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终是得偿所愿。
萧祈将萦绕于心头多日的一番话彻底讲了出来:“沈清姀是母后宫中出去的,那位分上朕想着一定不能委屈了,既如此,册封沈清禾为贵人,赐居瑶华宫,赐封号:姀。母后您看,朕安排得如何?”
一下子成了从五品贵人,该说不说,太后也觉得位分上是完全足够的了,毕竟初入宫的家世女最高也不过是从贵人做起,再者,宫里还有一位不起眼的美人和没什么存在感的才人呢。
再说瑶华宫,地处东六宫位置不偏不倚算正中间,离勤政殿的位置么算不得近也说不上远,且瑶华宫没有主位娘娘,沈清姀住进去也落个清净。就是这位分属实高了一点。
太后觑一眼同样诧异但乖乖谢恩的沈清姀道:“好是好,就是这位分会不会过高了,叫哀家说,美人就够了。”
“母后,既是您选的人,位分低了那就算委屈了,且宫里人惯会踩高拜低的,要是欺辱了母后赏赐的人,母后您的面子也会挂不住,那岂不是也让儿臣难堪?”萧祈摇摇头道:“就贵人吧,高就高些了,大不了在贵人位分上多熬几年。”
萧祈都这样说了,太后哪还能不答应,位分高也有位分高的好处,就像萧祈说得,宫里人也稍稍忌惮些。
太后笑眯眯道:“好,那就依你所言。清禾啊,你也谢过恩了,回去收拾收拾吧,哀家再把身边的忍冬赏赐给你,日后可要好好伺候圣上与皇后,不可有二心。”??.??????????.?????
太后一语双关,沈清姀眼神没分给萧祈分毫,深深叩谢道:“奴婢多谢太后,多谢圣上与皇后娘娘。”
事已尘埃落定,宫里多了一位宫女出身的姀贵人,恐怕等旨意传到各个宫中,又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沈清姀淡然嘴角浮起星星点点嘲弄,她懒懒垂眸,一夜未眠的结果就是累极了,慢慢扶着廊柱回了屋。
直到晚间,太后身边女官一跃成为妃嫔的消息铺天盖地传到皇城各个角落,先难看了脸色的竟是秋阴,她今日不用当值,在与散霜替换了之后,气呼呼冲回房内,猛一推门,冷不丁与正襟危坐的沈清姀打了个照面,急哄哄的身影不偏不倚被沈清姀纳入眼底。
秋阴喘几口粗气,脚步踌躇起来,一箩筐话不知道怎么宣泄。
还是忍冬上前拉了她坐到沈清姀不远处,沉着脸缓声道:“你这样急匆匆的来,想必也是知道了消息的。我知道你是伤心,舍不得姑姑离开,可秋阴,咱们是奴婢,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甚至于这条命都不是自己的。”
秋阴觑一眼忍冬,嘴角下撇,她不是没听懂忍冬的好言相劝,可方得知了确切消息,这心中觉得烧的慌的一团火忍不住还是蹭蹭上涨三分,她挣脱开忍冬,哼道:“我与你都是在慈安殿中为奴为婢,可没成想,有朝一日,你竟离了慈安殿,自己逍遥快活去了。这些话自然是要用来劝我的了。你也不用多说,我都懂得。”
秋阴雪白贝齿紧咬下唇,满腔怒火化成刀剑不长眼似的飞了忍冬满身,忍冬见状漠漠然松开手,反倒是落月面色尴尬扯着她坐下,稍稍背过身低低道:“你这话就是伤人心了,咱们几个相互扶持过来难道要今日撕破脸?今日是姑姑的好日子,你就算再伤心,也别糊涂过了头。”
落月暗地里狠狠掐了秋阴一把,她知道此事尘埃落定,再无转圜之地,秋阴就是说破了天也是无用,恐怕还会得罪了沈清姀这位新鲜出炉的贵人。
秋阴自己也不知是羡慕沈清姀还是嫉妒,又或者是生气于沈清姀与忍冬要丢下她们,种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夹杂在一起,秋阴脑子里一团乱麻,但她倒是给了落月面子,冷静下来后抿唇起身,朝着沈清姀规规矩矩行礼,悻悻然道:“姑姑大喜,奴婢恭喜姑姑。”
落月当即喜笑颜开,同样行礼道:“姑姑尽把好东西给我们,奴婢倒是忘记了恭喜姑姑。姑姑大喜,奴婢恭喜姑姑。”
做奴婢的,喜不形于色怒不形于言,秋阴功夫还差得多,却是落月更胜一筹。
沈清姀慢慢捋着手中一方刺绣月桂嫦娥帕,权当方才的小插曲不曾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