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已过,春分临来。
距离欧阳苏拉飞跃黄河峡谷过去了一月有余,热度早已平息,哪怕童然尚未就此作出回应,普罗大众也不会时刻关注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一场魔术。
但那只限于没有立场的人。
苏拉粉每日一问,坚持不懈骚地扰童然。
童然的支持者也翘首以盼,等待着与他在惊喜中重逢。
【好想可可,一百个秋都过去了,可可还不出现!】
【可可肯定是在筹备新魔术呀,一个魔术从构思到表演至少得好几个月,那个不要脸的脏东西抢了可可的创意,可可计划都被打乱了,只能重新谋划。】
【1551,不知道可可本来的计划是什么,反正不可能是靠特效剪辑的低级表演,脏东西剥夺了我享受魔术的乐趣!我关注的魔术大V还有专业魔术论坛都在嘲讽剪辑大师,业内名声都臭不可闻了,粉丝还洋洋得意!】
【安啦,那次可可在A大比赛,有人明目张胆抢了他的第一名,被他当场抽成猪头,我相信可可绝对不会放过脏东西!】
【好期待可可要怎么不放过,脏东西飞了15400米,可可至少也要飞15401米吧?】
【瞧不起谁呢?脏东西顶多在负一层,我们可可早就飞升到第九层!你以为他要表演人体分割,结果他来一个时间回溯;你以为他要脱氧24小时,结果他给你讲海妖传说;你以为他要飞翔,说不定他直接洛神飞天!】
【啊啊啊洛神飞天我可以,想想都美晕我了!干脆可可再抱只兔子嫦娥奔月好啦!】
【报!!!!!!!!】
【可可宣了!!!!】
【3.14!白色情人节!《惊梦》!!!】
报信的小太监——
咳,是报信的粉丝语焉不详,但谁也无心追问,一窝蜂涌入微博。
仔细一瞧,演出地点由人尽皆知的黄河峡谷改为了雅鲁藏布峡谷,节目名字也由大家默认地《飞翔》变更为《惊梦》。
而最让人迷惑的,是演出信息里写着童然将飞跃1140米宽的峡谷。
只有1140米,还不到欧阳苏拉的零头?
真不是标错数字了?!
大多人看来,童然实力远胜欧阳苏拉,即便被抢走先机,他也一定会献上比欧阳苏拉更为精彩的表演。
可在他们的认知里,精彩无非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飞行方式,二是飞跃距离。前者暂且未知,后者岂不是输了一筹?
欧阳苏拉的粉丝欢欣鼓舞,仿佛偶像已不战而胜,他们还没高兴多久,又见童然发了一条微博,称演出不仅会广邀国内外媒体,还会邀请一万名现场观众!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童然将在一万双眼睛的监视下飞跃峡谷,他既无法像欧阳苏拉那样全靠特效,也不能效仿科波菲尔使用直升机一类的运载工具,届时他的上下左右都会曝露在人前,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
难怪童然只需要1140米,别说1140,哪怕只有140,也从未有魔术师在这样苛刻的条件完成过!
莫非是用了什么高科技飞行器?
有人注意到魔术赞助商里有国外某家飞行器厂商,不由就往这个方向猜测,但很快被业内人士否定,后者罗列出种种理由,并明确告知,目前尚不存在体积微缩到能够完美隐藏的个人飞行器,除非童然扮成机甲战士。
那么,是童然真会飞不成?
大伙儿满怀疑问,同样也满心期待。
在这样的氛围下,与童然合作的订票网站迎来了大批的新注册用户。
次日晚上八点钟,网站准点放出了10000张票,一秒售空!
抢到票的观众喜不自胜,遗憾错失地人则纷纷呼吁童然再开放一部分观众名额,其中还包括诸如李意在内的大明星。
童然倒是回应了,只说出于安全考虑只能再给出1140个名额,不过其中一半会委托给国外售票机构,因为他INS的评论区也被泪水淹没了……
毫无意外,第二轮放票同样是秒空,但这回不论大家怎么闹童然都视而不见。
众人见“按闹分配”不管用,这才又开始专注魔术细节,然而一关注就发现了1140这个特殊的数字,并且谁都不认为是巧合。
他们解读不出其中含义,但有人可以。
“你说要补我一份生日礼物,就是这个?”1月14日,是陆思闲的生日。
童然望着天际逐渐浓艳的晚霞,兴致不太高:“恭喜你终于反应过来了,但没有奖励。”
陆思闲笑问:“生日礼物不算奖励?”
“礼物送了不也没人收?”童然很想吐血,他特意挑了个浪漫的日子,却和世锦赛撞了个正着,还偏偏是陆思闲的比赛日,“唉,我应该看看黄历。”
“看黄历还不如问我。”
“我联系得上你吗?”
因为是备战相当重要的比赛,陆思闲开启了为期半个月的封闭训练,直到赛前两天才重新与外界联络,当时童然已经公布了演出时间。
“好吧,怪我。”自从认识童然,陆思闲就从未错过对方任何一场重要演出,心里也不免遗憾。但只要想到两人在不同时间和空间,却同样准备着万众瞩目的表演,又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
或许,叫浪漫?
他居然也会用到浪漫这个词?
陆思闲哂然一笑,“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礼物我已经收到了。”
童然斜睨他一眼。
陆思闲不作解释,只道:“今天造型很好看。”
童然侧目瞄了眼镜子,镜中人眼睛在笑。
这时,凯恩走了过来,通知童然一切就绪。
童然道了声谢,目光转回手机屏幕,笑着说:“魔术师要出发前往奇迹宫殿了,希望你也拥有奇迹,加油!”
陆思闲:“加油。”
电话挂断,陆思闲去了赛场,童然走向舞台。
当最后一抹晚霞落尽,太阳藏进了世界背面,天空升起一轮圆月。
素来人迹罕至的雅鲁藏布大峡谷,此时却燃满灯火,汇聚在峡谷一端的坡面上,绵延数里。
火光来自观众提着的花灯,足足上万盏。
他们站在警戒线后方,从白天到夜晚,已经等了很久。
峡谷对岸,白色的薄纱幕布还未掀开,偶尔被风撩起一角,引人窥探背后的风景。
无人机俯拍的峡谷全景传输成画面,尽管主角还未登台,屏幕前的观众也为之心醉。忽然,镜头一转,移向天空明月,月边是淡淡的蓝。
画面叠错,月亮落入了酒樽中。
酒樽、石台、灯笼、奇松……
还有数位身着长袍的古人。
只一瞬间,就让时空轮转了千年。
“哇,梦回唐朝?”早在观众接到工作人员发放的花灯时,不少人就猜测今晚的魔术很可能带着浓郁的中国元素,此刻猜测被证实,他们自然惊喜,“可可从来没有表演过中国风的节目!”
“真要洛神飞天?!”
“洛神在哪儿啊?而且明明就是梦回魏晋,你看他们像不像那个什么……竹林七贤?”
“七贤在哪儿呢,不只有五个人吗?”
石台旁坐卧着五人,或老或少,或胖或瘦。
其中年纪最长者位于正中,他身穿一件宽大的灰袍,前襟半敞,醉眼朦胧。老者左首的白衫青年倚着青松呼呼大睡,松下一青衣男子面色坨红,怀抱着琵琶无意识地拨弦。
如玉珠走盘的乐声回荡空谷,右首的黄袍道人半枕着一架古筝,另有一红衣青年伏在石台上,似是醉了。
因为相隔较远,现场观众还未曾看清,但蹲守直播的人已经呆住——
【???我瞎了吗?我恍惚看到了曾希?】
【你没瞎,我百分百确定就是他!影帝还会弹琵琶?】
【他会啊!曾希艺考的才艺表演就是琵琶!不过他不是在剧组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啊啊啊啊,是白老师!】
【哪位?】
【白清风,古筝国手!童然居然把他给请来了!他很难请的,除了乐团活动基本不参与别的演出,当时国家电视台有个国风综艺请他当嘉宾都没成,童然面子这么大的吗?】
【那另外三个人呢?都是名人?】
【老头和睡觉的不认识,红衣服的看不见脸,是可可吗?】
【不是……飞跃峡谷而已,可可为什么要请他们啊,八仙过海吗哈哈哈。】
【那可可是吕洞宾,我是狗,我咬,不,我舔死他!】
观众们议论不绝,完全猜不到童然想要做什么,却看见红衣青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半侧过身,长眉斜飞入鬓,眼似秋水盈波。
他并没有笑,但任何人都可以想见,这样一张脸若是笑起来会有多好看。
和众人印象里的童然很不一样,过去的他是纯真的少年感,如今仿佛一夜之间沾染了红尘,轻佻之下掩藏着无人可诉的心事。
但他同样美得惊人,哪怕发型潦草、衣衫不整,却尽显风流。
【啊啊啊啊啊啊红衣可可太可了!少年人就该穿这么嚣张的颜色!!!】
【鹅子虎鞭吃多了吗突然这么A,麻麻有点扛不住,麻麻脏了,只想高唱一曲《在那遥远的地方》!】
【我愿他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艹!快看脖子!】
经网友提醒,无数目光都投注在童然细白的颈部,竟发现他的颈侧和喉结下各有一枚深红的印记,像被嘬出来的吻痕。
【????我鹅子被人睡了?】
【不,我不相信!肯定是蚊子包包!】
【这一看就是纵欲过度啊,没有在秦楼楚馆待够七七四十九天都造不出这味儿,话说童然多久没睡觉了,黑眼圈那么重2333】
【应该是画的妆吧?十八九岁哪儿有什么黑眼圈,吻痕应该也是画的,化妆师不可能看不见,想遮随便扑点粉就遮了,显然是故意露出来的。】
【没错!就是化妆!姐妹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我是男的,谢谢。】
屏幕上,童然手持酒樽,脚步虚浮地朝深谷靠近,好似全然察觉不到危险。
他会一角踏空,再突然飞起来吗?
现场人人屏住呼吸,眼睛就黏在童然身上。
但童然既没有踏空,也没有飞起来,当他走到谷坡边缘,一只脚迈出去,却像踩在了平地上。
峡谷的风吹起他单薄的衣袍,露出雪白的脚背。
众人这才发现,童然竟是赤着一双足。
眼看着童然两只脚都离开坡谷,整个人悬浮半空,就像那种特别假的PS图片一样,所有人瞠目结舌。
这可不是PS,他们白天就等在这里了,很肯定峡谷之上啥都没有,可童然偏偏站定了,甚至还因为醉酒走出了Z字形!
要知道,这段峡谷的深度可是足有四千多米,童然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不靠悬吊不靠支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人家武当纵云梯还要先踩脚呢!
但大伙儿茫然归茫然,震撼归震撼,因为早就知道了童然的目的,此刻也谈不上有多意外。
随着童然越走越远,惊呼声也渐渐平息,化作小声的议论——
“这里风好大啊,我真怕可可被吹走,感觉牵一根线就能拉着他放风筝。”
“实不相瞒,我现在就想躺下,我腿好软,只是旁观我都觉得比什么华山千尺幢、黄山鲫鱼背还恐怖!”
“那算啥,那俩至少有锁链可以扒拉,我们上来为了省时间找当地人抄小路,一条路就半米宽不到,左边没护栏,右边岩壁外凸,时不时就得蹲着走或者趴着走,要不是想着一张票都炒到上万块,不来血亏,我都要打道回府了……”
“可可这脚不沾地左右漏风的,他都不怕吗?”
童然当然怕,就因为害怕,他才没有穿鞋。
他和所有人一样,看不见脚下的金属丝网,全凭多次练习形成的身体记忆在行走,而双足直接的触感能让他多一点安全感。
原本凯恩建议在金属丝上涂上某种荧光分子,童然只需要佩戴一副特制隐形眼镜就能看清丝网边界,但他担心现场有媒体会用上紫外灯检测,毕竟他们总是想要拆穿他,因此拒绝了提议。
如今只要往下看,视野里便是大片的黑,仿佛荒兽张开的巨口。
童然甚至不敢完全投入角色,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但再害怕,他也不能表现出一星半点。
他自然地行走,像在地面一样。
偶尔,他也会停下来饮一口酒,遥遥眺望月色。
直到一束银光划破黑暗,照亮了他苍白的脸。山谷中响起巨雷的轰鸣,如荒兽嘶吼,野风亦在咆哮,仿佛不祥的序章。
“操!要下雨了?”
“这里有避雷针吗?我看场表演不会遭雷劈吧?”
“表演还能继续吗?要真下雨感觉很危险的样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人群心慌四顾,却见童然也茫然仰起了头。
现场高举望远镜的人,能够看见追光下的童然一个激灵,脸上流露出惊惧之色。
众人心里一咯噔,还真出问题了?
“是意外吗?还是故意安排的?”
几千公里外的燕市,欧阳苏拉和经纪人同样不错眼地看着电视直播,后者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嘴角不自觉扬了扬。
他倒也没那么恶毒盼着童然粉身碎骨,只是希望演出就此中断,自从得知童然会邀请现场观众和媒体后他心里就堵着一口气,因为他知道,一旦童然演出成功,公司在欧阳苏拉身上投入的巨额成本都将化为泡影,欧阳苏拉的未来也将举步维艰。
这可是他一眼相中的金苗子,好不容易才抢到手里,眼看着欧阳苏拉就将成为公司的摇钱树,自己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哪里就甘心被童然毁掉?
可他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只能寄希望于“天意”。
然而团队里的技术人员却告诉他:“看起来像是人造闪电。”
经纪人一阵失落,余光瞄见一副失意模样的欧阳苏拉,心里鬼火直冒——真是没用!
但他并不敢发脾气,对方还有利用价值,只凭着这张脸都能再割一段时间韭菜,于是撇撇嘴问:“你们还没看出童然是怎么实现效果的吗?”
技术人员们面面相觑,尴尬地摇了摇头。
都是废物!
经纪人暗骂不休,一抬眼就看见童然往后踉跄了几步,瞧着像要摔倒,身体却像吊着威压一样,凌空来了个一字马后空翻。
红衣翩跹,宛如掠过屏幕的一朵飞花。
童然发髻上的木簪掉了,长发垂落肩头,酒樽里的酒液却一滴也没洒。
他似乎也在奇怪眼下一幕,怔怔盯着那杯酒,而后微微倾杯。
透明的酒液流泻而下,汩汩坠入幽暗深谷中。
童然又愣了愣,将酒樽口抵在眼窝处,像是个迷迷瞪瞪的醉鬼,试图借此窥破杯中的秘密。
突然,他“啊”了一声,面露恍然。
他好像刹那间想明白了什么,四下顾盼。接着手腕轻轻一抖,酒樽就变成了酒壶。
童然轻哂一笑,“是梦啊……”
是梦。从头到尾,他演出的都是一场梦。
所以他才能站在这里,所以才有了这一切的诡异发生。
而梦里,他就是主宰,他想要的,全部都有!
童然笑声渐放,姿态也越发地轻狂。
他提壶灌酒,倒行向前,朝着明月而去。
同样一轮月,同时照了古人与今人,又同时照见梦境和现实。
当童然走过一半距离时,他扔开了空掉的酒壶,又幻化出一支笔来。
狂风扬起他的发丝,衣袍猎猎作响。
童然在月下作画,墨迹皆成白雾,白雾又生骏马。
骏马奔腾似潮涌,一日千里独行空。
奔赴向月的马儿逐渐黯淡,白雾吞没了它的躯体,化作飞雪消散。
不论现场或屏幕前的观众全都看傻了眼,这他/妈真不是特效?!
马良附体吗?
仿佛为了应证他们的说辞,童然边走边画,画斧、画戈、画弯弓射月。
雾气滋养的画卷难以保持,最终只会消融成雪花,席卷天地。
而在电光映照的寒夜下,又多出一个由白雾凝成的字迹——
一横、一竖,一弯钩。
是个醉字。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一行字迹即出,一行字迹即灭。
当最后一笔落下,一道雷劈了下来!
火光腾地燃起,染红天际。
谷端一片惊叫,只担心童然被雷劈中,却见一把锋利寒剑破焰而出!
“轰隆——”
又一道雷劈下,漫天的飞雪。
“雪越下越大了,但主办方并没有终止比赛的打算,这样的天气非常影响选手发挥,我们已经看到,选手们的失误越来越多……”
捷克,约翰尼斯。
解说员客观地分析着比赛形势,他期待中国健儿都能取得好成绩,但现实很残忍,只有陆思闲一人进了决赛,然而对方也受到恶劣天气的影响,连续两轮翻车。
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
“接下来出发的是我们非常期待的中国选手陆思闲,他在第二轮得到了62.41分,也是他今天的最好成绩,目前排在第七位。”解说员打起了精神,脑残粉属性暴露无遗,“我们之前已经介绍过,他今年22岁,是当之无愧的天才选手,早在四年前就拿过世锦赛的冠军,但之后因为伤病蛰伏多年。不过本赛季他的成绩非常亮眼,已经拿到了多个巡回赛冠军,和两站世界杯冠军!”
一旁的嘉宾泼了盆冷水,“陆思闲前两轮发挥不太好,两次跳台都失败了,希望他第三轮能够有出色的表现。”
陆思闲拉高护脸,望了眼暗沉的天色。
隔着雪镜,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冲下了赛道。
“正脚5050,翻腾过杆。”
“变成反脚,直滑过栏杆,杆上有跳跃。”
“内转的360°,上!漂亮!”
解说员见陆思闲从容滑过三个障碍区,提着的心虽然没有放下,但稍稍安慰了一些,“看来他并没有受到前两轮失败的影响,状态很稳定。”
陆思闲的心态确实很平稳。
一次次的胜利带给他无比强大的信心,他相信自己可以。
因为在今天,他已经见过了奇迹。
雪板跃出跳台,天空陡然放晴。
云层里漏出一线阳光,照在头盔上反射出刺目的银芒,好似出鞘利剑。
他连续翻越两座跳台,来到第三座跳台时,他闭上了眼睛。
耳畔,只有风的声音。
“最关键的跳台,最后一个!”
解说员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他以为陆思闲会做出自己最拿手的Trplerk1440,但对方和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他选择了一种更有挑战的姿势——
“QuadCork1440!成功了!!!”
解说员嚎破了嗓子,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他突破了自己!全场都在为他欢呼,他值得这样的掌声!他没有被失败打倒、没有被伤病打倒,他坚持到了现在!真真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嘉宾望着看台区惊喜亢奋的人群,还有不少选手复杂的表情,忽地就笑了:“我觉得应该是……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