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知走到这边,注意到司承瑾和李监正也在,立刻客气地同他们也见了礼。
司承瑾这还是第一次见行知,对行知很是好奇。
李监正因为之前去过段家祖坟,对段家的事算是比较了解了,这会儿看到行知,再回想起叶溪知刚才特地提到段家祖坟,他几乎立刻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师父,你让行知少爷等在这里,莫非是准备你们两人一起去那段家祖坟?”
“今天这日子,难不成……”
李监正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叶溪知看出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也就没有隐瞒,诚实地点了点头道:“对,我和行知哥哥,今天要去,见墨迟故。”
“什么!?”
她这话一出,除了李监正之外的所有人,包括行知都惊讶地看向了她。
“溪溪,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和行知一起去见墨迟故?你知道那墨迟故现在在哪儿?”
叶昭英回想一下她刚才说的那些话,皱着眉头,转头看向段家祖坟所在的位置。
“难不成,你之前已经联系到墨迟故了,还和他约好了,今日要在段家祖坟这边和他见面?”
“侯爷,师父她应该不是和那墨迟故提前约好的。”
李监正道:“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师父她是提前猜到,料定了那墨迟故今日一定会到段家祖坟这边来。”
看叶溪知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要开口解释什么的意思,李监正大着胆子继续道:
“之前在段家祖坟开棺验尸的时候,师父就曾经和段大将军提起过,说很快就能见到那墨迟故。”
“当时我就猜想,师父一定是已经从段少夫人的尸骨,以及段家祖坟的风水气运,甚至是墨迟故故意留下的那封信上看出了些什么。”
“看师父这么笃定那墨迟故今日一定会来,我想,师父您,应该是通过段少夫人的尸骨,看出了她的过世之日吧?”
李监正道:“您是料定了,那墨迟故一定会在段少夫人忌日当日前来祭奠她,所以才踩着这个日子,准备带着行知少爷去段家祖坟见他。”
“对。”
这次,叶溪知点头肯定了他的推测。
“在《话本》中曾经提起过,墨迟故在每年的这个时间段,都会消失一段时间,谁也不见,谁也找不到她。”
叶溪知道:“结合《话本》中提起的时间段,再根据段少夫人的尸骨,推测一下段少夫人的准确死亡时间,就基本可以断定,墨迟故每年‘消失’的那段日子,就是到这边来祭拜段少夫人了。”
“如果只是靠着这个,其实我还不太敢肯定他今日一定就会来。”
叶溪知道:“毕竟,虽然他很在意段少夫人这个‘师妹’,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都道故人心易变,谁知道他会不会就不想再特地为了祭拜跑这一趟了呢?”
“所以,我还特地还用了一手激将法。”
“噢噢!那封挑战书!”
叶钰铭这会儿才终于把叶溪知做的那些事都和今日的情况串联起来。
“你故意写那么一封挑战意味十足的‘挑战书’就是为了激墨迟故来找到你,同你‘决斗’?”
“对呀。”
叶溪知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两弯新月,像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墨迟故可不是蠢人,他很聪明的,那样的挑战书流传开,他只要稍微用心打听一下,就一听会知道那挑战书,是从天都城这边传出去的。”
“以他的性子,就算他没打算真的要应了我那无聊的‘挑战’,也会想来天都城看看,到底是谁在玩儿这么幼稚无聊的把戏。”
“而只要他人已经到了天都城附近,到了段少夫人忌日这天,他没道理不到段少夫人的坟墓这边来祭拜。”
叶溪知竖起两根手指头在众人眼前得意地晃了晃。
“因为一件事,他未必一定到,但,两个因素结合在一起,我断定,他今日一定会到这段家祖坟来走一遭。”
“不愧是师父!果然厉害!神机妙算啊!”
李监正张口就是夸奖。
叶昭英听完叶溪知的那番话之后,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
“溪溪,你能推算出墨迟故今日会来此,甚至用挑战书故意激他过来,这固然是好事。”
叶昭英道:“但你说,你要和行知一起去见他,这我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你要去也可以。”
叶昭英道:“爹爹带着你们一起去。”
叶钰铭闻言,立刻高举起了小手。
“还有我,还有我!妹妹,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
“你别添乱。”
叶昭英抬手在叶钰铭的额头上轻敲了一下让他安静下来,跟着看向叶溪知认真道:“溪溪,爹爹知道你很厉害,可是那墨迟故,他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能在江湖上混出‘棋剑仙’这么个名头,可见他是真的有几分真功夫的。”
“若他是个天生正派的良善之人,你说你要带着行知去见他,说一些不方便我们听的话,爹爹倒是也能理解。”
“可这墨迟故,他并不是什么纯正的好人啊。”
叶昭英提起这个,脸上的表情都变得越发难看。
“其他的都只是江湖传言,真假难辨,暂且就不去提他。单说他与段家之间的事,那墨迟故,但凡有几分怜弱之心,当年也不至于,狠心到将刚刚出生的行知扔到尼姑庵门口就再不管他的死活了。”
“行知当年是运气好,被尼姑庵里面的尼姑们收养了,这才保住了性命,平安活到了现在。”
“可当年,若是那些尼姑们没有收留行知,亦或是,在那些尼姑们发现他之前,他就被山中那些虎豹豺狼发现了,那……行知当年若当真有个什么万一,他墨迟故,就算不是故意杀人,也得背上行知这条无辜的人命。”
叶昭英这话话音未落。
叶溪知甚至都还没回应,众人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哦,原来,我只是不想养他,把他丢到尼姑庵门口,也算是有罪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嗤笑。
“他又不是我生的,不是我的种也就罢了,还是我情敌的儿子,我凭什么要养他?他的死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这账也算到我的头上,这就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