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十王爷自小便中了毒,身材发育严重不良,面黄肌瘦,看起来顶多十几岁的模样,可实际上,他也是十几岁。
只是,和周显仁这些正常的少年相比,他看起来要矮小的多,也羸弱的多。
而且,近了看,他也不丑,只是因为消瘦,显得颧骨突出,下颌骨微微外翻,眉眼间还是能看出与周显仁的相似。
“蔡将军,怎么劳您亲自过来了?有事您叫一声就行了。”
他一脸憨厚的笑意,嘴上也客套非常。
若不是蔡长孺说,花小满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就是十王爷。
“刚刚混乱的很,也没看到你受伤了没有,惦记着,就过来看看。”
蔡长孺眼神柔和,有关切,却没有敬畏。
“多谢蔡将军关心,奴才没事的,您怎样?奴才好像看您受伤了,也正想过去瞧瞧您呢,一时手头上有事拦住了,没想到,您就先来了。”
小方子一脸感激,带着一份惶恐,将一个奴才该有的样子演的逼真极了。
蔡长孺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花小满,“对了,这是我夫人,这是小方子,王爷的近侍。”
小方子赶紧拱手行礼,“夫人好。”
花小满绽开一个无害的笑容,冲小方子点点头。
不好太端着,更不好太热情,这个分寸不好拿捏。
“行,你没事就行,我就是出来走走,顺便来看看你,我们继续走走,你回去歇着吧。”
蔡长孺摆摆手,扶着花小满的肩膀往回走去。
小方子上前两步,“蔡将军,奴才送您吧?”
“不必,我和夫人正好散散步,你回吧。”
蔡长孺头也没回,抬手摆了摆,远去了。
小方子站在原地,久久没动,眼神漠然。
“可以去吃饭了?”
蔡长孺揉揉肚子,“饿了。”
花小满抬头看了一眼驿站主楼,眉头一皱,不想回房,那便只能去吃饭了。
正是饭点,才进堂屋,便看到方脸“王爷”正携傅小槐在用餐,看到他们进来,招手唤他们过去。
“蔡将军,这是去哪了?”
假王爷一号对蔡长孺还挺客气。
“去看了看小方子和南公公,刚刚混乱的很,他们别伤了。”
蔡长孺抛出这两个人,有狐假虎威之嫌。
“哦,他们没事吧?”
假王爷眨眨眼,故作关切的回应道,“今日的确混乱,他们不会武的,恐怕吓的不轻,蔡将军有心了。”
蔡长孺意味深长一笑。
“今日这场刺杀来的蹊跷,他们怎么会把我们的队伍摸的这么清楚的?”
他在桌子上比划着,“我们在队伍前、中、后路三处都放置了和王爷一般无二的马车,这帮乌合之众怎的会直奔中路而来?很是奇怪。”
假王爷眉头微挑,“蔡将军的意思是队伍里有内鬼?”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他们摸的太清楚了些。”
假王爷沉吟半晌,“叫洪将军去查,查不清楚,唯他人头是问。”
“洪将军心细,定能查青醋。”
蔡长孺说着,花小满忽然抬起头瞥了一眼不说话的傅小槐。
傅小槐脸色淡淡,没有惊慌,也没有躲闪。
一顿饭吃的无趣,尽是假王爷和蔡长孺尬聊,毫无营养,毫无意思。
“行了,去歇了,明日还要赶路。”
假王爷单方面宣告尬聊结束,“这一路赶的,真是累死了,还好,还有两日的路程就到了,不如这身子可真吃不消。”
“王爷多注意休息。”
看着假王爷拉着傅小槐离开,蔡长孺低头看着脸色晦暗的花小满,“我们也回?”
花小满却不想回去看屋里哪一滩水,她也没明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推脱再坐一会儿,再坐一会儿。
蔡长孺忍不住笑了,“你放心,屋里没有融化尸体的水。”
花小满不解,???
“若是nc,化成一缕烟也就没了。若是真人,怎么传送来,就怎么传送走,有什么可怕的?”
花小满“……感情,你刚刚是在骗我?”
又骗我!
一次一次的,没完没了的。
骗子。
“逗你,真的只是逗你。”
二人闷不吭声的回了房,花小满躲在蔡长孺后头,往里头一看。
果然,屋里并没有什么残余的液体,一切好似没发生过一般。
唯独那把淬了毒的匕首放在桌子上,提醒着她,一切真的发生过。
她走到桌子前,抚摸着匕首,轻声道,“蔡长孺,你到底是瞒了我多少?骗了我多少?”
蔡长孺看到那把匕首,自觉理亏,没有言语。
“你为何叫傅小槐诱我杀你?”
男人不吭声。
花小满讽刺道,“我若听了她的,真的杀了你,会如何?”
“杀了就杀了,还能怎样?”
呵,也是,杀了就重新开始,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死在你手里,心甘情愿。”
花小满苦笑一声,别过头去。
“你是什么侍候知道小方子就是十王爷的?”
男人依旧不回答,回答就都是死亡之坑。
花小满得不到他的回答,换了一个方式问,“我第一次给十王爷送药的侍候,你是不是就知道了?”
蔡长孺点头,这无法否认。
“在我所十王爷帅的侍候,你明知道我认错了人,也不点破我,任我误会下去,为何?”
花小满想想那时候的所作所为,真是有种丢人的既视感。
“猜忌我?试探我?看看我是不是会跟着又帅又有权有钱的男人跑了?”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你是哪个意思?”
蔡长孺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任何一个字。
“蔡长孺,不用试探了,我明白白告诉你,我会。”
花小满冷笑着,“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但凡有个人比你帅比你有钱,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立刻甩了你,跟他跑!”
蔡长孺似乎恼了,瞬间抬起手想要抽下去,可看着她姣好的面容,那巴掌却怎么也打不下去。
花小满把脸往他手边一凑,“想打我?你打。”
蔡长孺腾的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你也不是没做过。”
什么?
没做过什么?根据上下文语境,他的意思是,她以前曾经跟着有钱有权的帅哥跑了,抛弃他了?
花小满一脸懵逼,她都是第一次认识他好不好。
“什么意思?”
蔡长孺的嘴张了张,她却没听到他说什么。
傅小槐鬼叫似的嗯嗯啊啊再度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