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父亲做过的事?”
卢乘风放肆大笑。
“我们做过的事情那可是多了去了,说出来都能吓死你!”
“在库房里拿一些东西出来变卖换钱,不过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卢乘风抬手指向之前他们经过的那处藏书楼所在的位置。
“你们刚才不是想要进去看那里面的残本字画吗?我现在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藏书楼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也都已经被我爹给卖干净了。”
“剩下的,全都是一些卖不出去的,压根不值钱的物件儿。”
“就像你儿子儿媳互相写的那些酸诗,呵,那东西拿出去都没人要,我看到都嫌脏眼睛!”
卢乘风这话话音未落,段大将军猛然快步上前,啪一巴掌狠狠抽到他的脸上。
“你给我闭嘴!”
段大将军显然是动了怒,说话时,那一字一句,简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你和你父亲对我不满,觉得我亏欠了你们,那你们一切都冲着我来就是了!”
“你再敢当着我的面侮辱我儿子和儿媳一句,就别怪我不念这些年的情分对你不客气!”
“情分?哈哈哈哈!笑话!你对我能有什么情分!”
卢乘风捂着自己红肿涨疼的脸颊,怒瞪着段毅。
“从始至终,你就一直只把我当下人看!”
“你对我但凡有半点儿情分,根本不用我提醒,在你儿子儿媳死的时候,你就该将我认为嗣子,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全都给我!”
卢乘风刚才已经说过类似这样的话了。
段大将军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会儿甚至不觉得愤怒,只觉得悲哀和可笑。
卢乘风刚才有句话说得不错,他确实算是看着卢乘风长大的。
这么多年过去,他自认已经足够了解卢乘风这个人。
甚至……他其实也想过,在他过世之后,若是非要有一个人来继承他遗留下的这些家业,那卢乘风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他也不指望卢乘风能改姓,入他们段家的族谱,为他们段家延续香火。
他只是觉得,卢乘风这人踏实本分知恩图报。
他将自己的遗产全部都留给卢乘风,不说别的,至少逢年过节的时候,卢乘风应该愿意耗费些许心力,为他,为他的家人们摆上些许祭品,供上些许香火。
他这辈子,苦吃过,血流过,自认已经看透了世间百态,也自诩还算有些许识人的眼光。
可谁成想,现在竟然在他身边最信任的人身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所以,照你的意思,早在我儿子和儿媳过世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图谋我的家产了?”
段大将军冷声反问,换来卢乘风一声嗤笑。
“怎么可能。”
他这回应,刚让段大将军暗暗松了口气,就听卢乘风跟着道:“从你被陛下封为大将军的那一刻起,我和我父亲,不,该说是我们一家,早就已经恨死你了。”
“当时我们就发誓,总有一天,我们要从你手里,将原本应该属于我们的一切都抢回来!”
“从一开始,我们甚至都没想让你生出儿子来。”
卢乘风道:“当时,你妻子怀孕的时候,我爹和我娘,可是想了很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让人堕胎的法子用在你妻子的身上。”
“按照他们的计划,你妻子本来该在生产的时候就一尸两命,和她腹中的孩子一起死的。”
“可惜,你妻子和你儿子也是命硬,最后竟然扛过来了。”
卢乘风说到这儿,忍不住气地狠狠啐了一口。
“真是晦气!他们当年要是死了,后面我们也就不用再折腾着浪费那么多功夫了。”
【哈,看吧,我就知道,这个卢乘风身上是一定有问题的。】
叶溪知在心中哼道:
【不过,我还真是小看他了啊。之前我还以为,他只是贪图钱财权势,所以才会看行知哥哥不顺眼,甚至是想要让段爷爷赶紧去死。】
【现在看来,他这何止是贪图权势,他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
【段爷爷的夫人怀孕的时候,卢乘风的父亲都已经开始算计着要毒害他们母子了,那……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段爷爷儿子和儿媳的死,会不会也和卢家父子有关系啊?】
叶溪知这话倒是给叶昭英提了醒。
他下意识往段大将军的身上扫了一眼,见段大将军脸颊肌肉紧绷,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双拳紧握,虽然确实已经在努力压抑怒气了。
但他并没有继续追着质问,显然是还没联想到叶溪知提到的那一层。
叶昭英犹豫了一瞬,最后状似不经意地嘲讽道:“当年,你父亲没能顺利谋害段夫人和她腹中孩儿的性命,你们一定是气到咬牙切齿了吧?”
“看着段叔的孩子顺利出生,你们是不是都气疯了?”
“以你们父子那恶毒的性子,在之后,怕是也没有断了心思。之后一定也用上了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想要将段叔的孩子除之而后快吧?”
“废话!他要是不死,段家的香火就不会断!我就永远成为不了段家家产的继承者!”
卢乘风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就好像,他的目的才是最要紧的。
其他人的性命在他眼中如同草芥一般,谁要是敢拦他的路,坏他的好事,在他看来,那就是该死。
“我父亲都不知道想过多少法子想要弄死段鸿江,可他还真是命硬,每次遇到危险竟然都能逢凶化吉。”
“他顺利活到成年也就罢了,最让我气愤的是,他……他竟然娶了我先看中的女人!”
卢乘风这话一出,段大将军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卢乘风!你给我闭嘴!我早和你说过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那就冲我来!不许针对我儿子和儿媳!”
“你再敢侮辱我儿媳一句试试!”
段大将军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一把抽出一直悬在腰间的长剑,锋利的剑锋紧抵在卢乘风的颈侧,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划破了卢乘风颈侧的皮肤,割出了一刀猩红的血痕。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