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鑫总久了陈才厚的功能需求,结合陈久丰之前提过的一些想法,拿出自己的草图介绍道:“这是我以尊重原有肌理为导向,研究空间尺度、界面、边界、建筑生长方式、过程,勾的一个草图。”
“我觉得我们这个地方还是很有文化底蕴的,有很多特别的东西,我希望将其深挖出来,再融合周边环境,形成一个生态有机整体。”
“这是我初步的造型构思,你们可以看看,提提自己的想法。”
“除了基本的房间功能需求,还想营造出什么样的空间感受?”
“当然,我不推荐现在流行的元素,比如什么枯山水、庭院空间、新中式,这些都被炒作得很泛滥。”
陈久丰看着简单几笔勾勒的造型,极为抽象,很难理解出修出来之后是个什么样的建筑。
但即然这个东西要上电视,展示在全国人民眼前,那一定不会差。
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特别是像陶鑫这样誉满全国的大师,自然是极有实力的,可以放心大胆地交给他。
陈久丰将平板还给陶鑫,谦恭地道:“你是专家,由你全权作主。”
陶鑫就喜欢这样的甲方,只有不差钱,还愿意放权由自己来全权负责的项目,才能充分展示自己的才华,才能设计和建造出自己理想中的项目。
再加上媒体的传播,陶鑫可以想象,假以时日,项目完工,自己的设计生涯定能再上层楼。
即然对方如此表态,陶鑫也不惺惺作态,收起平板,保证道:“即然如此,我就当仕不让。”
“除了手上的资料,我还需要一个测绘的地形图,将属于你们的建设范围全部纳入,由我进行全盘规划,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卷。”
陈久丰心中感叹,这才叫大师,格局就不同,不止考虑一间房,而是连着景观一起打造。
黎家的四合院固然让人觉得巍峨大气,在景观上还是差了很多。
真正的别墅就得像苏州园林一样,建筑与自然融为一体,两相结合,相得益彰。
对方如此上心,他也不能耽搁时间,保证道:“没有问题,我马上找人来做。”
陶鑫道:“时间宝贵,我马上回去联系工作室的同事和电视台的朋友,让他们早做准备,等你的地形图出来,我立刻开始动工。”
虽然项目丢了,但卫煌觉得这是一个向大师学习的机会,插话道:“陈总有认识的测绘人员吗?没有的话我可以介绍。”
“你?”陈久丰还是没有把卫煌放在眼里,质疑道:“你还认识测绘的?”
卫煌笑道:“当然,好歹也干了这么多年,圈里圈外总有一些认识的人。”
陈久丰道:“都是县里的吧,技术行不行?”
卫煌道:“测绘都是用仪器,几十万方的大项目都没有问题。”
陈久丰把目光放在陶鑫身上,征求他的意见道:“陶大师,你觉得呢?要不要请市里或者省里的测绘师来?”
陶鑫道:“一般的就行,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只是测量的时候需要把各种高程和界线、相邻建筑这些都测绘清楚,最好是建筑红线外一百米的范围都纳进来。”
陈久丰点了点头,即然卫煌这么主动,也省得自己再费心思,便让卫煌把测绘公司的电话给他,由他亲自联系。
事情交待清楚,陈久丰就送陶鑫离开。
谷</span>陈才厚觉得亏欠卫煌,趁两人离开,又向卫煌道歉,说对不起他。
卫煌不觉得有什么,反过来安慰老人,让他不要操太多心,即然陈久丰能找到更好的设计师,就让他来负责,让老人多多休息。
房子建好之后,好日子还在后面,要老人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陈才厚送卫煌出门,说正好陈久丰要回黔州,让他坐陈久丰的车顺路回城。
哪知才提一嘴,陈久丰就严词拒绝,说他要走高速,不去黑水县城绕路,让卫煌自己坐车回去。
这草包能做出过河拆桥的事,卫煌倒不例外,只是可惜了和大师交流的机会,为了不让陈才厚为难,便说自己坐车回去即可。
陈久丰觉得卫煌还算知趣,让陈才厚拿两百块钱给卫煌,说等他回来之后补给他。
他心头晓得卫煌不会收,但这样一说,自己没有什么损失,还显得自己出手阔绰,能在陶鑫面前显摆自己的实力。
他这态度直让陈才厚恶心,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窝囊过,也不知道这混帐是随了谁的基因。
看着汽车轰鸣而去,陈才厚拿出钱放在卫煌的包里,再次表达自己的歉意。
卫煌自不会收,两人推拉一翻,卫煌将钱丢在陈家院坝,直接跑着离开。
陈才厚捡起钱,没有追上去,而是去往黎家,想让黎仕彬帮他把钱转给卫煌。
黎仕彬听了他的来意,虽然陈才厚说得婉转。黎仕彬也不是傻子,觉得陈久丰不是个东西,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这几年虽然他不在家里,久居城里,耳朵里多少听闻过陈久丰的传言,各种故事归纳其来无非就是陈久丰是个见财忘义。
本以为是人嫉妒其有钱编排的,就像也有人在背后编排他两个儿子一样,哪知还真不是谣传。
一时有钱就飞扬跋扈,要是德不配位,这财也是守不长久。
黎仕彬不想老哥伤心,遂安慰了一番,留他在家喝酒。
儿大不由娘,陈才厚不知道儿子要折腾个啥出来,现在的他已经老了,精力不如以前,财力也不能支撑他独自建房,唯有把叹息留在心中。
看着黎家高高大大的房子,回想起他们一家齐心协力建房的事,陈才厚心中就只有羡慕。
这酒,纵然在好,也喝不下去。
“家里还有点事,我回去收拾一下。”
黎仕彬晓得他难受,自然不放他离开,一边安慰一边拉着不让走。
“任何事都留到明天再说,今天你要做的就是陪我喝酒。”
“我们俩兄弟也是好多年没有在私底下喝过酒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喝两杯。”
“我让兄弟媳妇整两个菜,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