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依照目前情形来看，无论余渺是什么身份，他对玄衍宗的感情、对天下苍生的感情都毋庸置疑。
这是值得安心的方面。
但若余渺真的是巫族，这一点在未来会很致命。
玄衍宗的人会信他，但其他人可不一定了。
所以，希望他不是吧。
“不说这个了，你催一催冥界那边。都那么久了，也该给个答复了。”
九阴恶生花的的出事绝不是一件可以忽略不计的事。
“有在催，只是暂时还是没回复罢了。”
鬼月君嗤笑一声:“谁知道是真的没查出什么，还是没编好理由？”
萧镜水一双桃花眼中笑意消退，目光微冷:“那便定下期限，冥界若是一直拖，那就要付出相对的代价。”
时间珍贵，她可没时间跟他们耗着。
“反正不行就撂挑子，反正我不过是此间一过客，世间种种，总与我无关。”
她一个外人，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没有谁能要求她非得做什么。
但是他们就不一样了。
他们与这个世界息息相关。
“现在就背后捅刀，是不是有点早了？”鬼月君挑眉，对这个提议有些心动，却也有些犹豫。
总觉得时机还不到。
毕竟现在她还没从冥界捞太多的好处。
萧镜水道:“不算早了。谁知道再等下去是不是他们先捅我一刀呢？”
“有道理。”鬼月君若有所思地点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如今风云变幻，鬼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所以，还是先下手比较好。
*
去琅嬛秘境的路上比较顺利。
虽然萧镜水是个路痴，但是开飞舟的人不是她。
而且，有去过一趟的任是非同路，他们总不至于再走错路。
是以，从鸿初书院乘飞舟到北洲，也就用了五天时间。
萧镜水在飞舟上往下看，之间本该荒凉的雪原上人来人往。
“人挺多。”
君月澄道:“琅嬛秘境这边人已经算少的了，像琳琅秘境那种资源丰富的大秘境人数更多。”
萧镜水看着下面约莫上万人的规模，微微沉默。
有些庆幸自己未去琳琅秘境。
“何时能进入秘境？”
下面人来人往，显然是秘境还未开启。
任是非道:“琅嬛秘境是月圆之夜可入，我们来得巧，今夜子时就能进入秘境。”
“现在已经是酉时了，若是子时进去的话，现在应该准备一下。”萧镜水问任是非，“任兄，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
任是非道:“不需要刻意准备什么，备些丹药什么的就够了。不过若是带了符篆或传送卷轴什么的，要做好不一定能用的准备。”
萧镜水若有所思:“看来，还是多带一些法器比较实用。对了任兄，琅嬛秘境对芥子空间什么的有限制吗？”
任是非摇头:“暂时还未曾听说。”
萧镜水想了想，决定进秘境时直接将风花琴和异水扇带上。
毕竟刚刚得知自己大约在天道那里挂了名，凡事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
夜幕降临后，雪原上的人越聚越多。宗门子弟，散修，魔修，妖族，乃至邪修，都能看到身影。
不同立场的修士，平日里应该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却齐聚在这里，气氛甚至有些和谐。
萧镜水站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觉得有些讽刺。
“镜水。”君月澄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叫了她一身。
“怎么了？”萧镜水回眸，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引人注目了？”
君月澄指了指萧镜水手中的异水扇，又指了指她背着的风花琴，意思很是明显。
这两种法器显然都是要用到手的。
而且……
这里是冰原，手上拿着把扇子，显得有一点点……咳。
萧镜水沉默了一下，默默将异水扇放进袖子里，若无其事道:“还好还好。”
法器是扇子的话，在某些情境下的确有些尴尬。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雪月剑她化名花容的时候用过，怕被有心人认出来，这次便没有用。
想到雪月剑，萧镜水心情有一点郁卒。
雪月剑自铸成之后还未见过血，大约是憋的久了，它每次出来都有点蠢蠢欲动。
“开了开了！”
“快快快！”
雪原上一阵喧哗声响起，原本相对静止的人群顿时喧哗起来，开始涌动。
萧镜水低声问任是非:“任兄，可以进入秘境的时间有多久？”
任是非道:“大约有一两刻钟的样子，怎么了？”
萧镜水摇头:“无事。只是我会晚一会儿进去，你们可以先走。”
最后一句话，不仅是说给任是非的，也同样说给君月澄和纪行舟。
君月澄道:“你要做什么吗？反正我也不急着进去，可以陪你一起。”
“不必了。”萧镜水摇头，“我只是有些好奇这里的阵法而已，想四处看看。你们也知道，我是一个阵法师，对这些好奇，在所难免。”
任是非闻言，道:“若是如此，我的确帮不上你什么忙。如此，我便先进去了。”
纪行舟也道:“那我也走了。”
萧镜水点头:“好，注意安全。”
“你不走吗？”萧镜水问君月澄。
君月澄摇头:“我不走，同你一起。”
想了一下，他又补充道:
“我的传承记忆中有关于古阵法的部分，兴许能帮上你。”
萧镜水微微一笑:“那就多谢啦。”
萧镜水低声道了句“冒犯了”，就拉起君月澄的手，带着他往半空御风而去。
萧镜水回头解释了一句:
“这里人很多，我用了个障眼法，让他们注意不到我们。”
不然太麻烦了些。
君月澄点头:“多谢。”
两只手相牵，一只手秀美冰冷，一只手宽大温暖。
“镜水。”君月澄叫了她一声。
“嗯？”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他早就知道萧镜水体温偏低，但是萧镜水之前的体温只是针对常人略低一些而已，没有像现在这么冰。
修士不惧寒暑，按理说，镜水的体温不该如此。
君月澄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该不会是镜水的还没有完全康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