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西洛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喜形于色,甚至一直绷的很正经,今天早朝更是在蠢人提出无聊至极的问题时没有直接散超做自己的事。所以明西洛觉得自己兢兢业业,没有将自己的情绪带到朝会上,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即将为人父。这是独属于他自己的满足,更是他盼了很久的结果,更是他觉得不可能的事,他们的孩子定然玉雪可爱,像她也可以像自己也无不可,明西洛已经能想象自己抱着他时,他懵懵懂懂的样子,一定能将人心都暖化了。长安高兴的再打开一间房,皇上高兴他就高兴:“皇上,这间如何?这间距离书房近。”明西洛考虑着把御书房后面的几间厢房重新修整一下做成孩子的房间,这样每天过来的时候如果睡着了有个休息的地方。“这间还行,我前几年从东南带回来的几根榉木先打一个小床放在靠窗的位置,把这些书橱挪开,左面这面墙加上窗户,窗户下面放一个小书桌,将这里所有会磕碰孩子的东西搬出去,地上铺上兽毯,墙体一米高处全部铺上;烛灯就是处理过也有味道,他三岁之前先用夜明珠,外面的花卉也换了,换成颜色鲜艳一些的,还有这些软饰,这都是什么,都换成最好的。”长安一一记录着,只是:“皇上……”“有什么没有考虑到?”长安急忙摇头:“不是,皇上,就是……娘娘似乎不是很喜欢皇子、公主耽与享乐……”他记得如果不是帝安殿下身体不好,娘娘是要殿下每日劳作的。不是苛责的那种,就是把‘劳其筋骨’按课业做,结果帝安公主身体不好,先皇又护着,娘娘才作罢……“不是还有一个书桌?”他看起来像是骄纵子嗣的人?这么小不是就给安排了书桌?长安觉得、似乎:“确实……”“行了,那就再加一张书桌。”长安不懂两个书桌和一个书桌有什么不同,但还是习惯吹捧道:“皇上圣明。”小殿下还能一个人同时坐两张书桌?“伺候的人也该挑好调教上,过两天你把可选人的名录送过来,我亲自过问……”说到这个长安觉得有个大问题,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想过:“皇上?”“嗯?”“帝安殿下的总管嬷嬷是娘娘赏的?”明西洛不明所以,所以呢?有什么问题。长安急的跺脚:“所以杂家小殿下的总管姑姑娘娘可能也会赏,即便不是总管姑姑也会赏个人在小殿下身边伺候,但皇上想想,娘娘身边现在可用的老姑姑还有几个?”明西洛……“唯一正统出身的景姑姑已经给了公主殿下,剩下的便是秦姑姑、玉焕姑姑、梅姑姑、庄姑姑,玉焕姑姑是太后的人,在宫中关系攀枝错节,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因为先帝对小殿下怀恨在心;秦姑姑是夫人身边的人,不可能给别人,那就只剩梅姑姑和庄姑姑了,梅姑姑应该是项家的人,给殿下不合适,所以就只剩一个庄姑姑是娘娘的人……”庄姑姑啊,皇上,那个庄姑姑,夫人从下面庄子上买回来的粗使农妇,粗鄙成什么样了皇上应该有印象吧,官话都说不明白,这样的人以后过来伺候他们小殿下……他们小殿下是不是……说话就一股地气味了,更要命的是此姑姑还忠心耿耿,这些年定然是被娘娘看在眼里的,说不定第一人选就是庄姑姑,皇上!您不得不防啊!明西洛眉宇顿时有些抽。长安更身无可恋,因为他不觉得皇上能说服娘娘,娘娘说给皇上也不该说不要,以后这样的大山在小殿下身后站着,他们选出的伺候的人还能压过她去!估计要完。明西洛想到那个每天给自己开门时一脸憨笑的仆妇,本来良好的印象,想到她可能被指派来伺候他的孩子,顿时不好了。……明西洛今天回去的时候难得多看了庄姑姑两眼,瞬间又皱眉移开目光……庄姑姑不解的目送皇上走远,起身大大咧咧的拍拍膝盖上的灰尘,看向站岗的侍卫:“皇上刚刚是不是看我了?我脸上有灰?”侍卫安安静静的站着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桩。庄姑姑像不出所以然来,问题扔一边去厨房帮着摘豆子去了,那么好的豆子怎么能都扔了,多浪费。……窗外淅沥沥的又下起了雨,三月的细雨别有一番诗情画意的境界。项心慈还没有显怀,但已经甚少出门,平日里一箱一箱补品私下里被运来忠国府,项心慈很少吃,明西洛就是闲了,都吃了还不撑死。秦姑姑收了伞进来,看眼坐在窗下画画的小姐,躬身:“夫人,五老爷来了。”项心慈安静娴淑的走笔,带着岁月静好的宁静:“进来就是了。”“是。”项承走进来,时间厚待了这个男人,依旧能看出当年风靡梁都城的样子,只是此刻面上心事重重的,乍然看到女儿在作画,仿佛一切又回到当初一家人在一起的样子,心里的不安也松快了些。项承没有行礼,找过了位置坐下。项心慈抚着衣袖,细画着人物的轮廓,声音温柔:“出什么事了吗?”眉头都皱成褶了。项承叹口气,皇上到底是忌惮他们家了:“皇上今日宣我入宫……问我想给你妹妹配个什么人家……”项承声音低沉,大哥将十二写入选秀的名单,各种意思大家清楚,觉得姐姐能得先帝心,妹妹也行,虽然他不愿意,但曹氏压着十二一意孤行。可今日皇上问他可有良婿人选,明显是不想项家再出一个皇后,哎,他就说不能急功近利,但对小十二来说未必不是好事。只是现在回去,二哥难免阴阳怪气的说话,大哥嘴上不说,心里定然也失望,还不出来这里坐坐:“林统领呢,我想来问问他可有合适的人选。”既已如此,自然想给十二挑个品性良善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