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这一天晚上“合伙”的事,是宋路容和都璟秀两个人的小秘密,自从这一天之后,他们俩的感情直线升温,简直恨不得形影不离。好在他们不管是声乐课还是舞蹈课全都是错开上的,而且宋路容开始准备期末考了,忙得不可开交,也没什么时间跟都璟秀待在一起,否则朴灿列都怀疑自己的亲故要被那个新来的抢走了。

忙碌起来的时候总是感觉不太大时间的流逝,宋路容只觉得“咻”的一下,时间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圣诞节,他的生日。

平时关系就很好的哥哥弟弟和亲故都给他准备了礼物,宋路容也都开心的接受了,只不过有两个人的礼物,让人有点不知所措。

一个是安先俊的女朋友。

其实宋路容知道他们俩还没分手的时候,还有点惊讶,而且连安先俊都离自己远远的,装作不知道宋路容的生日,这姐姐却在圣诞节这天不跟男朋友约会,反而开车到练习生宿舍楼下等了很久,才等到回去睡觉的宋路容,然后送了一支银白色的电子烟给他。

即便是宋路容一个劲儿表示自己还没成年,而且真的不抽烟,但是那姐姐还是笑眯眯地非要给他不可,还说自己已经粉上他了,会等着他出道的,这就算是提前给他的生日应援了。

宋路容更加哭笑不得,别说他现在还没出道,就算是出道了,哪有给爱豆生日应援送电子烟的……

另一个让他不知所措的礼物来自安德烈,没错,就是那个之前举报他打架、还被他按在练习室里揍了一顿的外国人。

想起这个人,宋路容就头疼,不知道他当时是不是不小心打到老外的哪根筋,安德烈挨了顿揍之后,好像就莫名其妙地……崇拜上自己了。他平时隔三差五地就跑来A班想搭讪,奈何宋路容不理人,身边还总有一群人守着,让他根本就找不到机会接近。

一开始他厚着脸皮想搭话的时候,宋路容一见他就想动手,后来硬是让他给磨的没了脾气。宋路容对自己之前动手打人、招惹到他的行为深感后悔,真的,动手之前不知道他是属橡皮糖的,居然还甩不掉了,这种脑回路异于常人的深井冰,他是真惹不起……

这次,安德烈不知道从哪听说了宋路容的生日在圣诞节,居然找了一棵半人高的小圣诞树送给他当生日礼物。

他像头斗牛似的,大晚上的呼哧呼哧抱着小圣诞树来找宋路容,宋路容平时对他,要么是有多远躲多远,要么就是不假辞色,然而在这时候看他红着脸一头汗,一双深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拒绝的话好像有点说不出口了……

宋路容轻轻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接过圣诞树,同时心里决定把他举报自己还来挑衅的事翻篇了。

后来,宋路容19岁的生日,就在被他的室友们对圣诞树的称赞和调侃中过去了。

……

新年过后,就是寒假,宋路容非常理智地减少了自己花在综合格斗上的时间,从每天都去,改成了每周去两次。毕竟他已经度过了毁容那一关,接下来应该提高专业水平了。

宋路容以一个穿越者的身份冷眼旁观,给他自己的综合水平打了一个比较中肯的75分——

目前看来好像还不错,但是要出道的话,还远远不够。

据说公司已经开始准备下一个男团的企划了,新年过后公司里多了从世界各地公开选拔来的大批练习生,宋路容结合原主模糊的记忆推测了一下,最终结论是他最多还有一年的时间。

好巧不巧,这一年正好是宋路容的高三,池家是对教育和学习很重视的家庭,爸妈是肯定不会允许他为了出道而放弃学业,那这一年一定会更加忙碌。

这么一看,这个寒假就更珍贵了。

整整一个半月的寒假,宋路容除了春节当天回去吃了一顿年糕汤,其他时间都没回家。他跟其他不用上学的练习生看了齐,尤其是效仿了那几个出来名勤奋的外国练习生,比自己过去最刻苦的时候都拼命。每天跳舞到后半夜才睡,凌晨的时候就起床,有时候干脆就直接住在练习室了。

每一天都过着一样的日子,反而让人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转眼就到了夏天,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鸽子笼一样的宿舍热得待不住人,幸好公司里的空调从不吝啬,于是大家都习惯了在练习室吹空调到半夜再回去睡觉。

一天晚上,宋路容累得满头大汗,坐在空调口下面吹风休息,腿上盖了一件薄薄的外套。都璟秀坐在他旁边,同样是一脑门的汗,小媳妇儿似的捏着针线,手里还拿着宋路容的裤子,正专注地给他哥改裤腰。

宋路容最近看上去又瘦了,但并不干瘦,分量也没有减轻,身上是扎实劲瘦的肌肉,腰身窄窄的,像一条漂亮又有力的人鱼。

他瘦了不少,又很久没有买新衣服了,平时运动裤依然是前几年的那几条,穿得多洗得勤,早就松松垮垮的不成样子,裤腰都没有什么弹力了。都璟秀看到之后,便在放学之后买了针线带过来,想要抽空就帮宋路容把腰身改小。

宋路容盖着衣服盘腿坐在那发呆,过了一会儿,都璟秀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他醒过神来,道了一声谢就接过裤子穿上,发现特别正好。

他美滋滋地站起来蹦了两下,把其他人都逗笑了,原来他的裤腰虽然正好了,但是裤腿还是松垮垮的没有弹力,偏偏裤脚又是收紧的,看上去像是阿拉伯人穿的灯笼裤一样。

宋路容听到其他人的笑声,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跑到金俊葂背后坐下来,像只小鸵鸟一样躲了起来。

……

这一年秋天,公司开始正式选拔男团出道组成员,新男团的团名还没有最终确定,只知道是多年前的概念重新企划,这个企划以前叫做“少年天地”,后来又改叫“EXOP计划”。

这两个名字,一个充满了上世纪的中二病,另一个是带未来感的中二病,哪个都让人有点嫌弃,但是对于一心想要出道的练习生们来说,只要能入选,叫什么都是小问题了。

宋路容拥有原主的记忆,早就知道这个团体未来的名字,所以在其他人调侃吐槽的时候,他倒是接受良好,再说,同时还有“少年天地”作对比组,EXO这个名字一下子就好听了起来。

新的男团企划拉开了序幕,宋路容是第一批入选出道组的,跟他一起入选的还有其他二十几个练习生,包括金俊葂、金种仁、还有几个外貌或专业比较拔尖的外国练习生。

因为第一批的练习生们外表都很优秀,还被其他人戏称成了门面组,宋路容的长相在哪都是最好看最吸睛的,还得了个外号叫“一号候补”。意思是说他是新男团门面的一号候补,“二号候补”是Kris,两人都是练习生里出了名的颜赞,而且都是从小好看到大,对这种程度的夸奖都快免疫了。

一直自称是最帅的男人的朴灿列只得了个“四号候补”的名头,还排在另一个华人练习生鹿晗后面,气得他在夜里睡不着觉的时候,坐在床边伸长了腿把宋路容蹬醒,强迫他听自己抱怨其他人没眼光。

不过门面候补什么的,这些都是戏言,早就已经不会真的有人觉得宋路容只靠一张脸,因为他的进步实在是太大了。

经过半年的时间,他已经成功度过了变声期,声音渐渐脱离了少年的单薄尖细,虽然还是软软甜甜的,说话时仿佛带着一股奶味儿,但唱歌的时候也多了一种从前没有的沉静温暖和干净。

还有,自从宋路容学了格斗之后,对身体各部分的控制越来越自如,舞蹈实力进步惊人。他又长高了不少,不光没有因此而显得笨重,反而长手长脚的舒展好看,又力道十足,动作有节制,十分的赏心悦目。

连一向严厉的舞蹈老师都忍不住到处夸他,还开玩笑的跟他说,别当门面了,当领舞吧。

舞蹈和声乐的进步都大的吓人,再加上他有目共睹的勤奋努力,还有那张没办法讨厌的脸,宋路容第一批成为出道预备役,让人只能羡慕,无法嫉妒。

……

从第一批出道预备组产生开始,男练习生们都躁动了起来,一个个都想抓住机会,而公司守着这么多人,还在不停地搜罗有实力的人来加入。出道组几乎每周都有几次人员变动,有的人甚至入选了之后没过几天就被淘汰了。已经出道组里的人压力比没入选的人还要大,简直就是人心惶惶,大家时时刻刻都担心自己被挤下去,愈发拼了命的练习。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年底,下了初雪的那天,都璟秀背着他的包,出现在了出道组的舞蹈课上,跟他一起的还有刚来不长时间的边白贤和金钟大。

这三个主唱候选一加入进来,出道组的人员就稳定在了16这个数字。大家私底下讨论是不是人选最终确定了,因为后面的连续两周都没有新加人。

这样说的时候,大家都抱着美好又不切实际的期待,希望没有人再被淘汰,但是谁都知道不可能,16个人的男团,现在国内还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团体呢。

此后的两个月,老师一直在让他们组成不同的小分队来练习,每周会进行一次考核,有时候他们会被分成vocal组、dance组、rap组,有时候老师会把每一组的配置尽量均衡,而有时候则是像乱点鸳鸯谱一样随便搭配。

这好像是宋路容练习以来最累的两个月,每周的考核给了他们巨大的压力,更何况有时候队友甚至是自己不熟悉的人,每周都要跟没怎么合作过的人磨合一遍,准备起来真的太困难了。

好在宋路容现在的体力已经很不错了,这可以支撑着他完成自己的部分,同时还可以尽量帮助其他人练习。在某几个人实在累的不行想多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他还能不知疲惫的像个合格的练习生扛把子一样,把他们挨个从地板上揪起来。

一月份,最后一次组内考核之后,有三个人在最后阶段被淘汰了。

宋路容看着他们强颜欢笑地跟其他人告别,目光离不开他们落寞离开的背影。他忽然特别的感同身受,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原主灵魂的影响,他心里特别堵得慌,好像自己也曾经被这样在最后关头淘汰过一样。

等那三个人离开之后,老师又拿起本子说了什么,宋路容脑子里还想着刚才那一幕,没等他反应过来,金俊葂就一个飞扑跳到了他身上。

宋路容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哥哥,看着他的表情又哭又笑的,像个小傻子一样,捏着自己的衣袖去给哥哥擦了擦眼泪。

“路容啊,我们能出道了……EXO,能出道了……”金俊葂太高兴了,他想笑,但是眼泪也不受他的控制。

所有人里面,他和宋路容是练习的年头最长的,一个七年,一个六年,他们错过了太多,等了太久,现在终于能出道了,比起其他人,他们又多了一些不为外人道的委屈和泪水。

宋路容稳稳地抱着哥哥转了两圈才把他放回地上,但依然没有放开手臂,他终于反应过来,慢慢露出了一个动人心魄的笑容。

他,他们,要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