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恢复正常啦?!”赵亮顿时惊喜万分:“熄灯道长真的成功了?!”
李二白跟着小雅一起哈哈大笑,解释道:“祖师出手,当然马到成功。弟子有幸目睹整个神迹的全过程,当真是没有白活啊。师叔,仙姑闭上眼之前,还是穆灵姑娘,等到睁开眼之后,便恢复真身了。”
赵亮连忙问小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全都记起来了吗?我,还有反穿局?”
郑卢雅微笑着点点头:“全都记起来了,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似的。正如二白所说的那样,我在混沌之中神游物外,分不清空间与时间的区别,只晓得随着熄灯道长的指引,慢慢寻找自己内心深处的那座宝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站到了宝库的大门前,只伸手轻轻一推,便见到了那个久违的真正的自己。”
“这么玄乎啊?”赵亮闻言不禁咋舌,旋即又想起另一件事,开口问道:“你把之前的经历都回忆起来了,那在这里发生过的种种事情呢?会不会忘掉,或被替换掉?”
小雅嫣然一笑:“不会的。你放心,我记得可清楚了,包括你连番相救,与我一起同生共死,我永远都不会忘的。”
赵亮被她说得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只是我一个人,屠处长、王小四,还有咱们先秦处的新伙计史晓峰,大家都付出了很多,他们也同样惦记着你啊。”
小雅听他这么说,赶忙问起同事们的近况,赵亮先吩咐李二白到外面给他们把风,然后拉着小雅坐下来,把七宝琉璃塔之后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给她讲述了一番。
“我的天啊!我才失踪几个月的功夫,家里居然出了这么多状况?!连先秦处都被撤销了!”小雅大感意外,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们几个人为了找我,竟然不惜跟关林翻脸,大闹反穿局?!”
“不然怎么办?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不管呀。”赵亮耸耸肩膀,语气平静的就好像请客吃饭那么简单。
小雅沉吟了片刻,忽然开口:“你刚才说,那个萧峰和段誉都是大宋处的同事吧。咱们现在就去跟他们把情况讲清楚,马上返回!”
赵亮知道她是因为担心屠四海和王小四的安危,所以想立刻回去,好跟局里解释说明自己的情况,争取为战友们洗脱罪名,遂耐心说道:“我比你还着急呢,不过现在还不是返回的时候。目前,咱们有几件事必须先办妥才行。第一,就是上官雪明那个王八蛋,不把他抓住,我绝对不会罢休。第二则是我小舅妈王月琴,她现在穿越到了杨排风身上,而且还连着游侠旅行社那条线索,也同样必须解决。”
他顿了顿,又道:“再有一个,就是你的问题了。”
“我的问题?”小雅有些不解:“你是指什么?”
赵亮把头凑到小雅跟前,压低声音道:“降魔图录啊!你记不记得将那宝贝玩意儿藏哪里了?”
郑卢雅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忽然开心的说道:“我想起来啦!当初穿到北宋,我落在应天附近的荒郊野岭,还不小心把头摔伤了。那会儿浑浑噩噩的,根本搞不清楚状况,但是我下意识觉得,手边的降魔图录是个顶重要的东西。因为害怕遗失,所以就把它藏在山上了。”
“具体在什么位置,你还能找到吗?”
小雅点点头:“只要再回到那里,我肯定能找到的。”
赵亮听她这么说,终于放下心来:“唉,张末局长在遇袭之前,一直惦记着降魔图录的事,希望能有机会搞清楚它的穿越原理。我们要是能把这件宝贝带回去,对将来的行动肯定有很大的
意义。”
“嗯,我一定把它找回来。”小雅说道:“唉,也不知道局长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挺过危险期。”
赵亮无奈的摇摇头:“咱们远在千年之外,瞎担心也没有用,只能祈祷张局平安无事吧。不然”
他虽然没有讲出下半句,但是小雅却已经猜出来,如果张局长不幸牺牲,那么整个先秦处所有人的命运,恐怕就殊难预料了。
赵亮见小雅脸上露出歉疚的神色,连忙转移话题:“我说郑卢雅同志,你刚才也已经知道了,眼下小弟我是先秦处的代理处长,全权负责这里的一切行动。所以往后你可得听我的命令才行哦。”
小雅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随即又笑道:“你不是说先秦处已经被关林给撤销了吗?哪里还有什么代理处长?哈哈,不过你放心,我还是会像在秦末时那样,听你指挥的。接下来咱们怎么行动啊,领导?”
赵亮答道:“我觉得事情得分个轻重缓急。张局长在反穿局五号作战厅遇袭的时候,正在指挥屠处抓捕上官雪明的行动,所以爆炸案与上官雪明以及他背后的组织,一定有或多或少的关联。如果我们想要恢复先秦处的名誉、挽回反穿局的尊严,首要任务,就是把那条从屠处长手上溜掉的漏网之鱼给抓住。”
“抓捕上官雪明吗?”郑卢雅问道:“他一直躲在辽国大营里面,咱们该如何下手呢?难不成,还要请李二白再来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
“不不不,那可不成。”赵亮连忙摆手:“契丹人可不是忠武军那样的绣花枕头,他们戒备森严、高手无数,二白出马也肯听讨不到好果子吃。更何况,上官雪明身边还有两个特种兵,更非当初的韩先庆能比。”
说着,他脸上露出一个坏笑,幽幽道:“办法嘛,我目前已经想到一个啦,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天光大亮,宋辽两国的停战议和谈判,又重新拉开了帷幕。
经过昨夜一番惊险万分的插曲,当宋辽两国和谈的代表们再次回到谈判桌前的时候,心境早已经与昨天完全不同了。
大家坐在谈判会场之中,鼻子里却仍然能够闻到一阵阵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那种感觉实在令在场众人的内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简单寒暄了几句后,大宋特使曹利用和大辽特使耶律宁,再次陷入到尴尬的沉默之中,两人一时间都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感觉。
过了老半天的功夫,曹利用才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打破沉默:“阁下,你们毕竟远来是客,成天赖在我们的地盘上不走,早早晚晚还得闹出昨晚那样的事来,这于你于我,恐怕都不是什么喜闻乐见的戏码。说说吧,究竟什么条件,能把你们这些神仙送走?”
他的话说的虽然不太客气,但字字在理,耶律宁也同样清了清喉咙,沉声道:“该说的我昨天都”
“阁下且慢。”曹利用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如果还是老调重弹,那咱们就没必要在此浪费时间了。还是请直接讲讲具体而实际的条款吧。”
耶律宁沉默了片刻,接着点了点头,伸手指着会场中间挂着的地图说道:“只要贵方肯答应一个条件,我军立刻班师回朝,从此辽宋两国相安无事、和平共处。那个条件就是关南之地。”
一直没有吭声的赵亮不明所以,悄声问旁边的书吏:“他说的关南之地,究竟是指哪里?”
书吏小心翼翼的答道:“瀛州、莫州以及瓦桥关、益津关和淤口关一线以南的地区。”
“卧槽?那怎么能行?”赵亮有些意外,心道:这些契丹
人也太他妈能装大尾巴狼了吧?这不是漫天要价吗?
果然,此言一出,宋朝代表团人人皆露出愤慨之色,无不怒目圆睁,狠狠瞪着耶律宁。
与之相反,曹利用反而显得很平静,微微一笑道:“请教阁下,这个条件,究竟是贵方君上的意思,还是您临时想出来的门道?”
“阁下说笑了,”耶律宁沉声道:“如此大事,当然是我家太后和皇帝陛下的旨意,本王怎敢胡来?”
曹利用轻轻的点了点头,从容道:“我就说嘛,还是我们陛下料事如神。”
“哦?此话怎讲?”耶律宁和一众辽国官员都听得有些不明所以。
曹利用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来此之前,陛下就曾当着武百官的面,对在下说过,他已经做好了先谈再打、边谈边打、征调南军、死拖两年的准备。原因嘛,只有一个,那就是辽国君主可能还没有看清楚眼下的形势,对大宋抱有无谓的幻想。”
十六字真言从曹利用嘴里一说出来,耶律宁的脸色顿时略微一变,尽管心中已然猜出七七八八的含义,可是他仍旧沉声问道:“阁下这话究竟何意?可否给我方解释一下,我家君主怎么就没看清形势,而你们皇帝的那番准备,于我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这还不好理解吗?”曹利用道:“你我双方都是君主御驾亲征,几十万大军陈兵澶州,打仗打到尚未分出输赢胜负之时,贵方就强行索要土地,你们萧太后倒是有了彩头,难道我们陛下不要面子的吗?”
他稍微停了停,然后接着道:“辽国军队一路北来,越过多少大宋城池,直抵此处,战线绵延何止千里。如此深入我境的孤军,在遇到大宋四十万兵马之后,仍然幻想着可以夺占大宋领土,置我家皇帝和朝廷于不义,岂非认不清形势?”
“你的意思是说,没得谈喽?”耶律宁一字一顿的问道。
“想要大宋割让土地,当然没得谈!”曹利用坚定道:“所以我们陛下才会说,一边谈判,一边准备调集南军前来,跟你们死磕两年,一直打到你们放弃对大宋的幻想为止!”
赵亮在一旁接着道:“反正这个地方离大宋的国都很近,水陆交通非常发达,无论是调兵,还是运粮,都方便的很。若是你们愿意,别说两年,再耗上三年五年都没问题。如此一来,也省的你们年年跑来打谷草,直接改成常驻得了。”
耶律宁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忽然笑道:“你们别以为能用这种伎俩吓住大辽。耗就耗,谁怕谁?到底是谁误判了形势还不一定呢。既然曹大人介绍了你们的战略,那本王也不妨讲讲我们契丹的打法。”
说着,他站起身来,几步走到地图前,侃侃而谈:“我大辽铁骑此番南征,之所以一上来就采取了长驱直入的策略,无非是想以快打慢,攻你们一个措手不及。到了现在,既然两边大军已经完全杠上了,那我们也不必再墨守成规,仍旧一味的跟你们打阵地战。相反,辽军会化整为零,利用骑兵的高机动性四处出击,将你们的河北路彻底撕得支离破碎!”
他转过身,目光炯炯的凝视着曹利用和赵亮,继续道:“我们管这种打法,叫作群狼战术。请别忘了,契丹男儿个个擅长策马奔袭,最熟悉来去如风的作战方式,而且我们的官员贵族,甚至是太后和皇帝,也同样在马背上长大,绝不会拖累大军的行动。”
“赵侯爷、曹大人,现在你们还自信的认为,调什么南军来此继续开战,我们契丹就会害怕了吗?”耶律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反将了宋朝代表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