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被血钩妖剑架在脖子上,晓竺亦是毫无惧色。
她扫了眼血钩,随后盯着眼前之人说:“符尊?”
符尊索性不再隐藏,他左手轻轻摘掉挡住面容的帷帽。
“是我。”他露出真实的样貌,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
晓竺直视着他的眼睛,竟是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都死到临头了,你笑什么?”符尊冷声问。
“我?我笑的是,想不到堂堂孤狼剑也有向人示弱以示诚意的时候。”晓竺淡然自若。
符尊好似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一声:“呵哈哈,你怕是被吓傻了吧?我符尊向来不敬天不畏地,一切只信我手上的剑!这样的我,怎会向人示弱?反倒是你,小丫头,虽然你是辉月剑主,是源成宫的弟子。但又如何?我现在只要手上微微用力,你就会身首异处。到时候,血流一地,你就不害怕吗?”
晓竺闻言,只是无奈地摇摇头,随即笑道:“是,你说的对。你符尊向来鬼神不敬,只信自己的拳头和剑。但现在,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你,为何要与我多费口舌?你要是真想杀我的话,方才进到亭子里时,就可以动手了。为何还要走上前与我答话?而且,还故意把自己的佩剑亮出来给我看?是生怕,我猜不出你的身份吗?我实在想不明白,令人谈之色变的‘孤狼剑’何至于此?你,能给我解惑一二吗?”
身在亭子外,但二人的对话我却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开始为晓竺捏了把汗,但眼下却是不得不佩服她的沉着冷静。同时,我也愈加相信,那符尊只是唬人而已。因为自始至终,他虽嚣张跋扈,但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真正的杀意。
此刻未等符尊开口,晓竺话锋一转,又说道:“但我师尊教导,时刻要与人为善。既然符兄并无杀意,那我也就拿出点诚意。”
说完,晓竺右手一抖,竟是唤出护身仙剑辉月。而后她随手一指,辉月剑一闪而逝,插在了游子亭的一根石柱上。
见此情景,符尊哈哈大笑,随即收剑。
“好好好,不愧是令我在意的女子。果然,冰雪聪明!”
他一连说出三个好字,随后转身,走到一旁石凳前。
只见符尊大袖一摆,飒然落座。随后,他从袖口掏出一件物件,丢给晓竺。
“送给你!”
晓竺伸手一接,扫了眼,蹙眉问:“你们上官家的碧月鎏金丹,为何轻易就将此等名贵的疗伤妙药送给我?”
“当然,不是白送。”符尊右手抬起,轻轻抵住下巴,他精明的目光打量着晓竺。“我只是想,与卿姑娘做个交易。你将此魔物卖于我,这瓶丹药,只算是定金。之后,还有更好的东西送与你。好到,可以助你,迅速突破至元婴期!”
晓竺故作思量,在外人看来,似乎是在琢磨这笔买卖划不划算。
片刻之后,她故作试探地问:“买卖,倒是可以做。不过……”
符尊饶有耐心地听着,他轻轻一笑,面色和煦:“不过什么?”
“有几个问题,我很感兴趣。你可愿说说看?”
符尊扯了扯嘴角,他目光游弋,落在一旁石桌上。
“我这个人,向来喜欢干净利落地做事。有些人干事婆婆妈妈,我就不喜欢。不喜欢,就喜欢杀人。”他说着,一只手轻轻放在石桌上。只见其微微挑出一指,轻轻点在桌面上一滑,石质的桌面,竟是硬生生给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指印。
但符尊话锋一转,和煦道:“不过,面对自己欣赏的人,我会耐心与她说上一两刻钟。”
晓竺闻言,便不再拐弯抹角:“第一个问题:你是上官家的弟子,上官家即将与碧游宫结盟。而我所代表的源成宫,则是碧游宫的死敌对头。如此形势下,你还要与我交易?就算此刻无人知道,但不代表,以后就不会传出去。你孤狼剑,就不怕之后引来非议乃至祸事吗?”
符尊闻言,噗嗤笑了出来,他摇摇头,毫不在意地回答:“我即是我,上官家是上官家。我虽然为这个家族效命,但自己的私事,就算是上官家的家主,也无权过问。”
好硬气的话!
晓竺听了,继续问:“第二个问题,虽然我不清楚,你要这魔物做什么。但你进来时,我看得出,你受了点伤。虽然不重,但想必让你很恼火。联系一下实际,我猜想,会不会是这只魔物偷袭了你。因此我想问你,你今夜为何在此?又如何会被魔物偷袭?”
一听晓竺这么问,我心里立刻担忧起来。这,这不是揭符尊的短?他这种心高气傲之辈,又岂会耐着心思回答?
不过转念一想,我瞬间明白了。晓竺这么问,并不在意问题本身,而是想拖延时间。
符尊听了,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但他依旧耐着性子回答:“关于今夜我为何来此,这一点不可明说,请卿姑娘见谅。至于我受的伤,没错,是这畜生偷袭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