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来选秀的,是要留在宫里伺候皇上的,为什么会被指婚,定然是有人从中作梗,弄,弄不好就是太皇太后!本对进宫没有几分期许的少女,心中也忍不住对皇上有了几分想见的期许。皇上一定性情温和,胸怀天下的人。严于律己、不慕女色,这样的皇上要的一定是一个温暖的家,她们如何不可。众秀女等着房甜儿说话,她是九王妃的侄女,她一定不会如此简单的离开,她们当然也不会离开!再说,说不定就是房家联合太皇太后排挤她们的手段,唯恐她们获得了圣恩。毕竟怎么可能一个不留,一个人都不留皇上的婚事怎么办,何况听说明大人丰神俊朗,说愿意如此不明不白的离开,刚刚的一席话,更让她们想看看拥有这座宫殿的人,是怎样的男子?房甜儿动了,却不是去找太皇太后,而是转身离开。众秀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甘心,一定是假的,故意迷惑她们!可茫然间发现,就算是假的又如何,房甜儿离开后完全可以靠家族与太皇太后的关系再进宫,现在又何须出头。何况就算选秀这件事是太皇太后从中作梗,她们也什么都做不了,皇上都同意的事,她们能改变什么!众秀女很快发现,她们无依无助,心里的野望和不甘,在这座主位上空荡荡的大殿里十分可笑!她们除了离开什么都做不了,皇上更不是她们相见就能见到的人。——“众位小姐,请——”……房太仆震惊的转身,险些撕裂刚愈合不久的伤口:“什么!皇上要给你们指婚!”房太仆立即拿过了女儿手里的两张信封,撕开的太急,险些大不敬的撕毁了太皇太后亲笔的纸张。打开第一封,房太仆胡子险些气没了,上面是满满的政策实行计划,总而言之说女子也是一份力量,不应该被拘与一地,皇上并不将精力放在选秀上,当务之急是振兴大梁,宫妃谁都能做,皇上已有子嗣孕育,如果大臣执意狡辩,便是本末倒置。皇上身边的人有孕了?皇上身边的是谁?不是!这个不是重点,不是奴才就是女官,出身不足为虑,当务之急是女儿的前程,不管谁生了皇长子、皇长女,未来都要子凭母贵。房太仆又急忙拿出第二封信,第二封信上只清楚地写着一个家族的姓氏——西北军施家。房太仆焦虑的神色突然闪过一丝不解,震惊的看向女儿:“这是皇上建议臻选的人家?”房甜儿看父亲神色一瞬,心不自觉的紧了一下,依旧如常的开口:“回父亲,太皇天后是这样说的。”房太仆看着上面的姓氏,神色渐渐冷静下来,若有所地,四年前,施家接管了西北15万大军,目前实际管辖着整个西北郡,隐隐已有一方霸主之势,这样的联姻若是私下缔结,定然怕皇上不悦,但皇上提出来了?无疑是加深了他们与九王府的关系,提升了房家在军中的影响力。竟然是施家?“父亲……”房甜儿隐约觉得悲凉。房太仆似乎没有听见,还在思考着其中的含义,他以为皇上不喜欢臣子拉帮结派,定然疑心他们,可皇上送上了施家?若是房施两家联姻……不比女儿做嫔妃位差。可房太仆又有些犹豫,皇上会不会用一纸婚书试探他们什么?房甜儿余光扫到你纸上的姓氏,心中震动了一下,眼中闪过诧异,她自然知道施家如今的地位,皇上竟然肯让施家与她们联姻!皇上什么意思?“你们每位秀女都有一份这样的信封?”房甜儿收住了自己的惊讶,依旧温婉的回复父亲:“是。”房太仆将信收起来:“你先回去。”房甜儿瞬间抬头又垂下,她想问父亲发生了什么,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选秀最后成了指婚,父亲难道不该对她说上一二吗。“还有事儿?”房甜儿垂下头:“没有,女儿告辞。”行为依旧温柔知礼,心里却突然空落落的,她想到了进宫见到的柳小姐,她一身官袍忙碌奔波。她并不追究自我价值的体现,她只是想问,她真的不值得被全面告知吗?明明她身处其中,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为什么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皇上有意如此,还是皇上想用她们计划什么,比如试探朝臣。房甜儿走出书院,一时间觉得春色了无生趣,不自觉的想起太皇太后说皇上说起的话,她们亦是大梁国的未来,肩负着大梁国兴盛的重任,她们也是大梁国一份子亦有保家国繁荣昌盛的责任。皇上?他眼中的女子何种样子,才会力排众议让女子为官,柳小姐那样才貌俱佳吗?若换做自己呢?会不会为皇上施政给与启发。方甜儿脚步突然停了一下。“小姐?”房甜儿重新抬步,她不是柳小姐,柳小姐当初婚事被退,家中无人,是逼无奈走投无路下的选择。她房家不需要一个女官个,更不会有人允许她考取女官,如今看来,以父亲刚才的神色甚至不执着于将她再嫁给皇上。房甜儿想起自己听过的关于明大人为官时的一些事迹,也想起远远见过一面令人印象深刻的男子,九五之尊的男人,亦是梁国一百年来唯一施政的皇上。如今,连这点期许都不属于她了吗?房甜儿心里骤然空荡荡失落,以前本以为觉得无所谓的事,现在竟然茫然若此。“小姐。”“走吧。”……令国公府的书房内。项章慢慢的转着手里的玉石,开眼坐在一侧的项承,如今皇上为各府俊杰、女子指婚的事传开了,外面议论纷纷,闹的沸沸扬扬。但如今看来闹不出任何花样,议题也早已从‘皇上不选秀’变成了‘与你家联姻的是哪家’,这还有什么可搞的!简直是皇上一言堂!冠冕堂皇、举国大义,谁敢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