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神通

“县令大人,请吧。”

只见石阚右手大拇指和无名指紧扣,立于胸前。

“降!”

只见那处在衙门空中的金色幻影瞬间砸了下来。

围观的人们有不少直接跪在地上,以为要被砸死了。甚至有不少人磕头跪拜。

可是那金色幻影砸下之后,并无任何异常,唯一不同的就是,整个衙门时不时地浮现点点金色。

孟夏很快就从震惊之中平静下来。虽然他没想到石阚会造出这么大的声势,但是这个王三赖不是普普通通的死亡,不论是被人震断心脉死后焚尸毁迹,还是淄林县令审理案件的态度,都能说明很多问题。如果被定性成毒杀,那么王氏很有可能就要被推出来顶包。

“县令大人,这个案子你审还是不审了?”

淄林县令显然是知道石阚的,同时混在官场的,别管什么朝代,凡是在朝廷上入过阁的,基本都知道儒家述圣这一脉能力十分可怕,只是具体可怕在何处,淄林县令不知道。

述圣一脉可以说先天圆满之下立于不败之地,这也是很多儒家学子不愿修武的原因,因为他们只需要好好做学问就可以了。

刚才弄出的场面不可能是为了炫耀技艺的,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玄妙,所以他不可能同意继续审案,因为他心里知道,王三赖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只要查下去,很有可能就会查到他身上。所以他现在必须施展拖字决,只要能拖一天!只需要拖一天!他就有希望翻盘,毕竟他身后只认得能量可不小。

“石先生,本官敬你为当世大儒,所以本官愿意礼敬你一声先生。可是这里是淄林县衙,你这等作为,本官可否视你为在挑衅朝廷?”淄林县令只能咬紧牙关去面对石阚。没办法,石阚的名头太大了,

石阚一乐,褶皱的嘴一咧,“哦?县令大人这是在吓唬小老儿么?”

石阚双眼紧紧盯着淄林县令,那县令在对视片刻后,顶不住石阚的目光压力,败下阵来,双目逃避。

“看来县令大人是不会再开堂审理此案了。”

淄林县令默不作答,转过头去看向主薄,挥手示意干紧带人走。

那主薄领悟,可是刚想带人走,可是他发现他示意那些皂隶之后,毫无反应。不信邪地拽了拽身边最近的皂隶,可是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主薄慌了,连忙示意淄林县令。淄林县令也慌了。他只是听大人物交谈之间,听过有关石阚的传闻。但是他还是低估了石阚。不,是过分低估了对方。

“看来我们的县令大人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那我便不再强人所难了。”

听到石阚这话,淄林县令咬紧的牙关明显松了一口气。气还没喘匀,就紧听石阚说道,“那我就换个人来与你交流交流吧。”

话音未落,石阚手势又是一变,左手并指指天,右手五指虚抓朝地,“携民意以沟天地,赵典,现。”

大堂正中一道不同与之前的金光耀眼而出,冲天而起,随后迅速凝聚成团,一个人影缓缓走出,并逐渐成型,瘦瘦高高,面皮微黄,两眉剑竖,如果不是那一身绯色刺着孔雀的官袍,他更像一个文人。刺着孔雀。这人影就是之前石阚喊出的名字,赵典,当今大楚王朝刑部左侍郎赵右致,位居三品。

“赵赵大人!”

淄林县令这回彻底傻了,谁能想到述圣一脉竟如此神通,绝非凡人所能及之。

“下下官淄林县县令刘辅,见过赵大人。”

人群彻底炸裂,议论纷纷,石阚此行仿佛神迹一般,竟然隔空唤来一人,虽然那金光相透,并不凝实,但是却活灵活现,并不似假人。

儒家不同师承神通各不相同,但是述圣一脉与其他脉不一样,他们只有一种神通,也是唯一神通,叫做“述道”。这一脉的神通只能传一人,石阚学生倒是不少,只是时至今日都未曾传下过神通。

那赵典恍惚一下后,看清面前的场景,随后看到石阚,一揖到底。

“学生右致,见过老师。”

石阚颔首道:“子宁,来见过你师兄。”

孟夏对之前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快步上前对赵典作揖。

“哦~上回去拜访老师,老师不在,原来是收师弟去了。不知老师唤学生此来何事?”

赵典身居高位,对这个新师弟态度漠然置之。石阚心中不悦却未表露,孟夏倒是不在乎。

“今日我与你师弟在此发现一起命案,本来倒是一件普通命案,也未曾多想,但是很多这位刘县令却是多次阻拦。你师弟抬出了镇北候都不行,你说怪不怪。”

当听到了镇北候三个字的时候,赵典忍不住看了一下孟夏,结合孟夏的姓,瞬间了然,这是老师在提醒自己孟夏的背景。

随后石阚让孟夏简单叙述了一下事情经过

不过赵典现在也对这起案件来了兴趣,按理说这邕州离乾州紧紧相邻,镇北候那是什么人物,那是守住了国门的英雄,老镇北候更是跟着高祖打天下的元勋,镇北候的名号应该相当好用啊,可是这淄林县令竟然不买账?只能说明这淄林县令宁肯得罪镇北候,也不想审理这个案子。

“刘辅是吧,这个案子现在开始,本官接管了。你可有疑义?”

刘县令这时哪里再敢阻拦,刚才强行阻拦,哪怕那一老一少他得罪不起,但只要是对方是白身,谁也不能让他强行审理。但是对方如果是朝廷官员就另当别论了,尤其对方还是刑部左侍郎,朝廷三品大员。

“下官不敢。”说完刘县令长叹一口气,事已至此,呜呼哀哉。到此他彻底放弃。

“还不快搬张椅子,就让我老师那么一直站着么?”

看到石阚落座后,赵典这才官袍一甩,转身越过公案,做到官帽椅上,气质陡变,不再是文人气质,身上官威溢出,直压得人喘不上气。

赵典拿起惊堂木,轻轻一拍。“啪”

王三赖案再度开审。

“孟师弟,来,到我旁边,你来问。”

不同于之前,赵典微微笑地看向了孟夏,正是在向孟夏示好。镇北候名声恐怖如斯。

石阚向孟夏点头示意后,孟夏站到了公案左边,之前县丞那个位置。

“传仵作”孟夏开口道。

“传~仵作”两旁的皂隶声音形态与之前截然不同,十分威严。

仵作颤颤巍巍地上前,“大人!”

“之前你说死者死于毒杀,可能看出是何种毒物?”

“回禀大人,以小人之见,应该是死于六灵散之下。此毒无色无味,中毒之人决计无法察觉。”

“可有看出死于何时?”

仵作看了一眼主薄。

“大约在午时左右。”

孟夏也不再问,又喊道:“传王氏前来。”

两名皂隶一丝不苟的执行着命令。将王氏带回了大堂,那王氏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那王氏看到淄林县令在下面站着,跪爬到他脚下。

“县令老爷救我,救我啊,我真没杀我家那口子,真不是我杀的,那时候我明明都走了啊,不是说”

“住口!”主薄打断了王氏的话,“现在审你的是当朝刑部左侍郎大人。问你什么你答什么,要是不如实回答,小心我杖毙了你!”

说完,冲着赵典谄笑,“大人,您看?”

赵典不理,示意孟夏继续。

孟夏开口道:“王氏,我且问你,今日你可曾离府?”

“民妇今日午时左右,曾去东市买菜。”

王氏哭哭啼啼地说。

孟夏开口问道:“也就是说,府上伙食一般都由你来准备?”

“是。”

孟夏一笑说道:“仵作说,那王三赖是被毒死的,你又说府上的饭菜都由你准备,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给王三赖下毒的就是你呢?”

王氏惊恐的抬起了头,“冤枉啊,公子,不不不,大人!民妇冤枉啊,他怎么会死于中毒呢!”

“哦?看来你知道他不是死于中毒。那他是死于何物啊?”

孟夏连蒙带炸,抓住了王氏的漏洞。

石阚和赵典在一旁笑看着,这孟夏做的属实不错,三两句话就抓住漏洞。

“这民妇不知。”

“哼!下午时你不还哭喊着说你王三赖死于火患么!现在又如何不知?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还请赵大人下令,仗十。”

孟夏向着赵典一拱手。

赵典也不废话,从签筒里拿出一个红头签撇了下去。“左右,杖十。”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两旁皂隶架起王氏,就将那杀威棒打在王氏后腰上,棒棒到肉。这还是孟夏看她是个女子,不忍下手,再有十杖的话,王氏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啊!啊~~”

喊了两声王氏就不喊了,打到第三棍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孟夏看皂隶下手的力度,也不禁瞠目咋舌。不是吃惊于他们的力量,因为及时是这种力量也比上孟夏的锻体大圆满。而是之前皂隶去擒他的时候,也就六七十石的力气,可是自从老师召唤金色虚影后,这些皂隶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得。

也不需要赵典开口,一旁的皂隶直接将一桶凉水泼在了王氏身上,将王氏浇醒了。

“大人,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