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松在京华大学就读的时候,学习成绩也是相当优秀的。
学习好的孩子,自古以来就容易被老师所喜欢,这无可厚非。
虽说人们常常念叨着学习不重要,但是对于学生来说,学习成绩的好坏本身就是最容易在身上展现出来的一个标签。
哪怕时至今日,铺天盖地的企业媒体都在宣传着不能唯成绩论、唯学历论,但是铁一般的事实所有人都能看到。
学历高的,毕业院校相对优秀的,他应聘时候的通过率就是高,挣的钱也就是高,讲出来的时候,就是有面子。
所以,即便是到了大学已经不太注重学业成绩了,但是许青松的成绩之优秀,也让很多老师欣喜。
而许青松所熟悉的这条路,便是一位非常照顾许青松的老师家乡所在地。
许青松当初跑出租车勤工俭学的那段日子,几乎每个周五和周末,都会运送这位老师往返于学校和这里。
“看到前面那个路口了嘛?右拐进去直接上山,大约走五百米就能停下来了。”谭宗思轻轻提醒开车的司机道。
“好嘞!”司机应声表示明白,许青松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谭宗思。
谭宗思被许青松所展现出来的这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的莫名其妙,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你怎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怪慎得慌的。”
许青松指了指前方的道路,问道:“你刚才说的右拐前行五百米的地方,就是你口中那位老领导的住处?”
谭宗思点了点头,道:“对啊,怎么了?难不成这地方有什么问题?”
说话间,谭宗思有些疑惑的透过车窗四处张望,对于许青松看风水的本事,他是有所知晓的,此刻看到许青松的反应,忍不住就往这地方的风水方面想了起来。
许青松摇了摇头,道:“谭督你误会了,和风水没什么关系。我是想问,你说的这个地方,是不是一个地坑院的住宅。”
地坑院是一种住宅样式的称呼,也被称作是“天井院”、“地阴坑”,是古代人们穴居方式的遗留,最早大约可以追述到仰韶文化时期,距今大约已有约四千多年的历史了。
地坑院的建造一般是选在平整的黄土地上,然后垂直向下深挖一个边长大约在10至12米的正方或是长方形、深达6至7米的坑,坑挖好之后便是地坑院的雏形了。
随口在挖出来的深坑内,选择坚实的墙面,在墙面上凿出几孔窑洞,在上方地面围绕着院子的四周还要修筑连续的矮墙,用来放置雨水倒灌和人畜坠落。这便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地坑小院了。
通常打算在小院里常住的话,还需要在小院的一角再挖出一个斜向弯道通向地面,作为出入院子的通道。倘若不常住,也有直接搭着梯子下院的。
这种院子深藏地下,不走近的话甚至是发现不了人们住宅的痕迹和人生存的气息的,可以说是“进村不见房,闻声不见人”。
因此,这种地坑院又被人们评价说是“地平线下的古村落。”
也是因为许青松在这个老师家里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建筑,所以许青松对这里非常的记忆深刻。
伴随着许青松说出这地方的名字,谭宗思也有些愣神了。
谭宗思好奇的望着许青松,疑惑的问道:“你知道这里?难不成你来过?”
许青松点了点头,道:“您还真说对的,我之前在京都上学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跑出租车勤工俭学的经历,期间来过这里送客人,因为这院落别致奇特,所以我对这地方的记忆真的是非常的深刻。”
许青松没说他的那位老师住在这里的事儿,只把自己对这地方的印象说了一下。
毕竟都已经过去三年了,谁知道这地方是否已经易主了,许青松也不想和别人说太多关于他自己的私事儿。
谭宗思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你说的没错,前面就是一个地坑院。我那位老领导小时候一直是住着地坑院的,后来调任京都工作之后,住宿睡眠一直不太习惯,后来有人建议他住回到地坑院里,他便搬离了市中心,在这地方修筑了这个地坑小院常住,这些年下来身体和精神上的确是有了很大的改善。”
许青松微微颔首,既然是常住,那么谭宗思口中的这位领导,恐怕和自己的那位教授老师,真的是认识了。
真是没想到,自己和谭宗思居然还能有这层渊源。
车子很快便到了地方,停在了一处平坦的硬实土地上,谭宗思急忙下了车,从汽车后备箱大包小包的拿出些东西。
那位司机想要帮着谭宗思拎着东西的,却被谭宗思拒绝了。
“小王,你在车上等着就行了,我们两个人进去就好了。”
司机也是老司机了,自然明白自己的使命,当下点头表示明白,干脆利落的坐回车里,闭目养神了起来。
谭宗思也没让许青松帮自己拎着东西,一路小跑的向着地坑小院旁侧的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走了过去。
这座地坑小院不算大,满打满算也就十乘十的围墙,大约一百平米的样子。
围墙使用简单的土坯搭配着就地取材的大石头所铸就,周边围了一圈青石,看上去颇有年代感。
许青松跟在谭宗思的身后走着,通往地坑院的斜坡小路两边种光秃秃的,这地方可不敢种树种草,会破坏土质墙壁的。
很快,通过一扇木质大门,许青松和谭宗思便来到了院落内。
地坑小院内铺了一圈地板,也是用青砖围着四周铺着的,这是为了防止下雨的时候上面围墙处滴落水滴会损害院内地面。
在其它地方,则是清一水儿的硬实土地了,随着这么多年来人们的踩踏,院子里的土地已经平整的宛若操场,地面硬实的也不必水泥地差了,大约就和乡下村子里的那种打谷场一样了。
在院子里的一旁,放着一个巨大的碾盘,是用来磨面的工具,许青松记得当年他的那位老师是用这东西磨干辣椒制作辣椒酱的,许青松当年可没少吃这位老师亲手制作的油呛辣椒酱,那味道,许青松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美的很,尤其是用刚出锅的热乎馒头夹着这种辣椒酱吃,许青松一顿饭能吃八个馒头。
想到辣椒酱,窑洞墙壁上悬挂着的几根编好的长长的宛若尾巴一般的干辣椒便让许青松看的直流口水。许青松之前接送那位老师的时候,也是进来过院子里歇脚的,如今看着院内和三年前几乎一摸一样的陈设,许青松此时已经完全可以断定,这地方绝对还是他的那位老师在住着的。自己这也算是故地重游了吧。
许青松的念头刚落下,当中的一孔窑洞门帘打开,而后,一个穿着家居服的白发女人撩开门帘走了出来。
看到正走过来的谭宗思和许青松,顿时面色惊了一下,露出一副惊诧万分的表情,而后,演变成了可以说是喜出望外的表情。
“你小子怎么过来了!”白发女人一边欣喜的说着话,一边向着许青松二人走了过来。
谭宗思面色一喜,急忙快走两步迎了上去。
“嫂子,你不生我气啦,我……”
谭宗思的话还没说完,却见那位女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径直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而后,两只手搭在许青松伸出来的两只手上,一副情绪激动的样子。
谭宗思顿时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