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下,绿地如茵的旷野上,一队队英格兰共和国的士兵,排列成行军的纵队,向着希尔佩斯炮台行进着,他们的盔甲还有那成千上万支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的耀眼的光泽。
看起来,这确实是一支极为威武的,而且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军队。
这支军队,正是克伦威尔维持统治的基础。在过去的时间里,自从其创建“新模范军”以来,他们还从来没有碰到对手,正是靠着这只训练有素的部队,克伦威尔才能够在英格兰维持着他的高压统治。
他们一次又一次在战场上击败所面对的一个又一个对手。在过去的多年之间,这支能征善战的军队在英伦三岛上是所向披靡的,从不曾遭遇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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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似乎这个陌生的对手和过去所面对的不太一样。
就像此时,当天与地都被这阵恶龙的龙吟所笼罩的时候,所有人都满怀疑问抬头看着天空,试图寻找着所谓的恶龙。
炮击?
这怎么可能?
这里距离炮台足足有三英里。
距离泰晤士河则更远……
这么远的距离实施炮击,根本就是浪费炮弹不说,根本大炮都打不了那么远,欧洲所有的炮术专家都知道,在一英里之外开炮是何等的愚蠢,除非是炮击城市,毫无目的,以城市为目标的胡乱炮击。
而这,本身就是浪费炮弹。
“可能是炮击吧!”
约翰·兰伯特自言自语道。然后他又大声说道。
“告诉大家伙,不要担心,这只是中国人的试探而已,根本就不可能有击中你们的……”
过去的经验让兰伯特作出了这样的判断,其实,何止他一个人作出这样的判断。
其它人同样也是如此。
就在那些军官们用轻松的言语说笑着,讽刺着中国人在“浪费炮弹”时,几乎是在他们话声落下的瞬间,就有数十发炮弹像是上了眼似的落到那些红色的行军纵队附近。
在它们落地的瞬间,数十团白色的烟团、黑色的烟云和着橘红色的火焰腾红而起,随之升腾而起滚滚浓烟,瞬间就将附近的行军纵队笼罩其中,这些百斤、一百五十斤的炮弹威力是极为惊人的,它们扬起的烟雾甚至能够笼罩方园上百码的范围,而更为最为惊人的是,在爆炸的烟雾中将那些英格兰士兵吞噬的时候,这些穿戴着胸甲,看似颇为强壮的士兵,就像是布娃娃似的,被轻易的抛到了半空,然后被撕扯的成了碎块,数不清的肢体残骸在烟云中被抛到了百码以上的高空,扯断的肢体碎块落下的同时,一阵阵血雨从空中落了下来,那是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时挥洒的“雨点”。
在这片血雨洒落的同时,原本随着鼓点行进的行军纵队,立即变了模样。
在人们还没有从这轮近乎于毁灭性的炮击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新一轮的炮击开始了!
“放!”
随着军官猛然一出一声口令。伴着震耳欲聋的炮声,炮弹又一次飞向了远处。
在猛烈的炮击之中,时间似乎被凝固,天地间所有的开发似乎已经放慢了,周围的一切都在燃烧着,那些青色的笔牧草、快要成熟的小麦,都在火炮的烟雾中燃烧着,扭曲着。
在一团团升腾的烈焰中、在剧烈的爆炸声中,伴随着一道道黑色的烟柱,灼热的弹片空中呼啸声,它们发出的声音就像是魔鬼的尖叫似的,在这片旷野上四处横飞中,在炮弹的冲击波中,那些英格兰人的军装被撕成了碎片,在猛烈的炮火被被炸的失魂落魄的英国人惊恐的东奔西突时,又被灼热的弹片撕碎了身体,失去了生命。
对于英格兰共和国的这些官兵们来说,这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面对这样的有如炼狱般的环境,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变得绝望起来。
趴在地上军官,惊恐的看着周围,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在他们的身边,那些面色苍白的士兵,无不是紧张而又绝望的看着周围,剧烈的爆炸和爆炸带来的死亡吓坏了大多数人。
对于17世纪人们来说,这一切是如此的陌生,以至于每一个人的心底都浮现出了一个念头——这是魔鬼!
这是魔鬼制造的炼狱。
“上帝啊,请保佑你的孩子……”
在绝望之中,一个老兵跪在地上祈祷着,除了祈祷之外,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但是还不等他继续祈祷。一块巴掌大小的弹片,就把他的胸甲打穿,将他的胸膛撕的粉碎。
在他将要倒下的时候,又有一个弹片,把他的脑袋打成了碎片,甚至就连同他头上的“碟形盔”也变成了武器——在爆炸中被炸飞的铁盔,呼啸着砸向了附近的英国士兵,狠狠的将它的大腿砸碎。
“上帝啊……”
英格兰军官突然惊恐的大声吼叫一声,就像疯了似的跳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的炮火中奔跑着,他一边跑,一边尖叫,他似乎想要向后方逃去,那些不断升腾的炮火,似乎是在避开他似的,至少在那几秒的时间里,他就像上帝宠儿一般,成功的躲开了横飞的弹片。
有些趴在地上的英格兰士兵,甚至用一种惊愕的眼光看着他,他们甚至觉得上帝真的在保佑着他。
但是这种保佑是一时的。
“上帝啊,我的上帝……”
就在他惊恐的尖叫着,哭喊着向后方逃去的时候,在他似乎被上帝宠爱着,躲过一发发炮弹的时候,新一轮的炮击又一次袭来了,炮弹的撕裂空气时的呼啸声从天而降,就像是恶龙对上帝的嘲讽似的,在落地的瞬间,轻易的摧毁了天地间所有的一切,
伴着一声巨响,那个正在逃窜的军官,就像是一个布娃娃一般,被整个推飞了起来,至少在那一瞬间,他应该感觉有一股猛烈的而又灼热的气流,朝着他袭来了,尽管胸甲保护了他的后背,但是这股可怕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推离了地面的同时,还是把他的身体撕成了碎块,首先被撕碎的是他的胳膊,大腿,然后是脑袋,最后,在他的人生最后时刻,他也许看到的是天旋地转让,在希望破灭时,他应该看到了,看到了死亡,看到了这片燃烧着的土地。
在猛烈的炮击中,所有人人都趴在地上,瑟缩着身体向上帝祈祷着,但不是所有人的祈祷都有了效果,尽管在这个时候,最不虔诚的人也变成了忠实的信徒,可是这些祈祷的人,还不断的在剧烈的爆炸中被抛至了半空,被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