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逸扬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头疼得厉害。
他刚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李氏就惊喜地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逸扬,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娘去给你做些东西吃?”
“娘……”
年逸扬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声,把李氏激动得险些当场落下泪来。
“我在,我在!逸扬,娘亲在这儿呢!”
“乖孩子,你受苦了……”
“孩子醒了是好事,你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年旭华看年逸扬醒了也很激动,可看妻子又摆出一副要把帕子给哭湿的架势,忙扶着她的肩膀劝。
“快别哭了,别说让孩子看笑话了,爹娘还都在这儿看着呢。”
李氏听了年旭华的话,这才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勉强忍住了哭声,有些尴尬地从床边起身让出位置来,对年济清和年夫人施礼歉然道:
“让父亲母亲见笑,儿媳失礼了。”
“母亲关心孩子,这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好道歉的。”
年夫人笑着走到李氏身边,亲昵地携了她的手,和她一起凑到床边俯身去看年逸扬。
“逸扬,乖孙儿,你感觉好些了没?可还能认出祖母?”
毕竟昏睡了好几天,刚清醒过来,年逸扬的脑子还昏沉沉的,反应也有些迟钝。
听到唤声,他缓缓转过头去,目光落到年夫人身上,哑声唤了一声祖母后,他又仔细在周围扫了一圈,跟着蹙起眉来,急声问:
“祖母,娘亲,姑姑呢?姑姑怎么不在这儿?”
姑姑?
年逸扬这话让在场的年家人都愣住了,
他们年家三代单传,年旭华根本没有姐姐和妹妹,年逸扬又哪儿来的姑姑?
这孩子……昏迷这几日,不会是把脑子都给睡糊涂了吧?
这猜测一冒出来,年家众人登时就慌了。
李氏急得就要让年旭华马上去请大夫来,倒是年尚书最是冷静,大步走到年逸扬身边,语气平静地询问:
“逸扬,你之前在梦中,可是经历了什么?你所说的姑姑是什么人?”
“就是……叶家四小姐啊,就是她在梦中帮我破了心障。她还说,让我不要叫她叶四小姐,说按辈分,我应该管她叫姑姑。”
“叶家四小姐?”
年济清心下已经有了计较,面上却没有露出半分声色来,只诱导着询问:
“除了这些话之外,那叶家四小姐还和你说了什么?你能清醒过来,是因为她帮了你吗?”
“对!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你们不知道,叶四……姑姑她可厉害了!我梦中的那些木精们在她面前一个个都服服帖帖,连头都不敢抬的!”
年济清一说起叶溪知,顿时就来了精神,强撑着坐起身来,由李氏扶着喝了小半碗参汤之后,就绘声绘色地把梦中发生的一切都讲了出来。
“姑姑说,我的心障已除,她也和那些木灵都交代过了,以后那些木灵们都不会再欺负了我,还会在暗中保护我。”
“姑姑说了,哪个木灵要是敢不听话,就让我告诉她,她会亲自上门来帮我收拾它!”
年家众人还没来得及赞美叶溪知“乐于助人”的高尚情怀,就听年逸扬补充道:“价格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上门一次,十两黄金。”
年家众人:???!!
一次十两黄金?!
她怎么不去抢啊!
年家人感觉自家傻孩子被叶溪知给敲诈了,心都在滴血。
偏偏年逸扬已经认定了叶溪知是“强大,可爱,义薄云天”的天下第一好姑姑,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崇拜,很是得意地宣告道:
“姑姑说了,我年纪小,现在没钱是可以打欠条的!等以后我长大了,用我的画去抵债就好。”
“对了,我以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画画了,姑姑说我心障已除,以后就算画了花木,也能和花木一起互承灵性,再也不会损伤自己的身体了。”
“对了娘亲,姑姑说,她还留了好宝贝在我屋里,能一直护持着我到我身体完全恢复呢,那宝贝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宝贝?
年家众人的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全部动作僵硬地转过头去,目光望向卧房中央摆着的那巨大的,漂亮的,装满了土的花盆。
“就是那个!一定能是那个!”
年逸扬一看到那花盆,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能感应到,花盆里有灵性非常强的东西,散发出了灵性在滋养我的身体!”
年家人:???
啥啥啥?你跟我说一盆土能养人?!玩儿呢?
他家乖崽只是睡了一觉啊,怎么就被叶溪知给洗脑了呢!
“娘亲,姑姑把这么珍贵的东西借给我用,这可是很重的情谊,我们一定要好好谢谢姑姑。”
年逸扬紧紧拉着李氏的手,认真说着。
那一本正经的可爱模样也李氏的一颗心都软地一塌糊涂,忍不住就坐在床边伸手将他紧紧揽在了怀里。
“好好好!娘亲就知道,我们逸扬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你放心,应该给叶家和叶四小姐的谢礼,一定不会少的。”
“嗯嗯!”
年逸扬认同地用力点头,跟着强调道:“姑姑说啦,她可是把非常非常珍稀的息壤都留在我们家里了。”
“息壤可是有价无市的!要是一般人和她借,她连看都不许他们看的,这次她把息壤留在我们家,是看我太虚弱了,心疼我。所以,她给了我特别优惠的租借价格。”
租借?价格?!
这两个字从年逸扬的口中说出来,年家人的一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看年逸扬又竖起了一根手指,李氏的眼皮跳了跳,脸上却还勉强维持着微笑,“嗯……一天一两黄金的话,我们年家也是能负担得起……”
“娘,你说什么呢?那可是息壤,怎么可能那么便宜!”
“原本要一千两黄金借一天呢!姑姑看在我的面子上,只要我们一天十两,我说不能让姑姑吃亏,和姑姑商量了好半天,姑姑才同意让我们一百两黄金用一天。”
“一百……黄金……”
年尚书的脑子嗡嗡地,眼前一黑差点儿直接栽倒在地。
“吞金兽!那叶溪知就是个活的吞金兽!”
年尚书瘫坐在椅子上,喃喃念叨着。
“我算是明白,殿下为什么那么急着要各地州府彻查辖地的金矿银矿了,殿下一定也被叶溪知吞了金子!”
“他这是未雨绸缪,生怕国库里的金子都被叶溪知给吞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