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消消气,何必为了这样的人气着自己,一会我带回去好好教训教训,回头我再给你派个得用的来。”
杏叶一听就明白,不过是给自己换个地方当差而已,一颗心就放了下来,脸上虽然依旧又涨又疼,不过那股子得意劲遮都遮不住。
你是大娘子,当家的,又如何?我就当着你面骂你了,还不是连个处置婢女的权利都没有?
大抵是自己从前看的宫斗宅斗电视小说太多,何小满一听见“姐姐、妹妹”就自动联系到共事一夫这件事上,再加上自己之前的猜测,听见这老白莲一口一个妹妹,恶心的不要不要的。
“哎,还是算了,我看老姐姐你看人的眼光也没比我高到哪里去,还是竹叶我用着顺手,既然杏叶你喜欢,那咱俩就换换?”
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并没给胡玫反对的余地。
想到自己的诰命三五个月也就下来了,再加上一切布局已成,别说区区一个竹叶,就算弄来一片竹林她胡玫也不怕王招娣这个拔了毛剪了爪的草鸡。
“我只是担心竹叶还像从前那样手脚不干净,性子又犟,换了回来倒惹妹妹生气。”
“没事老姐姐,我自己选的人,就算气我也气的舒坦些。”
愠怒从脸上一闪而过,胡玫听她一口一个“老姐姐”分外扎心。
要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何小满肯定问问她:比我大六岁,不叫你老姐还叫小姐?你要愿意我也不介意。
竹叶很快被从柴房唤了过来。
何小满无所谓的看了一眼已经形销骨立、苍白羸弱像是五十老妪的竹叶,清楚看见她眼底蕴着的泪光。
想必是害怕被胡玫看了去,竹叶低垂着头,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参见大娘子,见过胡娘子。”
胡玫的指甲狠狠抠住手心,小娼妇,等我收拾了你的靠山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
竹叶是王招娣押船时在流民中救的一个孤女,如果不是她果断出手,现在的竹叶早就变成流民果腹之食。
所以竹叶对王招娣绝对是死心塌地的忠诚。
正是因为这份忠诚,她才成了胡玫第一个要除掉的人。
胡玫的嵌玉分心是如何出现在竹叶屋子里的,已经没人去追究,当主子的想要陷害一个仆人,尤其在全府几乎都是胡玫眼线的情况下,简直不要太容易。
两个女人各自领回自己的人,第一场交锋暂定算平局。
杏叶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起码就剧情里和目前的情况而言,罪不至死,何小满小惩大诫之后也就轻轻放下,当然,倘若她自己非要作死,何小满不介意破煞再斩杀一颗作妖的灵魂。
“当家的,呜呜呜~”
竹叶等人都走了,踉跄着奔过来,直接跪伏在地,抱着何小满的腿嚎啕大哭。
船行那边背地里称呼王招娣为“当家的”,因为船行在某些人眼里,其实也算是一种江湖势力,只是王老爷对这种行当并不感兴趣,因而大把撒钱,努力靠近白道,因而并没有沾染过多的江湖气。
即便是到现在,井衡已经全盘接管船行,其实几个骨干成员应该还是偏向着王家,并未倒戈。
这种生意混的是一个眼力和人脉,走到哪里出任何状况,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出最合适的办法找最合适的人来解决。
所以船行的人并不是如竹叶这种随便谁来就可以顶替,井衡一定也没少往船行塞人,但是最重要的几个位置,他动不得。
何小满觉得,这也是王招娣母子能好吃好喝活到现在的重要原因。
伸出手轻轻拍拍竹叶的背,瘦的硌手。
何小满心里一酸,想必胡玫没少折磨竹叶。
其实在竹叶被胡玫栽赃之后就调去柴房做粗使丫头了,期间王招娣找过竹叶两次,可是竹叶都是一副恨透了王招娣的样子,对她不理不睬。
王招娣又不是什么绝世大圣母,此后也就再没去见竹叶。
“当家的,我不是不想回来啊,不是啊!”竹叶说什么都不肯起来,跪在地上,哭的涕泗横流:“他们用大少爷的命威胁我啊,我不敢回来啊!”
何小满拢起溟雾,在两人周围设了一个隔音罩,不然竹叶这样激动的一顿哭嚎,前院都能听见了。
“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就是当时我没办法证明你的清白,起来吧,两年多,苦了你啦!”
“我不苦,不苦,要是没有当家的,我现在已经被那些人给吃了,哪里还有我这条命?他们不撵我出去,其实是想要我说出当家的把契书藏在哪里,我……我……”
竹叶哭的泣不成声,憋闷两年多的担忧和委屈一下全都倾泻出来。
不是不担心当家的会事无巨细都告诉别人,尤其最近,胡玫这个毒妇已经不再逼问她契书的下落,这让竹叶几乎每日都在担心,是不是当家的那份契书被胡玫拿走了。
“放心吧,我好好收着呢。”
事实上这份至关重要的契书,何小满来了以后直接就收了起来,哪里都不如自己的空间安全。
眼下何小满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既然竹叶已经回来,自己这边有人帮忙守着门户,其他一切就都好办了。
“给我守好了这屋子,除了我之外,任何人进来你就给我打死,出事我兜着。”
竹叶怔怔望着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大当家,眼泪“扑簌簌”滚了下来,她拼命点头应承着,目送一身肃杀之气的人离开。
从前的大当家,又回来了!王家不会散,当家的,大少爷,他们都会好好的!
……
“你还说你什么都舍得,我不过是想要你一方砚台你就推三阻四,哼,可见你嘴巴里的话没一句是真,果然商人重利,心里眼里就只剩下钱了。”
因为之前想要来看看她的这位好大儿却无端被个丫头阻拦呵斥,所以何小满这次选择隐匿行藏偷偷前来,王传宗因为体弱,宜静不宜动,很多时候都是手握书卷在书房里消磨时光。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唾手可得的哪怕价值万金也总是不觉珍贵,永世难求的即便一文不值也心心念念。
知道自己身为商贾不能参加科举,王大少就越是羡慕那些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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