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挥剑,并不是指向身前,反倒是剑锋回转收入剑鞘。沉声道了句:“跟在吾身后,且战且走,以免被围。你手臂有伤,不宜再战,便由吾来替你挡下村民的袭击。但你也不能闲着,去用你熟悉的办法切断他们与北冥琥的灵气联系。”
“我自保还是有余,那些凡人若要围攻我,便是不知死活……”北冥珏满不在乎说到一半,却被我一个阴冷瞪眼,把后面的话都憋回了肚子。他很快明白,我的意思。
这些村民,一个都不能杀。关于这一点,我不是在说笑。
他起先不情愿,但快速思量后,也轻轻点点头。但又不死心,试探着问:“你真的,要一个村民都不杀?现在这般情况,也不可能一直且战且走,咱们肯定会被围住的……”
“不是不杀,是一个不伤!”我轻轻吐了口气,飞身开始前掠。这一刻,归鞘的青萍横扫出去!
北冥珏气得一跺脚,但他不敢懈怠,急忙跟在我身后。此刻已经有三名村民围攻上来,均是年轻力壮的庄稼汉,或持木棍或拿镰刀、柴刀。他们面色狰狞,与我刚照面就挥动手中武器砍了过来。我轻轻一闪,避开最先打来的木棍,同时侧身突进,贴到那村民的身侧,以恰当的力道一扭他的手腕,便卸去了他手上长棍,然后拽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抛。
身后的北冥珏早有准备,飞身上前以单手按住那人肩膀,将他按在地上。随后以指尖轻点躯位,却见缕缕灵气自他指尖流出,浸入村民身体后闪烁出水波荡漾似的灵光。再看时,那企图挣扎的村民立刻安静下来。就连狰狞的面色,也是舒缓了许多。
制住那人后,北冥珏扭头大喊:“成了,不过只有一刻钟。时辰到时,那北冥琥不死,这人身上的元气还是会被死气榨取干净的!”
我并不答话,只是微微点头。拿下第一人,那手持镰刀的村民已经冲了上来!他挥动镰刀,上下乱砍,虽是毫无门道章法的攻击,但在这种距离上,被砍到一下也是血肉横飞的下场。我没有躲,垫步一冲,同时抬臂横剑,以剑鞘往上轻抵。这次距离把握正好,剑鞘正好抵住那人腕骨,向我挥下的镰刀也被架住。那村民发出如野兽般的厉吼,奋力向下拉动镰刀,想要将我后脑划出道血口子。我没有给他机会,在他发力时立刻近身,同时换手持剑,腾出来的右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扭一扣,轻轻将其制住。那村民的手臂猛然被别到身后,一时吃痛,紧握镰刀手立刻松开。我趁机轻踢一脚,将镰刀踢飞。再往他背上一推,把他推给北冥珏。还是活人,虽陷入疯狂,但感觉还在。如此,也是有救。我心中暗想。
北冥珏亦是重复之间动作,制住那村民。至于那手持柴刀的,也被我很快拿下。
三名村民转眼拿下,我朝晓竺那边快速瞥了一眼。
想不到的是,那已经浑身是血的北冥琥并没有倒下,反倒越战越勇。他操控的三道死气黑流犹如三条骇人的黑鳞大蟒,从三个方向对晓竺发起迅猛有力的冲击。晓竺虽一剑能将其击溃,但那死气却能再度聚合,并不会彻底溃散。而且,一道被击溃,另外两道就会迅速补上。如此攻势不断,全无断招的间隙。饶是晓竺剑技精湛,面对这种如潮水般不绝的车轮战法,也只能是疲于应对。隐约之中,那死气竟是有将要压制住晓竺的趋势。
我见了心中惊骇,心想这样可不是事儿。那北冥琥究竟干了什么?那三道死气怎么会如此连绵不绝?晓竺那一剑威力惊人,杀伤力绝对是实打实的。北冥琥没道理扛着这种伤,还能操控灵气吧?
身后的北冥珏见状,很快察觉出端倪,叹了口气:“哎,那一剑不该啊!”
“怎么个说法?”我冷哼一声问,心里很想知道答案。
北冥珏快速解释道:“那一招灿烂剑式能将北冥琥砍得满身是伤,但那只是重创,并不能直接致命。眼下的情况,坏就坏在因为重创,还在那家伙身上割开了无数血口。如此,那北冥琥身上的精血倒是更容易被死气吸收化作养分了。而且吸收的方位、路径是成倍增加!死气吸多了养分,亦会陷入疯狂。攻势变强,自是情理之中的事。现在,那家伙就算想收回死气也是不可能了。死气已经趋于失控,他自己也是骑虎难下,有苦说不出。我估摸着,他现在的念头就只是拖别人下水,能拖一个是一个!”
“一起进鬼门关吗?”我呢喃着。
此刻,晓竺手上辉月剑的剑气又是暴涨了几倍,此刻犹如一柄耀眼长枪!她奋力一挥,朝那三股死气黑流横扫过去,想要一剑破敌!
北冥琥亦是全然无惧,三道死气迎面而击。
两人,就是要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