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子村出来,吴延兵连连感叹,觉得为方一方就应该造福一方百姓,感叹今天过得特别充实,又感谢纪沛林他们对李子村的付出。
卫煌听着他不停的感叹,一句话都没有插嘴,因为在李子村他已经把想说的都说完了。
很多话只要对方愿意听,说一遍就够了,用不着翻来覆去的讲。
而三个人中,只有纪沛林因为要开车,一滴酒没有粘。
喝酒他是愿意的,只不过他晚上还有酒局,是故找了一个借口。
纪沛林等吴延兵感叹结束,才道:“这件事主要是小卫在负责,以后兵哥你有需要的地方就和他随时联系。”
“我们也是为人民服务,整了这么久,小卫也是一分钱没有收过,如果以后政府介入,能考虑一点辛苦费,还望兵哥记着小卫一点,他现在光棍一个,啥有没有。”
“我作为哥哥,看到兄弟这样傻傻地干,很多时候于心不忍,但小兄弟从农村出来,看不得农民受苦,希望能凭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们。”
“所以我虽然能力不济,也很想帮自己的兄弟一把,正好呢在周二哥那里听说你在这边当镇长,不得不厚着脸皮来请你帮个忙。”
听他这话,好像喝酒的人是他一般。
吴延兵回头看着沉默的卫煌道:“兄弟,是哥哥失职,如果哥哥晓得你们去年就在干这事,肯定不会到现在都不闻不问。”
“你的所有行为不仅感动了他们,更感动了我,我不会让自己的兄弟白干,等会议通过了,你们所有的付出都算成设计费,由镇里来买单。”
卫煌道:“不用,这都是我愿意的。”
纪沛林道:“不要说不用,兵哥不是外人,他让你拿你就拿,而且我们还要按国家的取费标准拿。”
吴延兵微微一笑,隔着座位和卫煌握了握手。
纪沛林道:“当然,你的心情当哥哥的理解,你想为大家多做事,但你要也替自己想想,你从农村出来,家里条件也不好,以后用钱的日子还多,即然兵哥都答应了,你就不要多想,咱们国家又不是刚成立的时候,现在有的是钱。”
吴延兵道:“卫兄弟人不错,一看就是实在兄弟,有女朋友没有?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
卫煌摇头道:“没有,暂时没有考虑这件事。”
纪沛林道:“家事国事天下事,归根到底就是无数个个人的事,你也不要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还是考虑一下个人的终身大事。”
吴延兵道:“这一点我就要批评你了,卫兄弟不是本地人,你就应该尽地主之谊,给兄弟介绍点适婚女性认识。”
纪沛林道:“我们这个圈子你又不是不了解,都是僧多粥少,大松镇这边有合适的没有,有就介绍几个认识一下。”
吴延兵道:“改天我请中心校的老师介绍点学校的老师。”
纪沛林道:“老师不行,要介绍就介绍点有钱的千金小姐,让我兄弟少奋斗几十年。”
吴延兵道:“有这样的好事,你顺便也给我介绍个把。”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有人谈起相亲、结婚之类的事,卫煌就想起李雪,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在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中,分手也有一年多,这么长的日子里,他是一点李雪的信息没有,而仅有的记忆也在逐渐消散。
终有一天会消散吧。
卫煌闭上眼睛,努力地去回忆过往的时光,嘻嘻哈哈的场景仿佛还回荡在脑海里,可人的模样终究是越来越糊。
曾经山盟海誓的人,镌刻在脑海里的容颜,居然是这么容易忘记的吗?
卫煌不敢再想,怕越想越记不清。
而吴延兵什么时候下的车,卫煌也不知晓,只知道纪沛林再次喊醒他的时候,车已经来到了租房的楼下。
纪沛林问卫煌有没有事,能不能独自回去。
谷</span>躺这么一会,也清醒许多,卫煌点头下车,挥手先别,然后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再回忆刚才所想的种种,卫煌不知道为什么就流泪了,
像堤坝被打开一道口子,泪水来到脸颊就止不住,一道接一接。
卫煌哭了,坐在床上发着呆地哭。
想放开嗓子,又怕被人听到,就那样无声的痛哭。
直到夜色降临,房间归于黑暗,卫煌还是想流泪,可眼泪却像流干一样。
这无情的一生,为什么我们生命中会有那么多人来了又走,他们为什么不停下远离的脚步……
过往种种,浮上心头,卫煌忍不住默数有多少人在自己生命里驻足然后不辞而别。
一个。
两个。
三个。
……
居然有的人卫煌还能记得一起欢笑的场景和他们开怀的笑容,可就是想不起名字。
越努力,越想不起。
莫说名字,就是因为什么在一起的都想不起了。
唉!
卫煌擦掉眼角的泪痕,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自己,想起那些欢快的时光。
或许他们并不会想起,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一个时刻。
对于为生计而忙碌奔波的人来讲,想念一个人也需要极大的成本,甚至想起一个人本身就是一种奢侈。
可能有的人,掏空整个大脑都不会有一个想象的对象吧。
卫煌胡思乱想着,以至于整个人都空空落落的,像失去了魂魄一般。
必须记录下来,把这难得的一刻记录下来。
卫煌打开手机,在QQ空间的日志开始抒发情感,进行日志记录。
他惧怕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失去这种想象,把脑海中仅有的人、仅有的画面全都忘记了。
或许未来的某一个时刻,自己需要这样的记忆来治疗心灵。
好记忆不如烂笔头,记忆会忘记,而铭记下来的文字,任由风吹雨打都会永远存在。
虽然大部分时间,它们都只是躺在某个寂静的角落。
哪怕一年、两年、十年自己都忘记它们的存在,可当自己想起来的时候,在偶然的一个瞬间打开他们的时候,那也将是一种美妙的回忆。
卫煌抒写着,直到自己累了,倦了,在睡梦中仍旧继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