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鼎正是孤鼎,想不到当时巫阳山的青铜巫人一击之下居然能有如此威力。
鼎中的情况极不乐观,田七肉身破碎,身躯表面全都是细密的裂痕,散发着血光。
一股青光勉强维持着他的身形,使之不至于四分五裂。
闻人雨姬伤势较轻,一来她境界本来就高出田七一层,卸力的法门高深。
还有最主要的就是她掌握风神权柄,能化作无形无质的风,巨力对其难伤分毫。
不过股庚金之气却是将她死死困在孤鼎之内不能动弹。
大河之下,暗流汹涌,黄沙滚滚,河伯水府却格外冷清。
突然,尘封已久的水府大门缓缓朝着两边打开,寒气瞬间从水府之中喷涌而出。
硕大的幽蓝色龙爪将水府石上的大鼎一把握住,凝练的庚金之气爆发,极寒冰冻之意瞬间将其冻结,化作寒冰随水流飘去。
闻人雨姬忽然感觉到周身限制自身的力量被剥夺,心中一喜,但是稍稍一动,一股极为可怕的寒意又将围拢。
“不好!”
闻人雨姬暗道一声不妙,瞬间出现在田七身旁,俯身想将口中风源渡入田七口中。
寒冰之力弥漫,两人瞬间化作冰雕,在原地动弹不得。
水府之中,一道幽光闪过,孤鼎落在水府大殿之中。
大殿奢华,照明所用之物居然是堪比灵宝的极品河珠。
地面是由一整块通体透亮的冰种水玉,有四根硕大的柱子支撑着水府,而仔细感知,这巨柱居然是四根蕴藏着极寒之力的灵宝冰髓。
浓郁的先天之气,只有更为久远的洪荒时代才能产出如此神物!
大鼎面前,俊美无比的男子看着此物,连连点头,只不过,他满头白发,遮住了半边脸颊,绝世风姿被掩去了一半。
“呵,不识货就是不识货,蠢货只能是蠢货,如此神物,居然也弃掷于此,空有至宝不自知,怪不得巫族只能归附于人族!”
男子神色桀骜放声大笑,立于其身侧的八位侍女都急忙低下了头。
自从那事情之后,河伯每次一笑,都代表着这大河又要开始兴风作浪,卷起千重波涛,不知河中又要平添多少无辜冤魂。
“来人,把这大鼎给那个女人送过去。”
河伯脸色一冷,果然,一股无形怒气在其周身勃发。
大河之上,刚刚还风平浪静,转瞬间就是风浪肆虐。
侍女低头,看向大鼎,急忙应了一声是,可试了又试,直到八个人涨红了脸,也没有将孤鼎举起。
八人害怕的跪在地上,河伯看向孤鼎的神色却是隐隐一变。
很快,他若有所思,将一抹疑惑深藏眼底,冷哼一声,抬手轻轻一扫,大鼎被一股巨力挪动,晃晃悠悠的飘入水府深处。
河伯凝眸,他分明感受到了些许抵抗之力,只是这怎么可能?
此鼎乃是轩辕一统人族之时,为当时神灵用万民愿力燃烧的信仰之火,锻造神金所铸。
其存放着的,是在那场旷世大战之中陨落的天地神灵的权柄。
鼎中明明能感受到有天地权柄的存在,说明陨落的神灵并未恢复。
那股抵抗到底来自方?莫不是有人想要窃取天地神灵权柄?
那此物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水府,是不是有什么暗藏玄机?
正欲在暗中查探,一旁的侍女眼看河伯要走,眼神之中闪过犹豫之色。
“上神,大河之上有人族的赤龙舟还有那个人的弟子出现。”
侍女惶恐说出精怪打探来的情报,她本想欺瞒,但是却不敢。
“什么?”
河伯勃然大怒,一股冰冻的杀意瞬间在水府之中弥漫。
“欺人太甚,真以为我冰夷惧怕了他大羿!”
河伯猛然转身,目光之中凝练着磅礴的杀意。
“取我的兵刃来!”
侍女猛的一哆嗦,立刻趴在地上,甚至因为太过惧怕,两腮都出现了金红色鱼鳞。
这些侍女都是大河之中,成了仙得了道的精怪,自打昆仑山上的上古冰龙掌管了这一方水域,她们就陪在这俊俏的公子哥身边不知道多少年头。
“上神三思,我姐妹几人已经探查过了,那逢蒙身上带着当今人皇的圣旨,并不是有意想与上神作对,您就当为我们姐妹几个考虑,也不能再有什么闪失。”
河伯冰夷眼眸眯成一道缝隙,浑身杀意更锐利了几分,只是,这八名侍女苦苦哀求,他也不是不心软。
“不必多言,且随我来。”
见河伯执意如此,侍女们心中惶恐,相互看了一眼,大家心照不宣,都没有再提拿兵刃的事情。
不拿兵刃,想打就要多思量一番,总归是在大河之上,是去是留,何人能阻拦?p
很快,一顶步辇从大河地步化作流光而出,一时间,水府之中沉寂下来。
……
水府幽深,大河号称九曲十八弯,便是得了道的太乙大罗,都不敢深入河伯水府。
只是此刻的水府深处却是一片宁静祥和,不似外边大殿那般古朴厚重。
孤鼎落地,发出一声闷响,过了片刻,一名体态轻盈,飘若惊鸿,皎若明月绝色女子从水府深处走出。
她神色警惕,气息略显微弱,明显就是有重伤在身。
探首向外张望了两眼,发现并无闲杂人等,长松了一口气。
侧目看向孤鼎,女子眼神之中又多了许多柔和。
不过很快,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眼中又闪过一丝羞恼。
“罢了,我跟你这家伙掷什么气?”
她走到孤鼎之前,摸了摸鼎身,露出和冰夷河伯一样的表情,也认出了此物来历。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催的,都已经是这般下场了,还能被这家伙找来。”
素手轻轻一拍,孤鼎发出嗡嗡的声音。
被封闭的严实的孤鼎鼎盖缓缓的挪动,露出一道缝隙。
寒气喷涌,女子丝毫不受干扰,等周围的精细摆件都挂上一层白霜,女子莲步轻摇,婀娜多姿的飞身走到鼎口。
掩面一探,女子惊讶的神色像是被冰冻一般挂在了脸上。
“奇怪,怎么会是两个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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