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检验女孩究竟是不是真的屈服于自己,偃师甲没有选择隐身潜行,而是光明正大地在街上行走。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本来这只是用来做装饰掩护的道具,偃师甲根本不需要借助手机来完成通话。不过现在他正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所以还是一本正经地举起了手机。
“你过界了,偃师。”接通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不像男人,女人又非女人,不是孩童也并非老人,像是恶徒也仿佛圣人的声音。
“亚雷斯塔……”偃师甲这个声音的出现显得毫不在意,“这个女孩我们要了。”
“所有能力者都是学园都市的财产。”
“什么时候你会关心这种事情了?”偃师甲嗤笑一声,“这女孩的能力,对你来说只是鸡肋罢了。否则,你大可以将其培养为等级五的能力者。”
“能力者的培养绝非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种事情就不用拿来糊弄我们了。”偃师甲不为所动,“我们有办法开她的能力。这个女孩对你来说只是鸡肋,但是对我们却是关键的道具。偃师不会放弃她。”
“你们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我们的交易中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下不为例。”沉默许久,亚雷斯塔终于给出答复。
偃师甲嘴角上扬。果然,在同一时刻,长老们也在跟对方展开交流。
看来又达成了某些秘密协定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偃师甲放慢脚步,和远山遥并肩而行。
“走这边。”他带着少女走出相对偏僻的巷子,来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虽然装作接听手机,但是刚才和亚雷斯塔的对话都在他的机体内部进行处理,所以远山遥并没有听到交谈内容,只看到偃师甲看着手机屏幕一言不,然后突然挂断。
既然已经和亚雷斯塔达成协定,那么接下来也就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了。偃师甲决定利用学园都市达的公共交通系统返回驻地。
正值午后,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即便在闹市区,街上的行人也不是太多。
偃师甲又跟得太紧,所以远山遥没有找到丝毫逃脱的机会。
而且,还要得到救治小梅的方法……远山遥感到前途一片昏暗。
其实生性善良的远山遥巴不得街上的行人越少越好。因为自己身边的可是一位凶恶的暴徒啊!普通人贸然牵扯进来肯定会收到伤害的。
也正因为街道上的人很少,所以偶尔出现一个行人都显得很显眼。
此时,就有一个男生迎面走来。
大热天的还穿着皮夹克和长牛仔裤,这样的打扮未免有些奇怪。不过看到他鼻梁上架着墨镜,手里还抓着一根盲杖不停在身前地面上敲打,偃师甲也就不再关注他了。
一个盲人而已。因为看不见,所以装束上有些不合时宜也是难免的。
他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少女硬生生吞下了一声惊呼。
是土方护!远山遥第一时间认出了迎面走来的男生,星夜的朋友,而且就在不久前还带自己找到了三泽塾。
谁料到,短短一个小时不到,两人竟然又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自己的处境也一下子天翻地覆……远山遥突然想起中午两人分别时,土方护不止一次提到过三泽塾给他的感觉不是很好。
现在看来,对方的“预言”果然没错——土方护比自己这个“预见未来”还要看的准呢!
但是虽然是认识的人,远山遥却没想过向他求救。反而竭力伪装成不认识土方护的样子,防止引起偃师甲的怀疑。
不能把无关人员牵扯进来,再说,她和土方护也只是两面之缘,也谈不上多少交情。
而且土方护看起来也不像星夜那么厉害,肯定打不过犯人吧?
所以远山遥决定就这么走过去,装作不认识对方。
唯一不确定的因素是土方护那边。
这个墨镜男并非真正的失明。根据星夜的说法,他只是喜欢“扮演”盲人罢了。而且之前的接触过程中,远山遥也确认了这一点。
既然对方能够看见,那么很可能会主动打招呼啊!
这么一来,想不引起偃师甲的怀疑都难啊!
远山遥只能希望土方护的扮演能够敬业一点——真的乖乖闭上眼睛,不要看到自己。
或许真的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声,土方护对迎面走来的远山遥没有丝毫反应,就像一个真正的盲人一样,借助导盲杖沿着一条直线向前走去。
不过度比起前两次看到他的的时候要慢多了……这才更像一个盲人啊。
远山遥紧张地盯着他。
“怎么了?”少女的异常立刻引起偃师甲的察觉,高度集中的视线和注意力让她身边的氛围都紧张起来。
对身经百战的高手来说,这简直是再明显不过的信号了……虽然偃师甲并非人类。
他抬头看去,马上恍然——本来这个少女处在“被绑架”状态,反应过度也很正常。
再加上对面的盲人确实值得注意——他沿着直线迎面向他们走了过来,如果在不避让,双方就会生碰撞。
对方看不见……所以偃师甲没有和一个瞎子较真,稍微向旁边让开一点。
双方越来越近,远山遥也愈紧张,她甚至能够感觉到,有视线正从土方护的墨镜镜片后面朝她看过来。
即将交汇的那一刻,时间都仿佛被放缓了……
一阵轻微的气流在三人之间卷起一道小小的气旋。
远山遥突然想起来,土方护的能力是“波流扰动”,正是操控气流的能力!
他……真的没有看到我吗?远山遥瞬间怀疑起来,那么既然他看到了我,为什么还要装作没看见?
除非……土方护看出了我的处境,准备出手相救!
当远山遥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土方护脚步一错,猛然拧腰回身力,挥出手中的导盲杖!
不,不是导盲杖——而是从导盲杖中抽出的一柄长剑!
是杖中剑!难怪星夜说过,土方护的志愿是当一个座头市那样的剑士!
看他的行为和装备……还真是各种意义上都很吻合这一设定啊。
微弱的气流也骤然加强,就像是无形的绳索把远山遥和偃师甲拉开。
同时,虽然短暂,但也确实在一瞬间束缚住偃师甲的手脚,阻止他的动作。
土方护抡起长剑,顺着气流的方向朝着偃师甲斩下,毫不留情!