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旭闻言脸上的惬意舒适凝了一瞬:“他……”这个天气、这个时间他来干什么。长安等着殿下的命令。梁公旭看眼不远处的人,眸光平静,心慈许久没出宫,心里不安了?项心慈收势,向他看过来。梁公旭赞叹的鼓掌:“问问他有什么事?”“是。”项心慈走过来,额头上沁出薄薄的汗,沁人的桃花香优雅缠绵:“怎么了?有事要忙?”梁公旭含笑的握住她金银丝交错的水袖:“没什么。”“刚才那一舞怎么样?我总觉得哪里不够好。”梁公旭看着她,人美桃夭,哪里不够好,分明是太好:“盛世朝歌,妙不可言。”项心慈撇他一眼:“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觉得水袖还是轻了些,飘逸感也不够。”“那也好看,如果能再看一曲,我就是在这里坐到地老天荒也值了。”项心慈瞪他都省了:“等着,我去添点东西,回来再赏你一曲。”“谢皇后娘娘赏赐。”桃花香渐渐远去,梁公旭才看向一旁的长安。长安尚且恭敬的走过来,小心翼翼:“回皇上,明大人说是西南的事儿。”梁公旭声音不急不缓,看着不远处不知道怎么改良水袖的人,回头一定更好看:“西南的事让他自己做主就好。”“是。”长安退了出去。不一会儿,长安又回来,神色复杂,想说又不敢说,唯恐殿下不耐烦,但明大人还在外面等着,有些战战兢兢的上前:“皇上……明大人说,想出征东南,与皇上商议一二。”梁公旭皱眉,东南?这是舍得去了?目光却没有从不远处的人身上移开,她似乎已经改良好了轻纱,转动一下水袖,新贴了不知道什么的水袖上瞬间犹如凤凰翱翔的光彩夺目。梁公旭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容,单是这份赏心悦目,便抵帝王世家逍遥半生。明西洛……梁公旭嘴角的笑容又一点点的消失。项心慈突然回头,笑容如桃花般灿烂。梁公旭不自觉的笑了,心里刚刚升起的不悦缓和了一些,随即起身,竟然找了这么多的借口和理由,他去见一见也无妨:“告诉他在书房候着。”“是。”梁公旭走了两步,停下:“告诉娘娘,恐怕一会要打雷,公主最近睡眠不好,娘娘跳完这一曲,让娘娘去陪陪公主,我随后就到。”“是,皇上。”……“皇上走了?”“是,娘娘。”“知道了,我去看看帝安,别让皇上忙太晚,阴雨他身体负担本来就重。”“是,娘娘,奴才一定转达娘娘的好意。”雨势越来越大,宋子宁更在娘娘的队伍最后,忍不住看眼申德,皇上是被明大人叫走的,不跟皇后娘娘说一声吗?……祈天殿的书房内,梁公旭没有为难明西洛,东南之行没有一年半载,明西洛恐怕很难回来。到不是东南之事艰辛,平定东南叛乱自然简单,但东南沿海有广阔的港口,示意水军练兵的航线,外还有算不得对手的敌寇常年侵扰边境,是练兵的绝好场所,到时候他未必舍得匆匆回来。江山本来已经是他的,东南之地养出他所有的野心也无所谓,大梁国土在他这位堂兄身上,是不是能从积弱走向繁荣他不在意,他只在乎帝安能不能生活在安宁的国土上。所以,明西洛必须要去。明西洛看眼主位上喘的有些吃力的梁公旭,这样的阴雨天,他坐着仿佛都很困难。梁公旭急切的喝了一碗药,压住几乎要喘不过起来的压力,看向下面还没走的人,气若游丝:“爱卿还有什么事?”明西洛恭手:“多谢皇上成全,微臣定不辱使命,微臣告辞。”梁公旭挥挥手,让他下去,才撑不住的抓住寿康的手,浑身疼的恨不得死过去。寿康急忙道:“快去请皇——”梁公旭瞬间压住他手臂:“不……不要……告诉她……一会就好……”他早已经习惯了,只是成亲后才娇气的要她哄,这时候,她不能过来,明西洛休想碰到她!寿康心疼的看着主子:“皇上……”梁公旭浑身疼的恨不得将寿康的手臂抓出五个洞来:“泡浴——”“是。”殿外的雨没有任何减弱的趋势,漆黑的夜幕下,皇宫内的星星点点犹如天上的晨光,璀璨生辉,即便磅礴大雨也压不住权势中心对抗天幕的灯火。一排排低垂的兽首吐出哗哗的水幕,站在白玉栏杆的台阶上,犹如连成一片的瀑布,漆黑的广场上有侍卫穿着蓑衣站在大雨中,昂首挺胸,犹如石柱。明西洛的视线穿过层层雨幕,犹如站在权势的中心,扪心自问,现在站在这里和以前站在这里,是否还是一样的心境。他就没有想过,俯瞰芸芸众生,彻底拥有这里的一切……明西洛突然转身向后殿而去。万象见状疾步跟上,心慌不已,眼看都要出宫了,大人这是去做什么?明西洛脚步很快,是他太拘泥于形式的,皇上心知肚明,他何至于如此躲躲藏藏。外面的大雨浇灭了廊下几处烛火,又快速重新亮起。“微臣明西洛求见皇后娘娘。”宋子宁像木头一样站在走廊上,年龄小,眼睛直,哪里都不乱看。焦耳有些为难:“明大人您稍等一下,奴婢进去通传看看,娘娘恐怕腾不出时间。”明西洛:“劳烦焦耳姑娘。”“奴婢不敢。”焦耳退了下去。申德、宋子宁同时如木头一样站在走廊上,除了外面的大雨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明西洛站在走廊上,后殿廊亭交错,一眼望去房屋飞檐,雅致清丽,却没了前殿一望无际的气魄,但站在一片绿植落英中,依旧彰显着碾落成泥的浮华。秦姑姑匆匆出来:“明大人,皇后娘娘实在走不开,您看现在电闪雷鸣,帝安公主又年幼,大人如果没什么急事,明天再来吧。”明西洛向内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