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和鹤守一起回到球场时,幸村和毛利的比赛已经打完了,6-0的比分还贴在球场一边,并不出人意料的结果。毛利正面无表情地收起球拍,神情凝重。可他看了一圈周围的未来队友们,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背着网球袋径直出去了。
幸村走出球场时,脸上的笑意也淡淡。
“怎么了?”仁王好奇起来。
想让幸村生气可不容易。
他这段时间试探过了,就算将幸村堵在花草园佯作要将他养出来的那些花摘掉,幸村也很难动容。不过仁王不确定是不是幸村看出了他不会动手,才总是一副纵容或是好整以暇的模样。仁王认为做恶作剧是有底线的,可以在危险边缘试探,但有些事最好不要做,因此他也确实没有真的对幸村的花出手的打算。可要再其他方面再进一步的试探,也很难找到突破口。
他们的部长完全毫无死角呢,pupa~
幸村瞥过来一个有些凉的眼神,一时间让仁王噤了声。
但很快幸村也反应过来,勾起唇,语气里有些无奈:“毛利前辈最近的训练请假了。”
“……请假了?”柳迟疑道,“转学手续还没办完吗?”
“不,他说需要调整心情。”幸村说完顿了顿,“他说如果有意见,他可以退出正选选拔赛。”
“太松懈了!”没等其他人说什么,真田就大步流星走过来,脸上满是不赞同,“网球部的练习就是规矩!不守规矩的人就应该让他退出网球部!”
幸村摇了摇头:“我觉得可以先和他聊一聊。他的状态确实有点奇怪。”
看着自己幼驯染不赞同的眼神,幸村笑了笑:“有点耐心,弦一郎。作为决策者,可不能太专断独行。”
真田轻哼了一声,压了压帽檐,没有反驳幸村。
虽然说了“可以退出正选选拔赛”,但在幸村没有正式宣布之前,毛利也还是按时打完了剩下的比赛,甚至之后他也不再需要其他部员去找了,会在轮到他的时候突然出现在球场边。
仁王实在太好奇他这样神出鬼没是怎么做到了。
观察一天,才发现毛利不在时也没有去其他地方逛,而是就在网球场附近——社办旁边那颗树上。那是一棵很大的榕树了,历史几乎比学校还要久,数次翻新学校都没有砍掉这棵树,等它越长越高越长越大,就越发显得像个能镇压气运的灵物。据说学校还请过巫女给这棵榕树做过祈福仪式,立海大这些年的蒸蒸日上也和榕树有关。
学校的花匠会定期修剪整理学校内的绿化景观,也包括修整榕树的枝条和长须。入夏的季节,榕树很茂密,爬的高一些坐在树杈上,从下往上是看不出有个人的。
仁王要不是观察仔细,跟着毛利走了一段,也不会发现毛利会藏在树上。
他看着毛利灵巧地上了树,回过头去找幸村说他的发现。
这是出于一点被培养出来的责任心,和看着幸村就这样直接将网球部承担起来后不自觉想要帮忙的心情:“如果想要找毛利前辈,可以先去那棵树上找找。我总觉得他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
“爬树吗?”幸村有些发愁,“万一摔到受伤就不好了。”
仁王吐槽:“你可真像是担心小孩摔倒的家长啊。”
“我是部长嘛。”幸村理所当然道。
这种能感受的沉重的责任心让仁王说不出话。
两天后正选结果出炉,正选八人是幸村,真田,柳,仁王,狄堂,三枝,道江,毛利。
在正式定下正选的这两天里,幸村先是找了真峪帮忙打听一下毛利在年级里的一些琐事,又亲自去找毛利谈了谈,最后才正式定下的正选名单。不过训练的时候毛利依然不怎么来。真田为此颇有微词,但在幸村找他聊过以后也不再说什么了。
仁王忍不住和系统感慨:【我们的部长可真厉害啊。】
系统:【宿主加油,你也可以的。】
仁王沉默。他并不是想要鼓励的,也明白自己并不会成为幸村这样的人。
正选选拔赛结束后,很快就是关东大赛。除去要提早到校再乘车去东京以外,不管是规则还是形势都和县大赛没什么区别。立海一路往下赢,没有一支队伍是他们的对手。甚至比往年更为强势。
一轮又一轮以后,决赛眼看就在眼前。
他们的对手,自然是冰帝。
立海大是神奈川县大赛的冠军,冰帝是东京县大赛的冠军,分别成为了种子选手,被分在了上下半区,想要相遇必然是决赛。而两所学校也一路势如破竹,直接在决赛相遇了。
比起立海大赢得毫无波折,甚至幸村每次都报了单打一的名额却每次都在教练椅上坐到最后,被开玩笑戏称“对于立海大来说单打一和替补席没有区别”,冰帝则在关东大赛第二轮遇上了青学。
在县大赛上两所学校也相遇过,但冰帝向来有在县大赛派非正选成员的习惯,哪怕今年正选中一半是一年生,也没有改变这个规矩。而刚刚在练习赛上输给了立海大的冰帝,出场的正选和被带着出场的非正选,也都憋着一股气,就这样打败了青学。
等到了关东大赛,青学的队伍里也出现了一年生正选。
手冢国光。
是在赛后才听到的消息,作为单打一的迹部打败了青学的现任部长,而手冢也打败了被安排在单打三的一个冰帝的三年生。网球周刊称此为“互换伤害”。
“青学的部长看到这个并不会高兴吧。”仁王翻着网球周刊,“冰帝正选中的三年生……不要说是部长了,根本就是在之前那批三年生退队之前卡在正选边缘的存在。”
冰帝也不是没有正选留下来。是有的,却是二年生,对迹部多少也有点“当年我没做到的事你做到了”的钦佩。而三年生,虽然小松伬网球技术不怎么高,但煽动人心的能力并不弱,正选中的三年生都被他带着退部了。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后悔。以迹部的性格,就算那些人退部了以后后悔,想要再回来,他也绝对不会“废物回收”的。
柳正拿着网球周刊做例行的数据分析:“这种事,要问狄堂前辈才会有确切的答案。”
“你要去问他吗?”
“这是在挑衅吧。”柳说。
习惯了仁王的说话方式以后柳偶尔也会附和着开开玩笑,算是一种队友间的感情联络方式。一直很严肃也不太好。
想到严肃,就想到严肃的那个人。柳笔尖顿了顿,转过头想问问真田的看法,就看到真田拿着一本网球周刊,郑重地放在桌上:“手冢!”
柳沉吟了一会儿,见真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又见幸村和仁王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由得想:他们三个又有什么共同的秘密吗?还是JR大会的?去年觉得JR大会没什么好打又忙着搬家所以没有报名,真是失策啊!
他思忖着,决定找仁王问问。
也可以问幸村,可那样做正确率也不会比问仁王得到的答案更准确。幸村的恶趣味他也有所领会了。
问真田?
他有些想知道的,不太适合直接问真田。毕竟有些事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练习时他去问仁王,开门见山。仁王调侃道:“你这是把和我交换资料当做一种社交活动了吗?”
柳不置可否:“事关真田,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会说的。”
“直觉?”
“Data是不会说谎的。”
仁王就笑,觉得柳有时候实在很有意思。
他确实愿意对柳说说真田和手冢的那些恩怨,毕竟这属于“真田弦一郎黑历史”不是吗?单纯从网球上讲,把自己打得灰头土脸的人,回过头来第二天就又被人打得灰头土脸,就很有一种“复仇”的快感。而手冢多少也算是他左撇子技术流的“模仿对象”之一。作为Jr大赛副本的珍惜掉落,出现次数也不多,不会让他有“怎么又是你”和“怎么又输了”的心理压力。
仁王就挑挑拣拣把Jr大赛的事讲了。
真田和幸村是怎么在赛后遇到落单的手冢的,又是怎么打起比赛来的,比赛最后又是怎样的结果。以及最后手冢和幸村的比赛。
柳眼睛微睁,眼神一亮:“幸村?他们谁赢了?”
仁王突然语塞。
“他们谁赢,我也想知道啊。”他说。
柳的神色便渐渐失望下来,带着“别说谎了你都看到那时候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谁赢”。
仁王又不能说,他这些都是在剧情书卷里看到的,只好神秘一笑,表示你猜他们谁赢,不如你问问幸村啊。
柳没有问到答案。他没有打算去问幸村,而是决定自己先根据数据进行推算。这类不断计算的过程对他而言是很有乐趣的。
而仁王则在告别柳后研究了一下自己的面板。他的正选选拔赛的循环排位副本会在关东大赛决赛前结束,拿到的奖励也会一并发放。那么他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先抽一个十连?奖励的奖券不够,可以用钻石凑啊。他的钻石也攒了不少了,补充一下一个十连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还有些隐约的想法,关于毛利的。幸村没说,但对于毛利的“训练请假”,仁王能看出幸村有些担心又有些不豫。在加入网球部以后毛利也进入他的奖券卡池了,那么如果他抽出了毛利,再利用排位奖励的星星升级毛利的羁绊,是不是就能解锁毛利的剧情了?如果能知道毛利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的话,是不是能找出办法对症下药?那么幸村也不用这么劳神了吧?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乐于奉献的人了,仁王自嘲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