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令化作流光消散,隐约能听见的虎啸声,证明此令不假。
这里是瑶池仙宫,也没有谁敢假传西王母法令,九天玄女更加不会这样做。
揽月揽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瞳孔之中看出了震惊之色。
“这怎么可能?”
含珠跳了出来,“娘娘不是说,只要闻人姑娘能够成功继承妖帝血脉,就会放她去见公子吗?”
玄女侧目,冷哼一声,揽月急忙上前,按住了冲上前讲道理的愣头青含珠。
“玄女莫怪,含珠她只是一时心急,并没有冒犯娘娘的任何意思。”
玄女转身,背对着众人,脚下的流光又起,她只是来传信,而且她并不想多见这个能引起她心绪波动的女人。
闻人雨姬不开口,玄女眼见就要驾云离去,众人都替闻人雨姬着急起来。
玄女腾空,微微摇头,若是闻人雨姬开口问她,她一定会说,但是她偏偏不问。
五季宫空旷,闻人雨姬显得很平静,她交代了一番,安排揽月几人时刻注意大荒动向之后再一次开始闭关。
众人不解其意,毕竟继承妖帝血脉的闻人雨姬,性子要比从前内敛了许多。
瑶池,西王母正在欣赏女仙舞姿,窈窕仙女,翩翩起舞,西王母手中拿着手鼓,轻轻一晃,仙女们就会根据音律做出不同的曼妙舞姿。
玄女归来,西王母手中的鼓点突然急促起来。
柔美的舞蹈也随即变的狂野起来。
舞蹈极为蛮荒,仅仅是跳着舞,这些女仙的身上都能散发出阵阵古老气息。
这是对于天地的礼赞,也是对于时光的追溯。
一曲舞罢,西王母的手鼓滚落在舞池中央,女仙们定在原地,保持着最后的姿势。
“怎么?让你失望了?”
“玄女不敢。”
“你知道为什么她不问你吗?”
“玄女不知。”
西王母笑了,摇了摇头。
“那就去做你敢做的事情。”
玄女单膝下跪,神色坚毅,抱拳待命。
“去一趟斗牛宫,就说山阴路滑,卷帘失足掉进了落渊之中,至今未归,他说的事情我知道了,他想怎么办都行。”
“去一趟天外天,告诉大羿,活人死不了,死人活不了,自己惹出来的乱子,自己解决。”
“再去一趟平阳,告诉伊祁放勋,大荒归谁我都没意见,昆仑是我的,谁动谁死。”
西王母指尖轻弹,分别是三道小小的白虎玉符,这是昆仑信物,天下之间至此一对。
玄女接过白虎玉符,双目之中闪过一道吞天虎影。
那是天地之间走兽的至高守护着,在古老的岁月之中,就算是麒麟一族也不敢对他不敬。
西王母满意的点点头。
“最后去一趟东海的东极仙庭,就说帝女择夫,价高者得。”
玄女此刻被白虎之意包裹,猛然听到这第三道命令,一时间心神失守,一声虎啸从她胸腔之中咆哮而出。
声音化作一道庚金白虎剑气,眨眼之间已经呼啸至西王母的身前。
剑气被一股力量定在原地,玄女大惊失色。
“娘娘,属下罪该万死!”
西王母轻笑,神色越发的满意。
“不错,一道剑气就罪该万死了?”
玄女哑然,眉目之间有几分羞怯。
“此剑为你心中不平,也是你心中之怨,亦是你道途之中的劫难。
斩出来,你能活,斩不出来,终究是身死道消,玄女,你什么都好,但是有一点还是很可惜,仙道难求啊。”
西王母指尖轻点,庚金之剑瞬间如脱缰野马朝着她心口直射而来。
剑气如体,深足有半寸,鹅黄色的仙裙瞬间绽放出一朵艳红。
玄女急忙上前,但是却被一股力量阻挡在外。
“娘娘,你”
西王母抬头,轻轻招手,瑶池之中浮现起一颗五彩斑斓的石头。
彩石飞起,悬浮于玄女身前,西王母心中的剑气倒射刺入彩石之中。
流光瞬间包裹剑气,那石头也化作液体将剑气包裹。
不多时,一把杀气腾腾的宝剑横亘在玄女身前。
“拿着吧,若是你想变得如同卷帘那样唯唯诺诺,苟且偷生的话,就将此剑重新仍回瑶池之中。”
西王母郑重道。
这并不是贬低,而是卷帘此人真实写照,凭谁看到此时此刻的卷帘,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谁还能记起来,巫妖之战之中,人族顶天立地,力挽狂澜的沙通天?
“若是你想去找田七问问,事情办完之后,就去凤麟洲吧。”
玄女眼眶微红,她自然明白娘娘的一片好心,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堕入情劫。
修道之人身入太乙,再入情劫只怕会身死道消。
娘娘不息以自己的精血喂养她的劫气,无非是想让她堪破情关。
玄女手拿宝剑,心中莫名安定了许多,她俯身拜了三拜。
一直到身影消失,瑶池之中才传来的一声叹息。
“要变天了”
不久,大荒之中,突然有一股风暴从九天之上的罡风层传来。
平阳帝宫之中,伊祁放勋登高眺望,身后的气运金龙直入九天!
金龙便染了天边云霞,大荒之中瞬间被一股威严堂皇的人道之气笼罩。
雷极峰,此刻的峰顶,一名老头正在满脸复杂的眺望着北海。
北海滔滔,洪波萧瑟。
“这就没了?他们兄弟俩到底是什么意思?龙珠掉入混沌之中,这难道是天意?还是帝俊不愿合作?”
“罢了罢了,老夫就不信了,难不成我还能死了不成?”
南疆,灵山之下,巫殿的老者们看着重燃神火的祝融铜炉,面露苦涩。
“人皇恩重!人皇恩重啊!”
而在更偏远接近南海的地方,与重黎峰相对应的不死火山重新喷吐出火光,似乎有凤鸣之音响起。
东荒青丘,亿万里的青翠欲滴,祥和的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宝地之上,刹那间,隐约有万千妖坟隐隐一闪而逝。
一杆大旗随风招展,肆意癫狂的妖意在瞬间散入整个洪荒之中。
一只圆滚滚的小狐狸,贼眉鼠眼的往老狐狸身子里面躲了躲,眼神之中流露出时而疑惑时而清晰的惊讶神色。
“爷爷,青丘这是怎么了?”
老狐狸热泪盈眶,尽管那妖旗已经消失不见,但是他仍旧是挺立得笔直,隆重的行跪拜大礼。
“是他们回来了!”
漫天的星斗熠熠发光,一时间,大荒好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