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从事。”明西洛率先开口。施怀格闻言,心里一直对父亲一意孤行的不满,有所减缓,他能第一时间叫出自己的官职,证明对施家有所关注,没有上门商讨婚期,或许只是因为最近事务繁忙,毕竟梁国大半国务落在他身上。施怀格恭手,也客气万分:“明大人。”“施大人见外,请坐,不知施从事来,有何要事?”施怀格抬头,见明西洛神色认真、谦逊,只真的猜不透自己的来意,想到他出身一般,有些人情世故他应该不懂,能娶到自己妹妹是明家三生有幸,他更谨慎的对待自家也应该。施怀格与他寒暄两句,方转到正题:“昨晚那么大动静,皇上可有什么大碍。”明西洛不解一个姓氏,养出了几代人的高高在上,为何看不到如今位置上的改变,认为所有人都对他们的位置垂涎已久:“皇上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以后可能无法参与祭祀和大型国典。”施怀格闻言,心中一惊,皇上只参加这几项活动,如果连这几项活动都不参加了,岂不是说皇上病得很重,以后皇权形同虚设,太子掌国:“皇上无事便好,家父甚为担心。”“施阁老挂念了。”两人聊得其乐融融,施怀格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明西洛送走来人,站在院子里看着空了的走廊,施家。……施阁老听了儿子的话,皱眉,并不惊讶,皇上肆无忌惮,骄奢淫逸,常年沉迷丹药,有今天在众臣的意料当中,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还偏偏是在东宫相继传出好消息后。不得不让人怀疑,太子野心是不是大了。不过,东宫有子,皇上一直形同虚设,到是无可厚非。尤其施家站在了明西洛一方,自然东宫权利越大越好,明西洛手里的权势才能更大,现在想必是迫切需要拉拢人手的时候:“他有没有提高和你妹妹的婚事。”施怀格闻言才想起这事。施阁老心中不悦,但不着急,明西洛年纪不小,如今更是向世家靠的时候,他知道该怎么做,着急的只会是他。……施维让人听了半天,结果婚期也没有定下来。“小姐,咱们急什么,您可是梁都首屈一指的闺中千金,能嫁给他,是他上辈子烧了高香,再说,明大人心里不知道怎么急呢,估计怕他自己配不上,不敢说。”施维闻言笑了:“越来越会说话了。”“满儿说的都是实话。”施维却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何况,还是自己未来的相公,有什么不可以的,就当……提前认识:“去备车。”满儿立即点头,都是自家姑爷了,小姐顽皮一些又如何。……梁公旭最近彻底调整了自己的作息,积极吃药,出来行走,精神逐渐变好,甚至对下人也宽容下来,就连成婚时尚不觉得血光之灾不好的他,难得修心养性,看所有人都宽和下来,东宫偶然有下人犯了错,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东宫难得多了些喘气的声音,梁公旭还在看国力,这个被抽干了骨髓的家国,如果不惜余力去拯救,能给他儿女留下多大的财富,甚至,能不能撑到他儿女登基为帝的一天。秦姑姑见寿康公公等人最近忙忙碌碌的样子,心里高兴,仿佛东宫就回到了娘娘刚成婚的时候,甚至比那时候还要热闹,都盼着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活泼健康,人见人爱。秦姑姑将捣碎的果汁放在桌子上:“娘娘被看了,账本这些太耗神了,交给下边的人做吧。”项心慈未施粉黛,粉嫩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她又翻看了一会,便没有坚持的放下,端起手边的果汁。秦姑姑收拾桌上的东西时,微微疑惑:“小姐打算转运粮食?”“试试而已。”这两年,加上嫁妆,她手里有近千万两银子,她想换两个行当入手,粮造,马匹,大哥又在前线,未必用不上。项心慈喝了一口,清凉解暑,香甜可口:“你让太子给我找一个靠谱的人看着,说起来太子呢?”秦姑姑觉得小姐思虑周全:“太子在议事殿还没有回来,刚刚寿康公公小安子传了话,殿下中午回来陪娘娘用膳,殿下最近看起来精神好多了,都是娘娘的功劳。”“本宫可不敢认,都是他子嗣的功劳,本宫说到底还不如一个没出生的孩子。”秦姑姑嗔小姐一眼,缺难得没反驳:“娘娘说的是。”她也觉得小殿下好。项心慈瞪她一眼:“他这是看我这张脸看腻了,想换一个看。”“换个更小的,更年轻的,最好还是嗷嗷待哺的。”项心慈心底无奈失笑,到不介意自己不如一个孩子,以往她也没有胜过三个孩子:“出去晒晒太阳吧。”“是。”……天气越来越热,各地的消息纷沓而至,和平如初的梁都城内,每天有数以万计的事情从各个衙门分往大梁各地。项心慈站在庞大的藏书阁中,仰着头看着二层楼高的书架,示意狄路再往左边一点,她看看左边那本是什么。狄路拿下来。项心慈翻了一下,还是千篇一律的记述,她都看过很多变了,示意他拿再上面那一本。狄路一本本的为娘娘拿着书。项心慈一本本的翻看,偶然狄路从高高的椅子上垂头,项心慈稍微将书拿高一些,与他分析书中离谱时间的真实性,说着说着,忍不住一笑,一看便是吹嘘过度,不知道撅了哪位三清真人的坟,急忙往回找补,弄的更加四不像的逗笑。梁公旭从外面进来,便看到一排排的书架中,女子温柔含笑,男子低头温顺的样子,犹如一幅定格在时间长河里的画,让人心生摇曳。项心慈转头看到门外的人,盈盈一笑:“来了。”便又看向手里的书,示意狄路再换一本。梁公旭神色自然的走过去,手臂半环住她的肩:“看什么?”“各地的一些游记和奇人异事,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