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京师的官道上,正风尘仆仆的走着一直军队,这支军队士兵大多包着白布巾,布甲外罩孝袍腰系麻绳,不过大多数兵丁并没有孝服,只是在头上系块白布条、腰间系条麻绳。
在队伍中,有几面大旗,上书着“明”字,还有几百大旗上写着“吴”这些扛着兵器举着大旗行进的兵丁,就是所谓的“关宁军”。
自从吴三桂领军南下后,这几天一直呆在山海关,尽管前锋到了卢龙,可是再没有西进一步,而是派出不少探子打探流贼的动向,在得知刘宗敏回到京城,在宝坻一带的流贼各自为战后,吴三桂就意味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十万流贼分散在平谷、三河、宝坻、宁河一带,原本他们都在刘宗敏的统领之下,而现在却各自为战,心情激动的吴三桂知道,如果能一击败敌,那么他吴三桂势必就会成为大明的功臣,到时候全天下都会知道他何等的忠君爱国。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立刻派出手下大将张国柱率领两万人马奔袭宝坻,自己则领一万骑兵,打着“为君父报仇”的旗号进攻三河,
在另一个时空之中,他也打着这样的旗号,甚至就连满清入关的时候也用这个旗号。只不过也就是现在,这个旗号还是那么回事儿,至于在另一个世界,不过只是愚弄世人的而已。
按吴三桂的计划,此次出征他要先重创的三河袁咬率领的三万流贼。
袁咬,是当年随李自成一起进商洛山的十八骑之一,也是李自成的心腹,在顺军之中,虽然谈不上是多有名的名将,可却也是个身经百战的主。这几年因为仗打得极为顺手,他打骨子里瞧不起官军,在他看来,那些官军顶多也就是据城守守的料,打野战的话,根本就是菜鸡一个。
或许正因为对官军的轻视,所以他才会把大营扎在三河城外,其实,这也是为了便于指挥。虽然这些天,大家伙心念着入京后的赏钱,对皇帝不发赏颇不满,但好在大家精神还挺好,大营中不时传来一些互相笑骂之声。
当然,这也和袁咬有办法有很大的关系?几天前,当弟兄们闹饷的时候?他泛着凶光的眼睛眯着?自语道:
“要饷,咱们没银子?这周围的狗大户能没银子吗?”
于是乎,袁咬就派出了兵丁?将县上以及周围市镇的百姓挨家挨户的洗劫了一番?如此一来?非但有了银子发军饷,有了粮食当军粮,甚至还有了女子可以劳军,女子自然是大户以及百姓的老婆闺女。
碰到如此体谅大家辛苦的将领?这些流贼们自然也就不再闹腾了?这小日子过去可去过去舒坦多了,在大营里头,十几人或几十人一群,随意的散落在营中?或者聊天打屁,或者划拳喝酒?或是穿进红帐里头,抓住女子猖獗逞欢。
当然,袁咬也没有亏待自己,他的大帐里,每天都会送来几个刚抓来的女子,而且都是姿色颇佳的女子。
夜夜做新郎,而且还有不止一次。而且那些新娘既有大家闺秀,也有小家碧玉,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也幸亏他身体好,要不然指不定就因连御数人暴毙于军中了,不过即便是如此,大家也就是当成笑话一笑了之,毕竟,之前也有几个老兄弟就是因为“连御数女”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就在流贼的大营中这么闹腾时,远处的旷野上,几匹无主的野马下面,躺着几具顺军骑兵尸体,骑在马上的吴六打了一个响指,吩咐道。
“换上他们的衣裳,沿途清理游哨。”
很快,众人就换了顺军的衣袍,其实顺军的衣袍倒也没有定色,姑姐不说许多强掠来的百姓有什么穿什么,就是老营兵也是抢到什么穿什么,当然也有不少精锐是穿着蓝布袍,头戴毛毡范阳笠。
就这样,这队骑兵迅速散开了,开始在沿途剿杀着游哨,其实关宁军的战斗力并不逊于满清,作为历史上大明帝国最后的擎柱,他们曾是大明在辽东最后的防线,即便是在野战中与满清精锐撕杀,胜负也是五五之数。
相比于流贼,这些身经百战的关宁军从一开始就占据着上风,在进攻时,他们先派出游骑化妆成敌兵,再清剿游哨,这些都是过去与满清最擅长的,满清经常突袭明军,靠得就是清除游哨,然后杀明军一个措手不及。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路。
现在关宁军只是依样学样而已,只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流贼部署的游哨少的可怜,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就已经打探多次,袁三恐怕真的会以为,对方是在故意诱敌进攻。
可实际原因是——流贼压根就没有多少游哨的意识。甚至可能,在他们看来,官军都是菜鸡压根就不敢主动出击。这也难怪,毕竟,他们都被之前遭遇的官军给“惯坏”了。打仗时只要全军往前一冲,再用骑兵在侧翼一冲,必定能杀得那些官军屁滚尿流。
接连碰到的都是这样的对手,这些本身就谈上纪律森严的流贼,当然不可能每天都小心翼翼的派出大量的游哨,四处警戒。有这个功夫,不如多掠几家大户,多抢几个小娘子了。
可是他们并没有想到,在大营附近的树林里,吴六正冷眼看着流贼大营。脚前躺着两具流贼的尸体。这是流贼的哨戒兵。长年在辽东作战的关宁军对待敌人是残酷的,先前为了逼问通行口令,吴六直接让人阉了一个流贼,另外一个流贼顿时吓呆了,乖乖地将口令交待了出来。不过即便是如此换来的也只是一声狞笑,两刀就结果了两个流贼的性命。
这样至少可以死个痛快!
“走,进大营!”
得到口令后,吴六就领着几十骑大摇大摆的说着口令进了大营,任谁都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大胆。
在进入大营后,吴六等人就开始寻找着大营里的目标。
忽然听到远处轰隆隆的响声不绝。
“那是什么?”一个流寇指着远处一片快速移动而来的“乌云”。
“是是官兵!”一个眼力好的流寇惊呼道:“那是官兵的骑兵!”
五千铁骑奔腾在一望无边的平原之上,每个骑兵皆是头戴帽儿铁盔,盔上红缨高高飘起,他们内衬火红棉甲,还有内镶铁叶的暗甲,外穿散发着寒意的黑色盔甲,一眼望去,立时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袭来。
这是哪来的骑兵?怎么会这么可怕!
当流贼们出现在关宁军骑兵的视线中时,他们从战马枪套出取出冰冷的骑枪指向了惊恐的流贼们,并加速着如潮水般的冲击过来。
“快迎敌!”一个流寇将领发出颤抖的吼叫声。
大片沉重的马蹄踏在干涸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轰鸣声,让流寇们心中更慌,乱做了一团。就在大营里乱成一团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人将几辆大车推到了大营的墙边。
那是先前混进营地的袁三等人,他们从火药库里弄出来了火药,然后装在车上用来炸营墙得。
提着裤子的袁咬从营帐中走出,听着震耳欲聋的的,冷汗直冒,还没等他想出如何应对,那些骑兵己是毫不留情的横冲直撞过来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营地中传出数声巨响,剧烈的爆炸,震撼的所有人,包括袁咬在内的人们无不是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的周围。
“这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