的汽车。
哈利更喜欢晚上的小惠金区,一扇扇拉着窗帘的窗户,在黑暗中呈现出一个个珠宝般明亮的色块。
白天,每当他经过那些户主面前时,总会听见对于他这个“少年犯”的不满的嘀咕声,可现在就不会有这种危险了。
他走得很快,在木兰花路一半的地方,他又看见了达力那帮家伙。他们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哈利走进一棵大丁香树的阴影,探头探脑地朝那边眺望过去,接着便露出了一脸愕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