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4二更

项心慈突然有些心疼,难得真心道:“留一个人在身边伺候你吧。”

明西洛本还迷离的神色突然冷下来,因为过于阴暗、暴怒,他没有抬头。

项心慈不至于完全感觉不到,否则她也不配说对他好:“为了我。”

明西洛想弄死她:“……”

“有点高兴,但也心疼你。”项心慈抚着他的背,真心实意:“如果可以我想给你,你想要的一切,甚至只有我们两个人安安稳稳过日子,但我这个人吧……”

“你别吧了……烦。”不用听后面也不好听,就林无竞、狄路两个,多一个都不行。

“你别太过,我即便喜欢你,你要是再这么跟我说话,我也不客气了。”

“你不是最喜欢我,你见谁家喜欢的好脾气。”明西洛心里对她有一层愧疚,就是无论如何,让人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她都是被人指点的那个,林无竞和狄路,勉强算是弥补,对,弥补,否则他早让狄路死在任上。

项心慈看他冷着脸,懒得跟他计较:“你说什么都对。”

明西洛更心烦,她在敷衍他,随即起来自己穿衣服不想管她,但看她像花一样摇曳生姿的坐在那里,又不甘心的拿起衣服套她身上。

“你干什么,拉到我头发了!”

明西洛闻言不甘心的放轻了力道,他现在已经不想为这些莫须有的问题跟她吵了,吵来吵去最后也是他呕血,不如看着她痛快。

项心慈被他穿的,哭笑不得,又发什么邪火。

明西洛动作重新恢复温柔:“你说给狄路送两个丫头过去。”

“无竞跟你说的?”

“这件事我来安排。”

“嗯,你看着办,叫秦姑姑进来梳头。”

明西洛已经拿起梳子,将她转过去。

项心慈并不喜欢明西洛如此,也并不觉得柔情蜜意,林无竞和狄路如此她能接受,甚至逗一逗哄一哄,再滚一滚也觉得有趣。

但她更希望明西洛将时间、精力放在他该放的地方上,随即又觉得自己不近人情,为了江山稳固,不管他愿不愿意。

哎,明西洛一直格局不大,却无心插柳,缔造了梁国百年稳固。

她这个人权利心重、喜欢高高在上、还喜欢别人对她卑躬屈膝,本质却一无是处、。

想当皇帝那会,也只是小女人的那点斤斤计较、肆意妄为,被项逐元、明西洛惯坏的蛮不讲理,实没有柳雪飞的魄力,所以项逐元到死也不支持她称帝。

“想什么?”

项心慈良心很好的温柔一笑:“想你手艺好,描眉梳妆,都舍不得拆了。”

明西洛脸上的阴沉才散去了,只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弄死看台上唱戏的书生,既然想,还是做了好。

项心慈的手突然摸了下肚子。

明西洛顿时从阴暗中回神,紧张不已:“怎么了?”

“……动了一下……”项心慈笑了,虽然不怎么喜欢以前的孩子,但突然有些好奇会生出个什么品性的来。

明西洛闻言有些茫然,既然眼里迸发出灼热的火焰,将手放下去:“哪里动了,哪里动了……”

……

穆济下楼的时候,刚好看到一袭波光潋滟的衣裙,裙摆上绣着牡丹与家徽相应的金色花边,摆动间仿佛鲤鱼跳出水面波光粼粼。

他不禁诧异,刚刚不是走了?

项心慈神色无恙的看他一眼,已经没了刚刚的意动,也许是交手过,所以不甚感兴趣;也许是觉得不值得为了他,后院起火;也许是因为明西洛不喜欢,多多少少是为了他吧。

不管如何,项心慈只看了一眼,便走了过去。

明西洛斗笠罩在身上,没有向后看,对心慈不好。

聂常司看着前面两个人,慢慢睁大眼睛,他们……又慢慢沉寂下来,看到了又如何,他又不敢去告状,何况跟谁告,这种事,皇上如果不管,就是人家家世。

穆济看着简单挽了发,清丽的仿佛不染尘埃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明明应该做了什么,却丝毫不见妩媚,也不是不谙世事的清纯,而是高不可攀的娇柔清灵,多看一眼都是造物主对宠儿的恩赐。

聂常司自认自己不敢说,但也没料到忠国夫人如此明目张胆,皇上忙的秀女顾不上选,忠国夫人已经广开后宫,至先帝与何地!世风日下,品性败坏、有负先皇恩德!

但又不得不承认,忠国夫人有一张倾国倾城到让人望而生寒的脸,那天她就那样坐在龙椅上。

虽然于理不合,但又莫名让人血脉喷张,仿佛那就该是她的位置,整个大殿都因她的到来,换了支撑穹顶的石柱。

聂常司正想着,便听到穆大人说话,他没听清,立即诚惶诚恐的仰着头茫然的看着穆尚书。

穆济神色冷了三分,突的不再重复,想必刚才一见其中肮脏的想法令人不耻。

聂常司没等到穆尚书示下,顿时急了,万一是很重要的话,或者哪位官员的升迁,他错过了怎么办:“穆尚书,穆尚书您等等我。”

穆济脚步未停,他不过说了句‘应该不是林无竞。’

那道身影从二楼看不是林无竞,刚刚虽然近,可能因为衣裙太耀眼,毕竟将家徽穿的如此别致的她当属第一个,便没有注意她身边的人,可觉得应不是林无竞。

到是胆大包天,项章的头发估计该白了。

……

明西洛打开折扇,遮住心慈头顶的太阳,举目看着周围一片一片的花墙,想起久远的不愉快的回忆,他追着乱跑的小妹,撞到了躲在花墙后一看便没做正经事的两个人。

那时候他惊讶又……嫉妒,仿佛云端上的姑娘攀着别的手臂,却不耐烦的看着他,仿佛他是碍事的臭虫,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明西洛记得当时自己几乎是抱着妹妹落荒而逃,为心里隐晦的想法,为她眼里的不耐烦,明明是他们大庭广众之下……却好像他做了什么扰人好事的事。

这一切,本该是不怎么样的记忆,但只要想到她的莫国公府一句话很随意的哄了两个人,似乎多想一句都怕累到了她小脑瓜,便觉得好笑,觉得容度、莫云翳在她人心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