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得赶在城防有所改变之前,利用雇佣军手里所掌握的那些时效性极短的情报,尽快开展收复行动。
不过我这边怎么办?妈的。
陆舒在心底暗骂道。
这边刚把人绑出来,还没来得及多做什么,那边就打起了仗来。
现在好了,城内所有的兵力,无论是职业军人、民兵、雇佣兵,又或者步兵、高炮、导弹阵地、迫击炮阵地,全都动员起来了。
只要那名中尉有一丝一毫不愿意合作的态度,陆舒毫不怀疑自己马上就会被那群急疯了的民兵团团包围。
但那名中尉眼看着就要上车走人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孟黎柯却突然向陆舒提了一句:“让41打电话给他,41在犹太人手下学习过,会一些阿语,让他跟中尉打电话,快!”
41号虽然不知道孟黎柯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但既然孟黎柯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这么做。
41号临时使用的那部手机,在通过盖尔扬城内的基站打出去以后,很快就被驱车离开的中尉接通了。
电话刚一接通,孟黎柯就拍了拍41号的肩膀。
“跟他说,‘我是卡马尔的人。’,卡马尔就是这个监狱明面上的一把手,快点,快给我翻译成阿语。”,孟黎柯用翰语说道,“一字不落的翻译,语气最好诚恳一些,尽量要让他相信你是卡马尔的人。”
“跟他说……咳……”,41号情急之下,差点把真话说了出来。
“我是卡马尔的人。”,41号听着手机那头的声音,没过多久就压住手机的话筒部位,低声道,“他说现在没时间讨论指挥权的问题,他要急着找家里人。”
“家里人我们已经帮你接出来了,他们都很好,安然无恙,你可以放心了。”
听到孟黎柯的话锋逐渐变了,慢慢的,陆舒也开始琢磨出了一些味道。
这是要玩软的啊。
家里人,我们绑了,这是玩硬的,但孟黎柯硬是能利用一个信息差,把这个给玩成软的。
高,实在是高。
“嗯嗯……对,那些记者,转移……”
当然了,孟黎柯在那慢慢诱导着中尉上钩,但人家好歹是个从战前活到今天的军官,也不是吃干饭的。
有人说是战友的部下,那自然是得问几个问题,核验一番的。
用大卫国的那份详细到变态的情报,将军官的问题一一回答以后,军官的警惕性便慢慢放松了下来。
就在陆舒看到那辆已经疾驰而去的车辆,晃晃悠悠的又开回监狱以后,41号终于将打了半天的电话挂断了。
至于41号为什么敢和军官打那么长时间的电话,一方面是因为他有自信不被军官揭穿身份,而另一方面就是自恃现在正府军在和西里斯开干,也没有人手去追踪他的信号。
“吾滴乖乖,累死个人。”,41号扔掉手里的电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要不是有这个情报,估计早都给他看出来了。”
“幸好他还没考你黑话呢,真要碰上个懂行的,第一句出口就能把你问懵了,老兄。”
“你这就喝叼扯了。”,41号摇头道,“这些东西,我可是跟着犹太人学过的,你要知道,世界上研究绿色国家文化,研究的最深的,不是圣城市的信徒,不是波斯的教授们,而是大卫国的情报机构。”
“而且你别说人家大卫国和立柏亚的黑话了,我就考你一个翰语的黑话,都能保证你答不上来。”,41号冷笑道,“多学学自己的东西,自己的东西还没学会呢,跑去嘲讽别人?那可不好。”
“哎呦呵?”,孟黎柯闻言,立刻来了劲,“说吧,尽管放马过来,你是要考官口的还是道上的?《威虎山》还是《选老坐》?真当我这海外出生的没看过老电影是吧?”
“不不不,我不跟你整那么复杂,我就弄一个最简单的。”,41号缓缓说道,“宫廷玉液酒,嗯,就这五个字,说说下边怎么接吧。”
“什么?”原本还在摩拳擦掌的孟黎柯,听到这句“宫廷玉液酒”,立刻就歇了菜。
陆舒无聊的瞥过在那争论不休的两人,目光透过监狱重重围墙之间的缝隙,看到监狱里面,已经被41号稳住心神的军官,正在对着那群士兵吩咐着什么,每当他吩咐完一句,里面就会有一个人对他敬礼。
似乎是心知现在战端重启,那些敬礼的人往往都只是举手举到一半,随后就把手落了下来,看起来就像是捂着胸口一样。
眼看军官那边儿的动作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陆舒不由得把身体缩回他们此刻藏身的这处建筑,借着将黑不黑的天光,看着那俩人斗嘴。
其实有时候看他们闹一闹,也挺好的,特别是不妨碍正事的情况下。
陆舒饶有兴趣的看着满脸憋到通红的孟黎柯,看他在那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到底什么是41号刚刚提到的“宫廷玉液酒”。
“你等会儿啊,你等会儿啊……”,孟黎柯挥手道,“我快想起来了,我就快想起来了!”
“要不要提示?”,41号哈哈一笑道,“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晚上好……”
“闭嘴吧你!”,孟黎柯恼怒道,“我自己能想出来!”
虽然肥宅嘴上说着能想出来,但很悲哀的是,他最终确实没能想出来。
“算了,我不知道,你说吧。”
“宫廷玉液酒呐,兄弟,宫廷玉液酒,这么著名的小品都能忘。亏的那一年春晚刚开始,主持人还向你这海外儿女送了祝福。”轮到41号公布答案的时候,他甚至还没有忘记奚落孟黎柯一番。
“我想起来了!”孟黎柯听到春晚两个字,脑海中顿时如同划过一道闪电般,回忆从心底慢慢涌出。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这酒怎么样?听我给你吹……”
那一刻,两人异口同声的,用一种富有韵律的声音,开始唱起了曲。
不过陆舒看到,他们两个人唱着唱着,眼泪就不自觉的淌了满脸,这两个杀人不眨眼的,三四十岁的大老爷们,此刻却娇弱到如同姑娘家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