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九章 陷空老祖(二)

却说灵威叟话音刚落,便听金钟之声,长廊随之回应,其音甚是清越。而金钟鸣了五下,紧接着奏起细乐,仙音鸟鸟,笙黄细细,众人置身在这种水仙宫阙以内,只觉得入耳清娱,心神都随之宁静。

尉迟真金听得此音,正在细细品味,燕赤霞等人闻得乐声相隔尚远,又见这么大的珠宫瑶殿,除灵威叟外,竟未遇一人,就连宫门都无守侍之人,却是不由的惋惜起来,觉得这么好的仙府,空无人居,岂不可惜?

而在众人寻思之时,在灵威叟带领下已然走入门内。

只见里面乃是一座比廊还高的广庭,五根玉柱,分五方矗立地上,每根大约一丈以上。在往前在走不远,当中一座三十多丈高的宫门便映入眼帘。那两扇满布斗大金钉的白玉宫门,此刻见到一众人等正向两边徐徐开放。

而白玉宫门一开,当即露出两个高及两丈,形如巨灵,身披甲胃,手执金戈的武士。

眼见这两尊武士,尉迟真金还好,但铁蜻蜓、刀宜长等人无不瞪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两尊巨灵。而这两尊巨灵,根本看都不看下方众人一眼,目不斜视,眼神看向远方。

“诸位,请随我来!”

一直走在前方的灵威叟察觉到到铁蜻蜓几人的震惊,心下满意一笑,随即再次开口引路。

众人跟着进门一看,只见里面并不是一整座大殿,而是一座外五内一,六间合聚一起,形如梅花的巨大宫宇。

其中外面五间,俱作花瓣形,分向五面,当中一间圆殿,各有一门,与五间对通,比外层高出三十余丈。殿门外,设有四十级半圆形的台阶,因每间宫室均有百余丈宽深,靠近殿阶一面虽然较窄,也有四五十丈。殿阶与外室里进一般宽度。这殿因为居中,每面各宽四五十丈,又有三十多丈玉阶直达,一目了然。这七八百丈方圆,一座通体玉柱晶墙,银辉如雪,空明如镜,不着纤尘,端是伟大庄严,清丽雄奇到了极点。

至于陈设之珍奇,仪仗之瑰异,珠光宝气,眩目夺神,众人置身其中,直疑月中仙府,亦复不过如是。

并且里面终于见到侍者,不过与阶前持仪仗的巨灵武士不同,这些侍者竟多是侏儒,为数不下二三百人,分在五间宫室之内排列侍立。

眼见如此奇景,就算是尉迟真金都不能澹然处之,虽然面上不显,但内心早已掀起滔天巨浪,同时暗下决定,他日自己一定也弄一座水府。

此刻前方的灵威叟并不知道尉迟真金是何想法,哪怕知道也不过是讪然一笑,毕竟积攒这大家业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而他此刻依旧在前头带路。

等到历阶而升,进入殿门再看殿中心梅花形宝座上,跌坐着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矮胖老者。

这老者生得面如冠玉,突额丰颈,两道细长的眉往两边斜垂,其劲若针,配着一双长而且细的神目、蓝电也似,光射数尺。大鼻露孔,阔口掀唇,略带着微笑之容。除却唇红如朱外,通身形貌衣着,更无丝毫杂色。身后站立着一排甲士,各持羽保霓旌,也是寒辉照人,其白如霜。

全宫甲士、侍者以及道童之类,各有各的服饰,全都一律,连身材大小都差不多。

此外,宝座两旁,还分两行侍立着十余个弟子,在两行后面似是两代徒孙,多近似道童打扮。高矮胖瘦虽不同样,装束却都一式羽衣星冠,云肩道髻,备极清丽华美。独头排弟子十余人,多是纯道家的打扮,服色既非一律,质地也极平常,决非交绡冰蚕织成,比起后面两代徒孙和那些侍者道童所着质料,相差天地,并且虽是道家打扮,但人类只有一半,其余多是海中异类得道。

尉迟真金师徒见了这等势派,心里在惊叹的同时,不由得感慨陷空老祖财大气粗,尤其尉迟真金,见两侧那些弟子都有天仙修为,虽然多是天仙一重,却也让他吃惊不已。

与其一同吃惊的还有一旁的云霞,她本以为与陷空老祖见面会在私下,万万没想到会如此正式,余光扫了扫尉迟真金师徒,心下不知作何想法。

而对面宝座上端坐的便是陷空老祖,威仪棣棣,尉迟真金想着自身终是客人,又见灵威叟已经先上前拜倒,口称:“真武道宗尉迟真人携门下五位道友进见。”便上前一步抱拳躬身道:“久闻老祖大名,今日得缘相见,贫道当真三生有幸。”

陷空老祖听此微一点首,笑道:“道友母须太谦。我僻居孤岛,终日静坐,久习疏懒。各方道友来访,多不离座,只以奏乐迎送,也不作客套。请各先就座吧。”

说话间尉迟真金只觉对方手伸处,立有一股奇异而劲的大力逼来,将自己扶起。知他天性奇特,不应违忤,便不做挣扎连忙起身,又见座左设有一排七个玉墩,上铺海草织成的白色软席,便立即称谢,分别就座。

云霞乃是领路之人,又是陷空老祖好友,落座于首位,而龟万年虽然修为在众弟子中最高,却是毕竟是外门弟子,只得坐于末位。

待众人落坐,陷空老祖接着说道:“听我那弟子说,多亏几位道友帮忙拦下那孽障,老朽在这里多谢了。”说着对云霞和尉迟真金摇摇一拱手。

尉迟真金见其对自己和云霞并无差别对待,心中对其评价不仅又高了几分。而那陷空老祖不等他和云霞回复,却再次说道:“听闻尉迟掌教来自那大洋深处,想来必然道法奇特,而云霞道友也多年未来我这孤岛了,不如我等论道一番如何!”

听他这么说,无论云霞还是其门下弟子早已见怪不怪,尤其门下弟子更是露出欢喜神情,到是尉迟真金不仅暗道:“这刚刚见面,话都没说两句,便要论道,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