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得妙法于天地,亦要遵循天地循环之理。如若违背,便有被天道背弃,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凶险。那种陷入死地的绝望之感,亦如天塌。
而我此刻的感觉,就感觉整座青天都重压下来了一般。整个人完全喘不过气,身上每一处肌肤甚至每一处毛孔都要窒息了。脑海里几乎是一片空白,甚至快要忘了,自己在经历什么又即将会迎接什么。
而意识,亦是渐渐模糊……
“你给咱清醒清醒!”心田突然响起一声爆喝,好似白日里降下一道雷霆霹雳!
我意识骤然绷紧,整个人好似被人扇了一耳光,彻底惊醒了过来!还没等我开口,紫苑便沉声道:“维持现在的状态,不要多想!那柄剑最初的锋芒已经让你撑了过去。接下来,可是正招了!”
我如醍醐灌顶,当即不再多想,将全部意识投入到辅助灵气御剑之中去。仅仅过了片刻没多久,原本混沌黑暗的身前。竟是有一柱光束投射了进来,那光束很强,炽热如剑,在刺穿这片混沌之后,急速向下扩散,犹如一柄真剑,要将这里的混沌夜幕硬生生劈开!
“来了!快,御剑!”紫苑立刻大喊出声。
我想也不想,嘴中轻吟:“剑来,聚灵而去!”
之前面对那最初的锋芒,我是以青萍剑正面而击。但奇怪的是,那一击之后就再也感受不到自己佩剑存在的气息。随后自己本身也遭重击,陷入了一种痛苦难抑的可怕状态,辛亏有紫苑提醒,才从如梦魇般的痛苦中挣脱。眼下依旧是一剑递出,虽然全然是灵御飞剑之术,但眼下心里还是十分忐忑,不知道能否正面接下对手的锋芒。
不过无论如何都要拼死一试,毕竟尝过方才的痛苦之后,我是宁死也不愿接受第二次。
一股浑厚磅礴的剑意自穹顶弥散开来。我下意识仰头去看,天上依旧是混沌黑暗,没有任何实物,但似乎有一件东西藏身于这片天际的夜幕之外,它碧绿晶莹好似一尾游鱼,以肉眼难辨的诡妙速度,贯刺进那即将投射进这片空间的金光之中!
二者相击,好似彗星逐日,迸射出无与伦比的绚烂之美。那种璀璨亮丽,胜似凡间烟火,却是任何烟火都无法比拟。
青鸾不让金足乌,锋芒犹胜烈日光!
我怔怔看着那眼前景象,一瞬间竟是痴了。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紫苑如释重负地说:“结束了。”
结束了?我只感觉,仅仅是短短一瞬,亦或是……一眼而过万年?
……
缓缓睁开眼,我发现自己依旧是站在二楼书阁里。眼下的位置,依旧是之前与高晟师叔面谈的地方。几乎连一步,都没有挪动。
这般平静,难道什么都没有发生?难道,刚才所经历的,只是我的幻象?
我疑惑不解,眼光下意识往身前一扫,瞬间吓得汗毛倒竖。
只见一柄精致锋利的袖珍飞剑正悬停在我胸前只有半寸的距离!那飞剑剑锋上流露的森冷寒意,好似一块千年寒冰抵在心口,让人难以忍受!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目光又往前移动了几分,只见我的佩剑青萍也悬浮于空。看那剑锋朝下,正面格挡的样子,应该是想为我挡下飞剑,只是似乎还是没能抵得过那柄厉害飞剑。剑柄之处被硬生生钻出了一个窟窿,就那么被飞剑透体而过。
我一见这副惨样,心中的第一念头就是,嘚,又输了。而且这次输得还真惨,连自己的佩剑也损坏了。
“高师叔,你快收了神通吧。”我欲哭无泪,冲着身前五步外的那个瘦高男子,轻声哀求。
奇怪的是,高师叔对我的话充耳不闻。他怔怔看着我,似乎又是看着那柄被透体而过的青萍剑。嘴中轻轻呢喃,似乎是在说:“灵御飞剑,灵御飞剑……”
我听这声音,立刻猜想高师叔是知道了我的招式。看来,他也是早有研究,若不然这专克飞剑术的灵御飞剑术,怎么会对他的那柄落尘没用?
想来,还是失算了。哎,输得不冤,还是自己太过想当然了。毕竟自己面对的,可是一位妖族剑仙啊。
不料这时,高师叔竟是平静地说了句:“你过关了。”
啥?啥玩意儿?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高师叔,你说什么?”我小声问。
“你过关了。眼下,可以去三楼了。”高师叔面色古今无波,平静说道:“至于能不能取那淬灵冷焰为自己所用,就要看你还有没有本事了。不过这些,也是我管不了的了。”
他说完话,轻轻一抬手,那柄名为落尘的飞剑当即剑锋一转,好似流星甩尾,转瞬飞回了他手上的木盒。
我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我就快步冲上前,连忙追问:“高师叔,为什么啊?吾怎么就过关了?我不是,没接下你的飞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