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项心素才不要长别人志气,商船她又没见过。“应该是真的吧,容家很有银子,商船遍布整个海岸,区区三艘算什么。”说话的是从南部来的表小姐。“对,我曾见过容家卸货,整个码头都是容家的商船,那情景……”项心素更烦了:“我们来投壶吧?”感情还没开窍的小姑娘立即兴奋附和:“好啊好啊。”项心素拿着箭羽站在线外,发现不动的几个还在说容家的事,有什么好说的,那个幸运儿又不是你们!“输了的要拔簪子的。”“知道,知道,快点。”……项二夫人最听不得这些,容家的事一句不想多听,偏偏总有人问起,想听戏本一样的追问个不停。好在这些天接礼送客,各家中都派了年轻一辈来押送,她也看中了几个都不错,可,就是这杨家就是太远了,她又舍不得。京中的几家,倒是有向她提的,也不介意心艾退过亲……虞氏想起女儿退过亲,心里就不痛快,饭都不想吃了。另一边,项心锦匆忙被人叫回去了,因为穆家来消息说出事了,要当家主母做主,便急急叫走了。但当天晚上,项心锦便直接带了一位身怀六甲的美貌女子同来。项章直接把大女儿叫去了书房:“怎么回事?”心锦是他第一个孩子,长于老夫人之手,他也甚为看中,并不觉得她是莽撞的人。项心锦站在父亲的书房内,也不怯场::“女儿娘家有喜事,女儿回来帮帮忙,见见家中亲眷是不是应该?”项章屡屡胡须,点点头。项心锦本不想在娘家提这些,可如今穆家欺人太甚,这两年来她忍让的还不够多吗:“可穆家觉得因为我不在家中,没有照看好妾室,致使妾室动了胎气,开口让我在家中照看妾室,不用回来,他们既然说的出这话,我也没什么做不出来的,既然离不得我,就跟我过来好了,让我不顾祖父寿辰,一门心思在家里看着一个妾室,脸面未免太大!”项章皱了皱眉,最终没说什么,让她退下了,回来就回来,吏部那老匹夫,穆家不嫌丢人,他令国公府也不怕丢人!当他精心教导的女儿是软柿子!凝六堂内。项老夫人气的脸色更加难看,心锦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大孙女:“什么东西!”项心锦趴在祖母腿上,趁着无人,才敢对着祖母哭两声委屈。项老夫人心肝宝贝的抚着,恨不得弄死了穆家夫人,那老东西分明是想拿捏她孙女!可如今孙女公然带着怀孕的妾室出门,虽说打了穆家一个措手不及,可无疑与婆婆对上了,以后的日子,恐不会好过:“你呀……”忍她一时又如何。到底没舍得说,以心锦的性子定然是忍不了了,才会爆发,否则她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我给祖母添麻烦了。”“说的什么话,让那妾室住着,一直住到生,不生都别回去!”项心锦噗嗤一声笑了,她祖母就喜欢逗人,哪有让夫家妾室在主母娘家住到生了,夫家又不是被灭门了。翌日一大早。项心素怒气冲冲的甩着鞭子直冲姐姐当年住的小院!什么下三滥的东西,还敢跟着她姐姐过来,好大的狗胆。小河想拦都拦不住,追的飞快:“二小姐冷静,二小姐冷静啊,老太爷的寿辰就要到了,您可不能闯祸。”没见老爷和夫人都暂时忍下了这口气。项心素甩开小河,直接踹开大姐厢房的门,那个东西是不是住在这里!一位娇柔到惹人怜爱的女子,美丽不可方物的抚着肚子,颤颤巍巍的扶着丫鬟的手站起来,娇娇怯怯的看着来人:“您……”项心素呵呵一笑,觉得自己很美很惹人怜爱是不是!别以为长的一副狐媚子样,就真是狐狸精,项七往你身边一站,你就是一根草,真以为你多美呢,项七涂两笔黑眉毛都比你妖里妖气,哪里来的自信在这里矫揉造作!项心素打量周围一眼,要气死了,看看她那副样子!如今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还挂锦缎纱绸,喝上好果露,她怎么敢!项心素一鞭子抽在桌子上,打碎了上面还没有来得及动的饭菜。小河急忙让人去请大小姐。娇柔美丽的妇人瑟缩一下,瞬间扶住肚子,但并不怕,这里是令国公府,她是当家主母带出来的,有个三长两短,主母有几张嘴也说不清,何况她还怀着小公子,这小丫头能怎么样,也无非打打东西出出气,打就打,这些东西也不是她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与那老虔婆勾结起来寻我姐姐晦气。”“你……你怎么能如此说我家老夫人……我家老夫人待姐姐……”“搬弄口舌,我今天就打死你,为我——”“住手!”美妇闻言立即哭哭啼啼的跪了下来:“夫人还是让妾身回去吧……妾身受不起这等福分,妾身……”项心素见她这样子,就要一鞭子抽她身上。项心锦瞬间握住她的手,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女人,将妹妹带出来。“姐!我就打杀了她,穆家敢怎么样!”项心锦冷着脸看向心素:“跟这些东西计较平白降了身价。”“可就是这些东西卡在嗓子里,专门恶心人!”项心锦无法跟妹妹说,根源或许一开始在夫君宠爱这个女人身上,但后来就不是了。“姐——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忍了,打死她又如何。美妇期期艾艾的跪出来,声音娇嫩的能掐出水来:“夫人千万别为了妾室伤了姐妹和……”项心锦瞬间看过去。美妇人顿时闭了嘴,但又如何,她就是气死,也奈何不得她,大不了不逞口舌之快就是,明明她与公子才是情投意合,这些年她已经很隐忍了,还想她如何。、项心素见状又要上前打死她。项心锦握住她的手。项心素与姐姐对视片刻,扔下鞭子,跑了!她再也不要理姐姐了!项心锦看着妹妹的背影叹口气,还是太孩子气,成了婚,哪里是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的,更何况她还有孩子。项心锦转头:“滚回去,敢踏出这院子一步,我让你好看!”美妇转身就走,她也懒得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做戏。……令国公府门外已车山车海。容度一身酱红色滚边对襟夹层外袍,外面罩盛世华裳新出的男款大氅,英俊的五官,碧色的眸子,高挺的身形从马上下来,瞬间吸引众人的目光。更何况是这么早到的未来姑爷,有心了。容度先被引进了五房院落。项承看到他的一刻,亦有些惋惜这样好人,但项七不行就是不行。项承只是没想到话说开了,他还能来这么早,有心了。容度没有看向项心慈,与项承坐了片刻,听外面又有人来,便跟在项承身后招待客人。所有男客,多多少少看到眸色不一样的他都能认出来,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过来认识一下,项承不得不介绍身后的人。几次之后,项承客气婉拒:“你去同僚那里坐坐?”容度没走。项承脸色有点不好:“容少爷,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伯父现在想说这些?”已经又有客人上门,项承迎了上去。葳蕤院内。秦姑姑为小姐换上了藕粉色绣同色提花藕节滚边长袖上衣,下面是一袭湛蓝色长裙,重点在腰肢上围了一条层层叠叠的长丝纱半面丝绸,接口处在腰侧点缀了数多拳头大小的牡丹花,聚在一起,层层叠得,纱织的裙摆一路从小姐纤细的腰肢拖曳在地,上面绣的牡丹花铺了一地,衣裙美不胜收。项心慈选了一条螺旋石榴耳坠,只此一条,戴在左边,火红的石色耳坠一直垂在肩膀,另一边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